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厚宝殿里的那尊佛像。金身早凡褪尖,看卜尖很残破一面山墙到塌了一半,使得半边屋顶也随之坍塌。不过整体而言,遮风挡雪的作用还有,只是是殿内的面积,减少很多。
透过山墙向后看,有一个大约十来亩左右的空地,两边有几座残破的厢房。再往后,则是一座类似于藏经阁一样的木楼,只是木楼已经完全损毁,成了一座废墟。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使得寺庙中不缺柴火。
大殿里,厢房中都有火堆燃起,给这寒冷的冬夜,平添几分暖意。
篝火上吊着一个破烂的锅子,里面是用麦饼熬制的稀粥。李密缓缓行来,胸口的郁闷之气,也随之减弱许多。
睁眼看去,就见那残破的独眼佛像,正低头凝视。
李密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呼的从草堆里坐起。
“王集,”
王伯当连忙上前,搀扶住李密。
李密怔怔的看着王伯当,脑袋里却成了一锅粥。
三郎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刚才昏过去了,好像昏过去之前,三郎对我说了什么话呢?
这会儿李密的脑子全乱了,乱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把王伯当可吓坏了,他见李密目光呆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李密这是怒极攻心,得了什么魔怔。
连忙摇晃李密,“王上,您说话啊王上,您这是怎么了?”
“三郎,你别再晃了,再晃孤可就要散架了。”
李密连忙开口,指着王伯当,片刻后又拍着自己的额头道:“三郎,孤这会儿有点乱,莫吵闹,让孤想一想对了,你不是坐镇淡仪。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孤这是怎么了?”
“王上,您真的没事?”
“孤无大碍,只是头有些昏沉。”
“臣熬了些麦粥,王上要不先喝几口,歇一歇再说话?”
李密闭上眼睛,片刻后点点头,“也好!”
这荒山野岭,也没有什么餐具。王伯当就用自己的头盔,成了几勺麦粥,递给李密食用。若放在平时,李密怎可能受得了这个?可现在。他肚子也着实饥饿,顾不得那许多的规矩。
一头盔麦粥喝下去,精神好转许多。
李密看了看大雄宝殿里,大约有几十个人。
“王上,兄弟们都在后面的厢房里休息,外面还有几十个兄弟警戒。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三郎。这到底是,”
王伯当跪坐在李密面前,把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遍。
,可
原来,王伯当本奉命出镇俊仪。开封失陷后。他曾想要复夺开封。不成想酸枣李公逸突然传来消息,说汲郡苏定方趁天寒地冻,大河冰封之际。跨河攻打白马。于延津斩王德仁麾下大将张亮。
李公逸请求王伯当监视通济渠以西的隋军,而后率部前往支援。
开封虽然重要,但延津更重要。那是瓦岗塞的门户,一旦有失,势必造成瓦岗军的全面混乱。
而且李密在粹潢山大胜宇文化及的消息也传来,王伯当觉得,李密反正不日就会返回,如今时候,还是以稳定为主。故而他分兵前往酸枣驻扎,以监视通济渠对岸,隋军动向。本来,一切都很好,也没有生太大的冲突。李公逸兵至延津,苏定方立刻退过大河,坚守黎阳仓。
李公逸无法出击。同时又不能弃延津不顾,于是只能暂时留守延津。
王伯当在俊仪,焦急的等待李密回军。
就在今天下午,天黑之前,他得知李密在蔡水畔和荣阳军决战,就想着率兵赶到蔡水支援。
可哪知道,他网要出兵,淡仪城外却来了一群残兵败将。
说是隋军自原武出击。攻克了酸枣。
王伯当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于是下令开城放行。也就是他这个命令。酿成了俊仪的惨事……
城门一开,那些所谓的残兵败将,立刻闯进城门,占住了城门洞。
为的大将,正是李言庆麾下第一家臣,雄阔海,雄黑子”别说是王伯当,就连李密都没有想到。李言庆会在荣阳郡。当所有人都以为李言庆还在尧城坐镇,和寰建德决一死战的时候,李言庆却亲率三千精卒。以八百墨麒麟为先锋,神兵天降,出现在了俊仪城外。
王伯当一开始没有觉察到李言庆的存在,也没有现抢占住城门口的,竟然是以雄阔海为主的墨麒麟。所以,他指挥人马想要夺回城门。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调集城中所有的兵马。
等到王伯当现李言庆的时候,李言庆率领三千精卒,已经杀进淡仪,,
由此,也可以看出一个冉题。
李密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但却不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他总是能现一些人才,却又不肯轻易放权。不可否认,王伯当的确是对李密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也许他是一员出色的战将,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是王伯当的特长。可若是让他为一军统帅,却远远达不到要求。
正是因为王伯当的疏忽,等到他现李言庆的时候,已经无法在调集兵马。
李等庆入城之后。立刻兵分三路。
梁老实率部直扑库府,雄阔海则领墨麒麟,攻打校场。李言庆亲率两千人,向府衙冲击,把王伯当的指挥系统,瞬间全部切断。王伯当虽然勇猛,可府衙里又能有多少人?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座府衙就被攻陷。而屯军校场,更竖起了白旗,归附于雄阔海指挥。
王伯当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羞愧之色。
不过李密却似乎没有在意。
他半眯眼睛,片刻后轻声道:“如此说来,那李言庆如今,在俊仪?”
“正是!”
李密突然笑了,仰天一声长叹。
“这李言庆布局之周密,俨如妖人。
我以前以为没有低估他,可现在看来,还是小觑了此人。但只这一次布局,足以见此人手段,
三郎,俊仪丢失,怪不得你。恐怕就算是我在那里,也会被他设计”此人行一步,望十步,非数十年的阅历,绝难达到。偏偏这家伙才刚过了双十,我不如他,我真的不如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