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玫瑰色葬礼2
这几日就连天气都是阴云,没有出过太阳。
保安朝她微笑点头,蔚海蓝依旧是面无表情。
想要扯个笑脸,怎么会笑不出来。
旋转门一晃,傍晚的寒风特别刺骨,春城从未有过那么冷的冬日。
蔚海蓝迎面走出大厦,满目是灰蒙蒙的颜色,让她本就不曾豁然的心情更添一层阴郁。
突然,一道身影疯狂奔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没命地奔跑,“蔚海蓝!你把我弟弟弄哪里去了!”
蔚海蓝怔在原地,她瞧清了来人,竟然是沈乔。
后边的保安听到动静,急忙冲了出来。
几人上前制止沈乔,另有几人护在蔚海蓝身边。
沈乔头发凌乱,蓬头垢面,疯癫地叫嚷,“蔚海蓝!我先杀了你!我再去杀雷绍衡!我要杀了你们!”
沈乔虽被保安强扭住,手里的刀被踢出老远,却仍是拼了命的挣扎,一双发红的眼睛狠狠瞪着惊怔不已的蔚海蓝,几乎要滴出血来,口里不停的嚷着要杀了她,要杀了雷绍衡,疯癫狼狈的模样,早已不复往日的优雅高贵。
她是不要命的在挣扎,好几个保安几乎按不住她。
蔚海蓝试着向她走近一些,却换得她更疯狂的挣扎踢打,嘶声力竭的喊打喊杀。
蔚海蓝站定,微微皱眉安静地看着她。
什么叫作她把她的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有保安朝她喊,“蔚小姐,你站远一点,这个女人疯了。”
蔚海蓝没动,她的目光落在沈乔被保安死死掐住的手腕上,那里早已红肿一片,她却不晓得痛一般。
有人报了警,警车很快开来,带走了沈乔。
而蔚海蓝也作为当事人,被请去公安局。
沈乔的突然出现,将刚刚平息的风波再度掀起。
蔚海蓝被警察请到了公安局做笔录。
蔚海蓝简短地回答,而后才知道了沈逾安的情况。
原来,沈逾安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沈乔的姐姐差不多疯了,起先来警局报案,警察也将其视作失踪人口,满二十四小时就立了案。但是寻人的案子,一向都十分困难,调查起来有难度。再说了,沈家已经倒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有钱有势的沈家,谁还会热心办理。
于是这么一拖再拖,就拖了几天。
沈乔本身一无所有,沈家破产倒闭,父亲病逝,再加上祖坟都被刨了,这个月以来,不过是二十天的时间,就让她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让她连承受抗压的机会都不给,一个又一个接踵而来,她的情绪濒临崩溃,终于不堪负荷。
沈逾安的失踪,无疑是导火线,一旦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根据沈乔那日的笔录来看,她那日好好地睡在公寓里,一觉醒来没有瞧见沈逾安,她只以为他是出去了,于是就静静地等候。等过了中午,还不见他回来,她就有些急了,开始拨打他的电话。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可是却一直也没有人接。
沈乔心里担忧万分,可还继续等候。
直到天色也暗了下来,沈乔再也坐不住了,茫然地冲出去寻找。
在沈逾安消失了一整天之后,沈乔慌张地报了案。
可是公安局的办事效率并不如她所想,沈乔开始唾骂叫嚣,直到他们将她轰了出去。这时的沈乔,更加无助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沈逾安,沿路这么一家一家的问过去,看见有人了,她就抓着别人问。
别人只把她当成疯子,就打了电话报警。
好多次被人举报,她被送入公安局。
局里的人没辙,想着这是个麻烦事儿,于是终于查了一些有关的线索。
那是在城郊的海边沙滩地,据说在几天之前,有人曾经在那儿见过沈逾安。
提供线索的人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儿。
老头儿还告诉警方,那天大概是六、七点,天已经很黑了,还清楚地记得风很大。老头儿住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正要回去,顺便捡些游客留下的瓶子。远远瞧见那个男子孤落落地坐在海边,旁边还有无数的啤酒易拉罐,他便走了过去。
那个男人,长得挺英俊,衣服穿得也很不错,虽然有些脏了。
老头儿主动和他说话,男人也不回应。他又问这些易拉罐能不能给他,男人点了头。老头儿谢着收好废品,作势就要离开。可是瞧了瞧那个年轻人,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便又聊了几句,莫不是让他放宽心芸芸。
后来,警方在海滩边的沙地上找到了男人的衣服和手机。
根据老头儿证实,正是沈逾安那日所穿的衣服。
而那个手机,所显示的号码,也是属于沈逾安本人。
警方排除他杀,当下将其列为意外死亡案件,给了沈乔最终回复。
沈乔难以接受这个消息,立刻又哭又闹,最后不了了之。
没有想到,沈乔竟然发了疯,拿了刀要埋伏袭击。
警方以持刀行凶的罪名暂时收押沈乔,蔚海蓝步履颓塌地走出审讯室。脑子里空空的,探员方才所说的话语,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排除他杀,意外死亡,谁死了?她怔怔而出,有些失魂落魄。
王珊最先赶来,瞧见蔚海蓝魂不守舍地走出,立刻上前关切的询问,“夫人,没伤着你吧?”
蔚海蓝木然地摇头,转身要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像是有一块尖锐的骨头在划着喉管,鲜血淋淋,涨得发痛,艰涩得无法开口,好久也吐不出半个字,堵得她难过。
王珊见她神色不大对劲,赶紧扶着她出了警局。
大厅里办事的警官,其中一人颇为八卦地议论说道,“刚才那个被抓的女的,发狂持刀乱砍人,她是沈家的千金沈乔,你们知道吧?那么风光的沈家啊,突然说倒就倒了,唯一的弟弟已经葬身海底,看来也是受不了打击自杀了,现在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啊……”
众人一听,感叹唏嘘世事无常。
从警局回瑾园的路上,蔚海蓝依旧面无表情。双眼却更加空落落的,她注视着窗外的景色。王珊不时地瞥向她,她的侧脸瞧不出半点情绪。可是那种悲伤,却清楚地可以察觉。她方才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