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门错嫁冷血大亨

作者:拓拔瑞瑞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盛夏的果实6

    沈云鹏一番话说得又急又乱,沈乔诧异,“爸,你说蔚家会倒,和你也有关系?”

    沈云鹏点了头。

    “所以雷绍衡这次是来替蔚家出头,报复咱们家的?”沈乔错愕万分,突然知道这个事实,让她有些崩溃。

    沈云鹏又是点了头。

    沈乔睁大了眼睛,泪水凝在眼眶。

    沈云鹏只能凭着主观臆断,揣测这其中所有,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自身的时间所剩不多,他来不及去理会那些恩怨,苦心劝说,“乔乔,你听爸爸的,不要去招惹雷绍衡!你和逾安手上的钱,也不要再投进公司里去了,宣告破产吧!咱们沈家在城南山坡的地,那是爷爷这辈留下来的,咱们沈家的列祖列宗,全都睡在那儿了,你千万得保住,一定要保住!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你和你弟弟,你们走吧,随便去哪里,安定地生活,再也不要回来了!”

    “爸,我答应你,祖坟的地,我一定保住!”沈乔哪敢不允,回过神应道。

    沈云鹏叹息,颤声问道,“逾安还没有来吗?”

    “他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了,爸,你撑着点!”沈乔擦着眼泪说道。

    沈云鹏见她哭成这样,却也没有力气替她擦眼泪,笑也笑不出来,更是惆怅无比。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朦胧中喊着沈逾安的名字。

    沈乔见他精神开始萎靡,也知晓他快要不行。她急地拿出手机拨打,刚按了键,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沈逾安风尘仆仆而来,温煦清澈的俊颜染上了疲惫,更是焦虑不安,几个大步奔到他面前,见到沈云鹏尚且留有气息,未曾离去,提着的心顿时一落,开口哽咽地喊了一声,“爸!”

    沈乔起身让了个位。

    沈逾安栖近他身边,继而握住了他的手,“爸,我来了!”

    沈云鹏眯开眼睛,瞧了他一眼,眼皮又沉重地闭上,再也睁不开。

    他皱着眉头,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呢喃不清地说道,“逾安,她已经嫁人了,你不要再傻了。上回儿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爸虽然不大满意,可是只要你喜欢,那就行了,你们就好好过吧。”

    沈逾安什么也不说,漠漠地“恩”了一声。

    “爸知道你怪我,知道你怪我。”沈云鹏痴痴地自言自语。

    四年之前,蔚家家变,沈逾安曾来找他求情,让他帮蔚家一把。

    沈云鹏当时答应了,可是唯一的要求是,让他立刻出国留学,一天学业未成,一天就不准归国。沈云鹏原先就让沈逾安出国,但是沈逾安拒绝了。沈逾安性情温顺,两父子平时相处融洽,父亲的话,沈逾安从未有过异议。他是为了谁而留下,沈云鹏自然知道,现下便抓了这个时机作了交换。沈云鹏对沈逾安素来说一是一,从来没有食言过。

    沈逾安信以为真,于是应肯了。

    可是谁知道,三年后沈逾安面对的情形,并不如自己所想。

    蔚家虽然没有垮台,却不是因为沈家帮了忙。

    瑾园易了主,蔚海蓝和雷绍衡走在了一起。

    再之后,他一时犯错,注定回不去。

    而她身边有了伴侣,直到这月沈家家变,她也已经和他结婚。

    “爸,我不怪你,真的。”沈逾安低声说道。

    沈云鹏最后轻握住他的手,意识消散,终于撒手而去。

    “爸爸!”沈乔一下扑倒在床沿,抱着沈云鹏嚎啕大哭。

    沈逾安怔怔地瞧着沈云鹏,只觉得温热的液体流淌而下。

    四年是个分界线,似乎从一开始,一切都不由他所料,朝着他未曾期许的方向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永远,永远也无法再回到过去。

    沈云鹏病逝于医院。

    次日,沈家一对儿女宣布沈家破产。沈家旗下所有小产业,尽数倾倒。沈云鹏名下的财产,包括不动产别墅在内,按照惯例,由法务人员作好相关记录,待提交法院随即拍卖作为缴纳款归还给前寰美公司,也就是现在盛世集团附属的华夏公司。

    沈云鹏的葬礼,十分冷清简单,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到来。

    商场上的伙伴不用提了,自然是不会来,可是就连自家的亲戚,却也鲜少到场。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恒久不变的古话。

    葬礼仪堂,沈乔嘤嘤哭泣,一身白衣跪拜在沈云鹏的棺木跟前。

    另一边,沈逾安一声不响,漠漠地望着沈云鹏的遗像。沈云鹏走了以后,他不曾开口说过什么,整个人变得很阴郁。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庞,那张侧脸显出几分偏执的冷意,他沉闷得吓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进来了。

    那个女子,黑衣打扮,戴了黑色的帽子,衬得她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她慢慢地走入仪堂,将帽子摘下,对着沈云鹏三鞠躬。又是来到沈乔面前,轻声安抚道,“沈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人已经去了,节哀顺变,保重自己才好。”

    沈乔早就哭得红了双眼,瞧见来人是路嫣,也不想多说什么,点头回了个礼。

    路嫣徐徐扭头,望向一旁的沈逾安。

    路嫣就这么默了半晌,才走向他,她喃喃地喊他,“逾安。”

    沈逾安只是“恩”了一声。

    “逾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路嫣又道。

    沈逾安僵持一瞬,沉稳地站起身来,随她出了仪堂。

    仪堂的入口处,有冷风吹拂而来,两人就这么对立而站。路嫣站在有光的地方,沈逾安则没于暗处。路嫣抓着挎包提手,柔弱如她,一丝哀愁袭上眉头,更显得我见犹怜,她几次欲开口,却也不知该怎么说。

    不等她先说话,反是沈逾安沉声说道,“你回去吧。”

    路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紧抓住他的胳膊,而后又匆匆松了手。

    沈逾安回过头来,就这么望着她。

    而她亦是瞧着他,不知道是谁在等待谁,等待谁先说出可能的挽留话语。

    路嫣和沈逾安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自从那次摄影基地发生意外之后,她就和沈逾安闹了脾气。无论沈逾安如何哄劝,全都没有用。路嫣更是一气之下,说了分手,然后走了个无影无踪。十二月的月末,路嫣飞去了三亚,她一直在那里等着,却再也没有等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