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可以接雨了吗,那嗔?”
“夜壶都用了。”
雨扑打窗格,那绪转过头,很惋惜地看着那嗔手里的馒头。
“不行。”那嗔尽可能把馒头多塞进自己嘴里。
“这个……冷馒头也吸水的。”那绪不抱希望地挣扎下。眸光奢望那嗔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不行!”
对此,那绪大师傅叹气,只好请了宝殿上观音娘娘的净水瓶回来。
那绪将观音瓶瞄准地方放好,仰头,他静心地等雨点悠然坠下。
然而等了很久,水点一滴都没落下。
那绪纳闷,外头雨明明还在落,这处怎么不漏了?
于是,他不死心再等。
等到那嗔靠着经书睡死,依然没漏水,非但这里不漏水,这屋里其他几处也陆续不漏了。
那绪惊疑,打起伞,步出屋子,向房顶张望。
秋雨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
房顶上,莫涯正忙碌地用稻草修葺屋顶,见那绪出来,冲他贼贼一笑:“先用这草治个表,等天放晴了,我伐木修屋治本。”
那绪愣了愣,卷袖撩袍,勉强爬上了房顶,一字不吭,为莫涯撑伞。
秋雨缠绵了一夜,第二天辰时,终于停了。
由房顶眺望出去,乱叶一地,满目出众的秋色,让人瞧着尤为舒服。
天上,铅云低空徐徐移动;地下,白色的小秋菊在风中摇曳;其间,雨润的枫叶,红得没以往扎眼,温吞地燃烧天空。
“肯理我了吧?”一夜没睡的莫涯嘻嘻而笑,用肩顶顶那绪。
那绪叹气,秋色千重,却重重熨不进莫涯的眼里。
屋里的那嗔醒来,困意朦胧地想摸东西吃,一手打翻了手边边用来接漏水的夜壶。
水立即溅湿了矮几上的几本册子,每逢闯祸,那嗔就清醒得快,他赶紧挥袖一撸,把薄面上的水渍抹干。
呵呵,幸亏他反应快,经书册子无大碍。
长吁一口气,那嗔放心地垂手坐下来,这回他滚圆圆的屁股,很精确地坐翻了一只大瓷碗。
大瓷碗自然不是空的,里头的水还挺多。
大水冲湿的是师兄那绪前夜刚刚手抄的纸笺。那嗔一抖,连忙拾起。纸笺吃尽了水,烂趴趴地萎在那嗔手上。
“师兄,你修补的《白泽图》……湿掉啦!”那嗔大叫着向门口跑,挂颈的佛珠一路溜溜乱晃,后头湿布衫稳稳裹住他滚圆的小屁股。
那绪下了房顶,才弄明白那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细看被毁的那几页纸。
“这几张是抄《白泽图》里第九重门的,不碍事。”那绪摸摸那嗔的小光头。
“真的?”
“嗯,只是抄了原书小半段,残缺的地方还是没能补全。”那绪点点头,“最多再抄一遍。”
这厢,莫涯举手,正经八百地问道:“啥是白泽图,啥是第九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