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延不打算走过去，只想吹吹海风，然后回去睡觉。
可是，当他走在细软的白沙上时，他忽然听见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在喊：“罗衍哥哥，是你来了吗？”
他顿住脚步，月光的角度，刚好把他笼罩在一片灰暗的阴影里。
那片礁石后面，藏着人吗？
是不是岛上的孩子，受不了酷刑，跑来这里偷偷舔伤口？
他对这些没有兴趣，天生的冷漠，加上后天的培养，让他小小年纪，就是一副冷血心肠。
转身想走，却听见那个细软的声音在说：“你今天被教官惩罚了，伤口还疼吗？”
他不说话，冷冷地看着那个有声音传出的方向。
为什么不自己走出来看看，他不是她关心的那个人？躲在石头后面，是想干什么？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那个细软的声音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轻声说：“罗衍哥哥，别怕，我们会从这里出去的。”
听那个声音，很稚嫩，应该还是小孩子吧，说话这么老气，想装大人吗？有点儿可笑了吧。
“罗衍哥哥，你现在保护我，我以后，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忍不住冷冷地问：“你拿什么保护？”
礁石后面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不一样，也或者是，他的问题让她的注意力分散了。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爬上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
容延吓了一跳，本能地往阴影里面躲藏，不让她看到。
她站在礁石上，穿着黑色的布装，头发剪得短短的，可是风吹来，她柔软的黑发还是微微有些飘动。
她把两只手举过头顶，交叠，拇指靠在一起，微微侧过脸，让双手在他前面那一大块被月光照亮的沙滩上，投下一只蝴蝶的影子。
“看，蝴蝶！”她笑着说，侧着的脸上，没有正常小孩的婴儿肥，瘦瘦的，半个巴掌大的小脸，下巴稍微有点儿孩子气的圆润，眼睛笑得弯弯的。
“罗衍哥哥，如果你不会飞，那我会把翅膀借给你。”她软软的声音，在月色下有一种莫名的迷惑，听得他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