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司马,若非郑先生在,恐怕复夺荥阳,将成空话。如此功劳,非我等可以做主。如今杨贼已露败相。洛阳之围业已解开。今郡守不在。当由房司马书信一封,送郑先生前往洛阳才是。”
言庆这一番话,让许多人闻之一怔。
郑善果在堂下听罢,眼睛不由得一眯,片刻后陌然向言庆看去,露出感激之色。
荥阳留守阵亡,接任者未知何人。故而,以管城县令,荥阳郡司马的房玄龄,就变成了地方最高长官。论品秩,辛文礼的虹霓关守将。果毅都尉尚高出郡司马半级品秩。但他隶属军府,无权插手地方事务。似这种事情,还真就需要房玄龄代劳。房玄龄点点头,表示同意。
郑士则有些懵!
去东都?洛阳……也就是说,他将要达了?
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之情,涌上了心头。
郑士则连连道谢,在言庆含笑劝说下,才退回远处。
荥阳虽然收回,可战事并未就此而结束。杨玄感一日不败,恭阳郡的防卫,就一日不得松懈。
八月初八,杨玄感退回皇天原。与集结在一处的屈突通、宇文述、来护儿、卫文升四员夫将,二十余万隋军,进行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大决战。战斗的最终结果,杨玄感被四将联手击败。
十余万叛军作鸟兽散,杨玄感带着亲兵护卫,和其弟杨积善杀出重围。
其麾下将领,李密、韦福嗣等人被俘,韩世鄂战死于皇天原,另有黑石关守将裴爽,献关投降。
喜讯传来,包括言庆在内的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辛文礼立刻返回虎牢关,徐世绩和崔善福,则复回归管城。房玄龄坐镇荥阳郡,李言庆则率领苏烈苏定方,与房玄龄告别,星夜赶回巩县。因为这战事结束之后,巩县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更主要的是,言戾还背负着一个幽居巩县,闭门思过的诏令。
战乱时,他可以不顾此诏令。但是当战争结束时,他必须要返回巩县。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离开过巩县,可这面子上的功夫,终归还要做足。杨广可不是普通人,那厮爱面子爱到了极致。如果知道言庆无视他的诏令,就算不为难言庆,皇帝大人的心里,也会不舒服。
谁要是让皇甫大人不舒服了,那也就是说,他要倒霉了!
言庆可不希望,自己浴血奋战之后,还要触了皇帝老爷的霉头。
所以,在皇天原之战结束的第三天,言庆返回巩县。
巩县,一切如故。
至少从外表上看去,非常平静,看不出在月余前,这里曾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只是,在家中后花园里,言庆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匹雄骏战马。
那马儿高有九尺,长鬃曳地。修长脖颈,几与身等,昂若凤,长嘶如龙吟广般。后足胫节间有两距,犹如匹缎般毛,若同藏有鳞甲。它静静立于凉亭外,一双迷眸,隐藏哀怨。
四蹄踏雪,格外醒目。
言庆一眼就认出,这匹马,竟然是杨玄感胯下那匹踏雪狮子骢。
他上前轻抚狮子骢凤,忍不住问道:1,这匹马,从何而来?”
沈光上前道:“昨日我巡防时,路遇一人,也没有说出来历。只说奉命将这匹马,赠与公子。”
“那伞人呢?”
“赠马后,就离开了。”
沈光突然压低声音,“公子,这匹马,似乎是……言庆没有让沈光说出来,点点头,阻止他说下去。
“他这是何意?”
李言庆揽住修长的马颈,用脸贴在踏雪狮子骢的脸上。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狂烈之士的形容。
闭上眼睛,心中轻叹一声:你。终不是那争天之人!
大业九年八月初十,杨玄感兵败皇天原。
因不愿受杨广羞辱,自刎身亡。杨积善随行,亦欲自尽,不想被追兵所阻,苦战之后,被俘!
其后,杨积善被送往高阳,受千刀万剐而终。
杨玄感的尸体,在洛阳街头被车裂。余者韦福嗣、裴爽等人,皆为杨广所杀。不过,杨玄感谋主李密,在押解高阳的途中逃走。隋焰帝怒而诛杀李密满门后,向全天下出了通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