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了吗?那绪高僧我们走吧。”伥不回头,骑上虎背。
“走。”那绪点头道。
百里西南向,虎怠道,望奚谷。
谷由东西两道贯通,东路窄,西道宽,换句话说,就是东难进,西好退。
群虎在此休息,别有特色。
伥采好野果,又烧了根枯枝,吹灭火头,用烧焦的炭黑在块破布上写字,写完对着那绪直笑:“你们凡人只知道是皇帝在找你,只有我们知道那个貔貅要找你。”
“是么?”那绪盘坐不以为然。
“把你交给貔貅,换点人肉来吃,应该不成问题。”伥道完,把破布卷齐整,丢给一头老虎,“去,告诉貔貅,那绪在我手上,如果他想要人,必须按我讲的条件来。”
老虎衔信走远,那绪才反应站起身,几只壮虎上前,满含威胁地将他围困住。那绪思忖片刻,又重新坐下念经。
伥背靠大树,手枕头:“等吧,希望貔貅明白别让老虎等太久。”
是没等久。
几个时辰后送信的老虎回转,带回一封回信。
伥打开信,笑得恶毒,手指前方小路道:“椴会说给我们带千把人来换这和尚,马上就到谷外。”
那绪怒道:“你为何言而无信?”
伥端正坐好,翘腿抖脚,大笑道:“大师,你说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迟了?方才你为什么不说?”
“我确实想再会那椴会,问他一些琐事,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向他讨要一千个活人来换你,是不?”伥咂嘴,站起身,围着那绪悠悠打转,“和尚,其实我很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很像那个月光王,一样有两个心脏,一样会识别神兽的本名。”
“最最关键的是,我吃了杯雪的魂魄后,才知道那个月光王死了还不消停,回魂日还把他好似很了不起的觉魂交给了駮王,而駮王费尽力气,把他的觉魂藏在天不管,地不收的棺材里。明白駮族为何要灭族吗?就是因为那个貔貅要觉魂,傻兮兮的杯雪不肯……”
那绪一愣,觉得有些不对,“杯雪?他的记忆?你看到了他的记忆?这不可能,你明明说梓潼悟没有奏效。”
可惜情势已经不容他多想,谷外有人高喊:“伥兄弟在吗?我是椴会。”
伥立即赔笑,高呼:“在在在。貔貅大爷,你先把人送进来,我点足了人数,就押和尚出去。”
“不是该一手交人,一手交和尚吗?”
“貔貅大爷本事高强,能随便灭灭駮族。我们小小一群老虎哪里会是您的较量对手?”
沉静少许,又传来椴会的声音:“那么,成交吧!”
伥得意颔首,眉开眼笑地望向那绪。
那绪迟疑道:“原来,你已经记起了。”
作为虎食的人陆续进谷,不知道椴会用了什么法子,送死的人表情木讷如行尸走肉。
伥没说话,只过去走到虎王面前,朝着年迈的虎王拱手:“大王,我就陪到你这里了。一千人足够大家吃一段日子了;但是,请你保护这和尚的安全,千万别把他交出去。”
对此变化,那绪诧异之极,想问清究竟,刚张开嘴,就被伥投进了一枚小野果,舌头当即刺麻,说不出一个字。
“慢慢你全身就会麻木了。不过放心,就麻痹几个时辰,省得你唤出我的名字,破坏我的计划。和尚,我还是很讨厌你的。至于为什么放你走,只是想你把杯雪的事情写进白泽图,让世人知道,他不是孬种,别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人越进越多。陆续进来,伥对虎王挥手:“走吧。”
虎王没动,所有的老虎都没有动静。
伥正经道:“这是私人恩怨,和你们无关。我们的关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