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

作者:殿前欢

  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谛听揉眉:“我去和那绪说。”

  翌日,谛听起了个大早,发现商量的目标正在洗衣,两只大木盆。

  “我有事同你说。”谛听语调威严,眼神依旧有点喜感。

  那绪颔首,将其中一只木盆推给谛听:“帮忙。”

  谛听见此木盆只单件衣什,就边洗,边给那绪条分缕析:“新来这人有毛病,非要来破破烂烂的寺庙,肯定有意图。”

  “是有毛病,眼病。”

  “是他身上戾气过剩。”

  “我知道。”还算有点佛根,察觉到了。

  “你知道?知道还留他?我要去追那只貔貅,肯定远行在外,万一他闹什么事,鞭长莫及。”谛听语重心长。

  “可是当时起雾了,赶人下山,不近人情。”

  谛听翻眼,刻薄道:“他是个瞎子,起雾对他行路有影响吗?”

  那绪顿了顿,恍然:“我没想到这层。人已经留了,算了。”

  谛听挫败,将袖子又卷高三寸,赌气将手上的衣物用力搓搓,忽地问道:“这是什么,你给我洗什么?”

  那绪凑近看看:“这条应是高施主亵裤,因是红色,我怕与其他混在一起褪色,所以另放了只盆。”

  谛听立即松手,脸色苍白,暴跳:“为什么我要洗他的!?”

  那绪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他受伤你多少有责任。”

  然后,那绪又看看自己眼前那只满满的木盆,微笑道:“你可以与我换只木盆洗。”

  “铛,铛,铛。”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所以小和尚开始撞钟。

  那嗔摆动小胖手,指挥游光站在打钟棒上,来回晃着敲大铜钟。

  谛听回来,一直闷头抖手。

  “成事了?”蹲地的莫涯靠着大树仰头眯眼看枯枝。

  “他是一寺之主。”谛听嘟嘴。

  “塌台。”莫涯神勇地站起身,拍拍谛听的肩,“我去试试。”

  那绪正在晾衣。

  “他不是好人。”莫涯开门见山。

  那绪不响。莫涯认定那绪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好人,留着怕你吃亏。”

  “知道了。”那绪一件件抖开湿淋淋的衣衫。

  莫涯有点光火,眼珠一转,眉目嘴角荡漾起恶毒□:“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人品不佳吗?”

  “为何?”

  莫涯贼贼一乐,靠近那绪。

  晨风习习,卷着寒意,让山青衣衫的那绪裹带着一股清凌味儿。

  “因为,我和他野合过。”莫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