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旋即,拉开了房门。
“魏司马,这么晚了,有事吗?”
魏征点点头。“有件事要和将军商议。”
“如此,进屋说话。”
秦琼把魏征让进了书房。而后示意家臣在门廊下守护。
他知道,魏征这么晚登门,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议。否则的话,魏征大可天亮后再来。
“秦将军,给你看一封信。”
魏征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秦琼。
秦琼疑惑接过信件,在灯下打开,仔细阅读。片刻后,他不由得惊声呼喊:“好计,果然妙计!”
抬起头,秦琼道:“弃东都而夺江都,看似凶险,实则绝妙。隋军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攻打江都,以密公之声望。南下江都之后,只需振臂一呼,则各方豪杰必云从,此乃绝妙好计。”
魏征苦笑,却不言语。
“魏司马,这妙计出自何人之手?为何不呈报大王?”
“已经呈报了!”
“蝴”
“可大王似乎只对这献计之人有兴趣。对这计策,却无动于衷。我送抵开封至今,已有四个月,大王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是魏司马你,”
魏征点点头,“秦将军,你也需会说,我为何不亲自呈上?
非是我不愿抛头露面,实乃迫不得已。自黑石关之后,大王似对我颇有猜忌。虽则表面上依旧亲热,可是我感觉的到,他对我非常顾虑。这其中原因,其实我世清楚。大王本为谋主出身,而至于今天的威望,而我现在为他出谋划策。大王担心有一日,我会取而代之。
所以。我不得不假借梁父山道士徐洪客之名,将此计献上。
可大王对徐洪客的兴趣,远过对计策本身的兴趣。四个月而无半点动静,此计恐怕难成。”
秦琼从魏征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异样。
他放下手中书信,在房间里徘徊。久久不语。
好半天,他停下脚步,凝视魏征道:“老魏,咱们相识不久,但交情不浅。你也知道。秦某不过一介武夫,粗人一个,不太会猜测旁人心思。你有什么话,就直言好了,莫让我费心。
“好吧,那请将军再看一封书微”
魏征说罢,从怀中又取出一封信,递给秦琼。
“此为大王诏令,傍晚时送抵府衙。我看过之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前来找将军求教。”
秦琼疑惑不解,接过书信,再次观看。
看着看着,他眉头不由得蹙起,,
“让我们去关中?还要让出阳城县,给王世充?”
魏征点点头,一脸苦笑。
“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秦将军,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大王这是要和王世充合作,决意以阳城县为诱饵,换取王世充的合作,以谋取荣阳郡。至于让我们前往关中,恐怕是因为唐国公李渊自太原起兵后,进军神,以攻取关中,不日将夺得长安。一俟长安被夺去。李渊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如此,我们去关中作甚?”
“只怕大王是想要我们设法阻挠李渊,而后为他争取时间。夺取东都之后,乘势在攻打关中。”
秦琼的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既然要夺东都,那就全力夺取。想要占领关中,索性放弃东都。大王如此,简直是异想天开。”
“真正异想天开的,并非走出兵关中,而是和王世充的合作。”
秦琼连忙在魏征身旁坐下,“还请先生指教。”
“王世充,射狼也!”魏征叹了口气道:“此人野心颇大,且生就射狼之心,绝非可联合之人。我担心他之所以要和大王合作,是别有用心。”
秦琼陷入沉思,手指轻轻叩击书案。
“笃笃笃,的声音,在房间里缓慢的回荡。
“那魏先生以为,王世充是何居心?”
“大王信中说,王世充请他在十月初雪之日,夹击豪阳。他会设法拖住李言庆在黑石关,请大王攻破虎牢,占领荣阳郡。而他呢,只要求夺回阳城县。以期向朝廷稳住阵脚”不错,王世充近来的确是有些麻烦。据探马传来的消息,说杨侗意欲令独孤武都。将王世充取而代之。”
“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和王世充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担心大王得不到豪阳郡不说,反而会被王世充所害。我可不认为。王世充有本事拖住李言庆。
再者说了,如果杨侗决意要换帅的话,他夺回一个阳城县,就能领杨侗打消主意吗?”
“这个”
秦琼觉得,自家这脑瓜子,似乎有点不太好使了!
“想当初,我之所以决定投奔密公,是觉得他能成就大事。
然则现在,我现此人空有野心,可才具却远远不足。且看他麾下。如今都聚集了什么人?
徐圆朗、孟让、单雄信之流。不过莽夫。王伯当、王当仁虽忠心耿耿。但却难成气候。反观其他人。时德睿颇有谋略,如今在魏王府恭为一介小吏。贾闰甫有扣变之能。却难以施展才华。此人谋士出身,野心有了,可胸襟却远远不足。其人善谋。而不善断,能招揽人。却不知用人。网恢自用不说,又颇自以为是。李言庆当日在黑石关说的不错,其人刻薄寡恩。”
“魏先生,不至于吧!”
秦琼目瞪口呆,看着魏征,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将军可读过《三国》?”
“哦,若是那李言庆所著演义,到是读过。”
“无所谓,若以三国中人做比。秦将军可知,密公与谁相当?”
秦琼挠挠头,苦笑道:“这个啊。我实在说不上来。”
“窃以为,密公可比之那袁绍袁本初。多谋无断,有识人之明,而无用人之能”秦将军,那袁本初最后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