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

作者:殿前欢

  真的开心。

  对了,那灼情咒……

  莫涯突然像被雷劈到了,整个麻木了。

  灼情成咒,莫涯多少也会有所感应,而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一无所有,再无羁绊。

  灼情咒,已经解了。

  这个据说唯死才能解开的咒印,解了。

  三年里,那绪总是轻轻叹息,轻轻笑,永远是淡淡地一笔,绝不抢眼,轻如风。

  忽而风已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世上再也没人陪他喜怒哀乐了。

  第二十九章

  衍云寺,三百年古刹,铜钟因为常被擦拭,连上面铭文都已经模糊。

  那嗔站在石墩上面,小肥肚子吸气,数数乱了,实在搞不清自己已经撞了多少下钟,于是胡乱又撞了几下收场。

  每天撞钟,替师哥祈福,他是很虔诚的,只是算术不大灵光而已。

  敲完之后,他就一溜小跑,去后院看他的师哥。

  回来也有十多天了,师哥是在第十一天醒来的,现在每天能清醒大约一个时辰。

  “师哥。”跑到屋外,他踮脚,趴在窗台,喊一声那绪。

  如果那绪没有醒,他就会去吃早饭,吃好了再来喊。

  没有反应,小吃货有点不甘心,又喊一声:“师哥。”

  那绪似乎听见了,虽然很累,但还是张开眼,聚齐焦距。

  “无音师侄告诉我,今天早饭吃豆沙包。”见师哥醒来那嗔很高兴:“师哥你最喜欢吃豆沙包的皮了,我带点来给你吃。”

  那绪还没有力气说话,只好努力配合眨一下眼睛。

  自己喜欢吃包子皮,是因为小吃货只吃豆沙不吃皮,而万佛寺很穷,不能经常吃得起豆沙。

  看来那嗔还没明白这点,甚好。

  “师哥你有两颗心,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你坐在那里,胸口血淋淋一个洞,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虽然这句话说过已经不止一遍,但那嗔还是又一次扁起了嘴。

  “你……为什么……会回客栈来?”终于,那绪沙哑着嗓子,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白泽,是白泽喊我去的。”见他说话,小吃货乐坏了,顿了一顿,一撅屁股就朝大殿奔去,嘴里欢快地嚷着:“大师兄,大师兄,师哥说话了,他好啦!”

  很快,那言就被小吃货拖着手过来了。

  那嗔那绪们的大师兄,现在已经是衍云寺的主持了,是个素不多话的人。

  “刚才师哥说话了,很清楚的!”那嗔兴奋,连豆沙包子都差不多忘记。

  那言低了头,替那绪搭脉,脸色渐渐凝重。

  “豆沙包……要没了。”那绪看着小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