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这个念头同时在二人脑中闪现。只见半山峡谷上,铁制箭头在阳光下烁烁反光。
他们地处平地,除了河岸旁高密的草丛无处可躲。迦罗炎夜衣衫尽湿,又身怀六甲,反应明显迟钝;楼清羽右手持剑,左
臂用力,拽着他连番翻滚,跌跌撞撞地避到一矮石后面。
那刺客箭如雨落,在矮石周围落下。楼清羽扯过刚才为迦罗炎夜脱下的软甲,罩在他身上,持剑挡住攻击,心里却是大急。
如此不着天不着地,难道让他们躲到河里去?
他抽出箭弓,回射了两箭,只是那刺客距离极远,弓箭石力远胜于他,奈何不得。
楼清羽正思虑逃脱之法,却见数条黑影从密林窜出,向山谷刺客奔去。
「那是朕的暗卫。该死!这么久才来!」迦罗炎夜低低咒骂,无力地靠在大石上,隐觉腹部坠痛。他心下大急,惶遽莫名,
耳闻禁军护卫的马蹄声追随而来,忽然眼前一黑,再坚持不住,倒在楼清羽怀里。
迦罗炎夜这次落马,滋事体大,不仅涉及到护卫不周的问题,还有刺客。幸好众禁军侍卫随后赶来,不然还不知会有何变
故。
迦罗炎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行宫。身上还十分高热,因为有孕,沈秀清不敢给他下重药,只能服些发汗的汤药。
还是楼清羽灵机一动,想到酒精降温的办法,让人端来了高浓度的烈酒,一遍一遍给他擦身,这才未曾伤及胎儿,人也很快清
醒。
不过即使如此,也已过了两天两夜。
迦罗炎夜一醒,便发觉周围气氛紧张,殿外似有大批护卫守护。
「水......咳咳......」
王宫侍连忙端来清水,扶他喝下。
迦罗炎夜昏沉地躺在龙榻上,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胳膊重得都抬不起来。他将手按到腹上,觉得隐隐发痛,想起昏迷前的
事,心下忧虑。
沈秀清听说皇上已醒,急匆匆进来,迦罗炎夜第一句话问道:「孩子怎么样?」
沈秀清为他诊脉,蹙眉道:「陛下动了胎气,胎息不稳,需仔细调养,不然......怕有早产之忧。」
迦罗炎夜心下一紧。他不会忘记在苍州的那第一个孩子,就是早产夭亡的。
「朕知道了。传令下去,朕暂时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休养。」
「是。」
王宫侍出去传旨,沈秀清又道:「另外皇上高烧初退,身子还有些虚,不要过于操劳,需安心休养。」
「安心......朕怎么安心?」迦罗炎夜闭着眼,皱了皱眉,脑子渐渐清明起来,问道:「刺客找到了吗?清......『陈侍卫』
呢?」
沈秀清道:「『陈侍卫』和众人正在追查刺客事件,想必不日便会有回报。」
「太子呢?」
「微臣听说太子殿下十分忧心陛下伤势,一直想来向您请安。不过陛下身体虚弱,王宫侍未敢让他进来。」
「太子无事就好......」迦罗炎夜想到那日混乱。幸好他念在童儿年纪小,不敢让他上马行猎,一直派了侍卫护着他在宴台
上观看,没有让他下场,不然后果难料。
想到有人居心叵测,竟想要害他,迦罗炎夜就觉得心中怒火难平。
他深吸了两口气,缓下情绪,道:「朕的狮子骢呢?可有找回?」
沈秀清沉吟道:「狮子骢已经寻回,在左后腿臀部发现一枚牛毫银针。经过微臣鉴定,上面淬有可令马匹暴虐的药物,目
前刚刚脱了药性。」
迦罗炎夜攥紧身下床褥,腹部又痛了起来。
沈秀清察觉他的异样,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动怒,身子要紧。」正好王宫侍端着汤药进来,连忙喂他服下。
迦罗炎夜喝了药,勉强吃了些东西,精神倦倦的,身子也不好,实在没了力气,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陈侍卫』回
来让他进来。」
「是。」
楼清羽这两天一直没闲着,除了照顾昏迷中的炎夜,还要以陈侍卫的身分调查此事。
那山谷半腰上的刺客共有三名,逃脱时都被暗卫击毙,可惜没有留下活口。不过经过现场勘察,伏击的刺客应该不只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