吹不散眉弯无弹窗 白世非的那句“我却没允”,几乎没将商雪娥惊出一身冷汗。邵印当天便亲自带了大夫上门问诊,白世非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地,商雪娥也不敢贸然跑去和尚坠说退婚,婚事无限期地搁置了下来。
邵印请来的风水先生在府里府外堪舆了一番,说一年内一楼都得禁女子出入,以免阵法之效被女色冲撞破损,白世非一一应诺,全按吩咐隆重行事,一时便有不少达官贵人竞相效仿。
却说这日清晨,晏迎眉回府,不过只她一人。白世非脸上一贯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住,那丫头说走便走,说允婚便允婚,她纵有天大脾气,他也已经由得她任性作了这好些时日,怎地还没气够?他愈是纵容,她却愈是不象话了,如今竟还象是不打算再回这府里似的,她心里便不愿再念他想他,他倒是奈她不何,但她总也不能够便连目中也无他这个人了吧?
最后还是按下气闷,撇开一己之私,与邓达园细细商讨起事宜来。不一会门房来报,说宫里来了人。两人闻言俱是一怔。
来人是刘娥的近身内侍,也算是相识。“太后吩咐小人私下来见公子,原是想和公子通通气。事情是这样的,晏大人在保康门街上有几处门面房专供客赁之用,大约月前晏大人把那几间房子都修葺翻新过了――”说到这里那内侍住了嘴,似在斟酌往下如何开口。
“大人便请直言无妨,可是敝岳丈差遣了都营里的兵士去帮忙修葺房屋?”
看他直切要旨,那内侍松了口气,“按说这辅臣偶尔役使兵卫在朝下也已是不明文的惯例,只是不曾想却被言官一本参到了太后处,铺陈他几处罪状,甚至怀疑晏大人使了法子避缴地基税。”
白世非心下已大致了然,“劳请大人回去代为禀告太后,便王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何况敝岳丈只乃一介臣属,太后能屈尊纡贵想到知会小可一声,已是天大的恩赐,在此谨拜请太后务必秉公处置,以正官纪朝纲。”
那内侍慌忙道,“公子也不必过于担心,只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两人又虚酬了一番,最后那内侍面带笑容离开了白府。
“再过几日便是公子的婚期,太后这么做是何用意?”邓达园皱眉。
白世非弯起微讥唇角,“不外乎两点缘由,一与薛奎无异,太后要惩戒他二人当初阻拦她加冠披服,再者,夏家那位是她指亲予我,在成亲之前来这么一着,可不削光了大夫人的面子?无非是想向府内外那些献媚逢迎之徒彰显夏家新人的地位――”他忽然住了嘴,似乎转念之间想到什么,就连望向邓达园的眸子里也已渗入了一丝欣喜,“晏大人说不得会差人送信过来希望我帮他求情,到时你寻个由头,让他把小坠给我撵回来。”
“是。”邓达园恭应,嘴角动了动,极力敛住笑痕,“言官给晏大人安的罪名可大可小,公子却要怎样帮他?”
“太后要处置他不过为了以儆效尤,便看在我的份上也不至于做得太绝,总不好行事太过,况且那宦人也存心透露了消息,你且去那边打点一下。”
不出白世非所料,约莫是下了早朝后晏书就派人秘密送来书信。邓达园出来推说白世非不在府内,把信收了下来,闲话中有意无意问起尚坠,又夸能干,府里少了她便连白世非都觉得不自在。最后让来人回去转告晏书尽请放心。
过了一午,还没到傍晚时分,尚坠便面无表情地挽着包裹出现在了白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