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扔出去的男人反应过来,嘶着嗓门大呼“救命,杀人啦。”
莫涯吹着黏在拳上的血肉,却没有等到任何家丁闯入,看来此户对任何男子发出“啊啊”唤救命声,已经习以为常。
“没人出钱杀你。”莫涯凉凉地抛出一句,弱体男人马上不叫了。
“你……不杀我?”
“嗯。不杀。”
“不过,你认得我么?”莫涯这才想到自己没有蒙面,他很诚恳地补问泪水纵横的男人,毕竟他还需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
男人挺机灵,连连叩头求饶:“我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
“哦。”莫涯扭头,发现屋里有尊奇怪佛像,好像做的是春宫图里激情动作,他奇道,“这是啥?”
“这是佛。”赤体男人簌簌地回。
“废话,我问它怎么这样的!”
“这是双运的欢喜佛。”
莫涯极快地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嘿嘿”一笑:“原来佛也带这样的。”
“这个,这曹员外有没有奸杀乞丐过?”下手过快,莫涯忘记问自己好奇的部分了。
“大侠我不知道,我只是邻村卧菊院里的小倌,今朝是第一次来。”
原来是个倌,莫涯遗憾地点点头。
曹员外作恶杀人,也许是,也许不是。
人横竖已死,成千古之谜了。
莫涯下床,扛起“欢喜佛”向门外走去,没出几步,他又恶毒地返回,“人被我杀了,你又坚持说不供出我,你他日打算如何逃脱官府的问话?”
这下,小倌被问到了。
莫涯欢笑,眉目含情,“我教你个法子,你像我这样,”莫涯猛地将头撞向墙壁,顿时,额头鲜血如注,几乎迷了莫涯的眼,“你说你撞墙当场昏倒,啥都没见,保管官府不会为难你。”
莫涯说完,小倌真的背过气,晕倒了。
莫涯擎着欢喜佛,走出曹家。血淋下了,莫涯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越来越不舒服,血滴过的每一处,都在痒。小腹一种骚动蠢蠢着,他恨不得身上每一寸都被炸开。
狠命地炸开、刺开,皮扒开!活活痛死才好。
因为忒难受了,莫涯难受得想死。
手里做着下流动作的欢喜佛,非常慈祥面容。
没有半分迷乱的样子。
莫涯眦目,啃咬手臂。
谁,谁能渡他!
佛都不救,佛都不语么!?
莫涯背脊汗珠如豆,嘴角血珠如豆。
又走了一路,夜越走越黑,心魔却是越走越重。
到了一堵破墙跟前,莫涯终于停步,将手里欢喜佛放地,并不回头,道:“这位仁兄,你跟着我,到底是打算跟到几时呢?”
黑暗里有人应声走了出来,伸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兄台听力真是非凡,看来不输给我这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