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山僚,就属于南平僚蛮的一支。
骨斯蛮大约五十岁出头,身着衽服,散赤足。
他的声音很洪亮,给人一种豪壮之气。
郑言庆果然如路上所说,进入绥山之后,一言不。徐兴波和骨斯蛮说的是僚人土语,不过言庆入岷蜀一年多,已粗通僚语。故而一直垂手肃立于徐兴波之后,偷眼暗中观察骨斯蛮
当徐兴波按照言庆所说的言语重复了一遍之后,骨斯蛮勃然大怒。
“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制造的谣言?徐兄弟,我与哈总管是结拜兄弟,骨兰朵就如同我亲生女儿一样,我怎么可能害她?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带人来捏查,如果骨兰朵在我这里的话,我就……”
徐兴波连忙摆手,“都老,请不要生气,我绝对不相信您会对骨兰朵不利。
我只是听到这谣言之后,又不知该去何处寻找,所以……还请您一定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骨兰朵失踪,我也非常焦虑。
这几天,我已动了族中的青壮,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只是你也知道,我只是缕山僚的都老,有些地方,我也不好强行捏查。特别是生僚的弟兄,他们性情暴烈。我过两天,就打算入山,去找他们问问。
说不定是生了什么误会,以至于飞头僚的兄弟们,拦截了骨兰朵。”
都老,是僚人领的一种称呼。
如汉人常称呼他们的领做僚帅,俚帅。可是在族中,他们更习惯于占都老”或者占倒老,的称呼。
徐兴波连忙表示感谢,和骨斯蛮又交谈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去。
离开僚人部落,徐兴波和郑言庆走出很远,才勒住了马匹。
“郑公子,可有收获?”
郑言庆说:“骨斯蛮,在说谎!”
“什么?”
“当你说有人看见朵朵没有离开绥山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慌张。
虽然他后来故意做生气的样子,但在我看来,更多是声厉色荏,故作掩饰。徐大哥,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他扣下了朵朵。”
“可,为什么呢?”
郑言庆挠了挠头,也是一脸茫然。
“这个,我可真的是不太清楚。按道理说,骨斯蛮他说的没办…他和哈总管八拜之交,而且这一年来,对朵朵一直是照顾有加。要说他对朵朵生出恶意,我总觉得,不太可能啊。”
说完,他苦恼的一笑。
“这样吧,我们先回荣乐城,再作商议。”
徐兴波点点头,和郑言庆打马扬鞭,在傍晚时分,赶回荣乐城。
岷蜀的时间,与中原不太一样,应该有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差距。
傍晚,洛阳可能已经开始呈现出昏暗景象时,岷蜀的夭空,依旧很
亮。远远的,可以听到军营中传来的鼓号之声。一面大纛旗在空中舞
动,郑言庆在荣乐城外突然勒马,整整的向军营看去。
“郑公子……”
“啊!”
“我们赶快进城吧。”
郑言庆却迟疑了一下,猛然拨转马头,“徐大哥,你先回去。”
“那您呢?”
“我?想去军营一趟。”
“军营?”徐兴波一怔,“您去军营做什么?”
郑言庆没有回答,而是催马径直往军营方向急行而去。徐兴波对隋军的军营,不是很感兴趣。但郑言庆既然过去了,他也不得不跟在言庆的身后。毕竟,朵朵没找到,郑言庆可别再生意外。
两人州靠近了军营,只听守门小军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此乃军中重地,通报姓名。”
郑言庆连忙勒住了战马,从怀中取出了一块腰牌。
“我乃云骑尉郑言庆,特来拜访营中主将。”
“云骑尉?”
守门的小竿相视,而后一伞年轻小军上前,接过了郑言庆手中的腰牌。
“在这里等着,不要妄动。”
他说完,拿着郑言庆的腰牌,匆匆返回军营门口,与同伴低声嘀咕了两句,而后急匆匆入营。
徐兴波走到郑言庆身边,忍不住低声问道:“郑公子,好端端拜访军营做甚?”
“我想知道,朝廷为何要在荣乐城,营建仓唐。”
郑言庆说完,翻身跳下了战马。
业已十三岁的他,仍带着几许童稚之气。
清秀的面庞,让人很难把他和武散八尉之中的云骑尉联系在一起。
徐兴波不知道言庆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言庆既然下马了,他也不得不跳下战马。
刚站稳身形,只听军营中鼓号齐鸣。
紧跟着,就看见一队人马从营中冲了出来。
为的一员将领,大约和言庆的年纪差不多,是一名小将。他冲出军营,兴奋的大声叫喊。
“言庆,言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言庆不由得一怔,凝神向那小将看去。
这一看,却不要紧“言庆的脸上,顿时也流露出了欣喜之色。他把缰绳递给了徐兴波,迎上前去。
而那小将也勒住了战马,从马上跳下来,上前一把抱住了郑言庆。
“叔父来信说,你入蜀了……为什么不去看我呢?”
郑言庆哈哈大笑,和那小将用力的拥抱了一下,然后推开来,上下打量一番,“举节,你这一身装束,可真够威武啊!”
那小将,赫然正是与郑言庆分别三年之久的窦奉节。
与三年前相比,窦举节显得精壮了,也开朗了。
郑言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窦奉节相遇。其实,入蜀以后,他也想去探望窦奉节。
可是峨嵋山距离资阳郡太远了!
用翻山涉水来形容,绝不为过。加之资阳郡郡治位于盘石县(今四川资中),在绵水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