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开到荼靡了12
她果然来了。
她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并不感到惊讶,这全在他的计划内。
此刻,雷绍衡感到一种莫名的痛,整颗心也揪起来了。
指间落下的那一簇烟火,灼伤着他的心。
现在她就依偎坐在他的身边,不再有任何空隙,他可以闻到她秀发散发出来的苹果香气。他终于改变了身份,他终于成了她最亲密的人,她终于来征询他的意见。他又记起在纽约的时候,她冷冷地质问他,有关于汤姆斯马修的事情,她那么清澈,他只想彻底粉碎她,他得不到的,不如就将她摧毁,就算是毁了,也绝对不给别人。
所以他命令王珊取走了她的设计稿,他要她永远无法飞翔。
折断蝴蝶的翅膀,就再也无法飞出他的天空。
可他唯一没有掌控好的,却就是他自己。
他看见她在那间花月酒吧,她在众人沸腾的叫嚣呐喊声中,不顾一切地打鼓。他依旧还记得,她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紧身的皮裤,她的妆很浓,浓到看不清她本来的模样。可她用眼神回击每一个人的注目,放肆而大胆,她高傲冷漠的仰起头,绽放出异样的灼热光芒。
像是记忆里的一刹那,她跑来树下喊他,他跳下树去。
她却从身后捧出一块蛋糕。
那是一块草莓蛋糕。
记忆里的蛋糕,上面有一颗鲜艳的大草莓。
她的眼睛,那样漂亮,如同生命里忽然洒下的一缕阳光。
他几乎是愤怒的,不知所措的如年少时他挥开她的手,而这一次他却选择抓住她,冲动的亲吻她。
竟然那么的那么的想成为她生命里唯一的牵系,所以哪怕是她厌恶他憎恨他,这都没有关系。
即便只有恨,那也是好的。
总比像陌生人一样要好。
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雷绍衡没有再问她想不想去,他不需要问,也知道她心里的回答,他抽了口烟,这才说道,“那就去吧。”
听到他的话语,蔚海蓝心中有些欣喜,可欣喜过后,却有一些落寞。
袁圆和罗思予双双唱完歌,坐回原位休息,袁圆喊道,“海蓝!你们也来唱啊!”
雷绍衡只是微笑,也不说话。
蔚海蓝回了句,“你们唱吧。”
“成了,小袁姐,你就拉着二哥和你唱得了,大哥和嫂子正在甜言蜜语,你就别破坏气氛了啊!”聂文诚急忙嚷嚷。
袁圆拿着麦克风开吼,立刻就怒了,“聂董!聂文诚先生!我向你郑重声明,不要再叫我小袁姐!”
“那改口,我立刻改口,袁圆姐!”
“谁是你姐!”
“啊?这也不成啊?那我再改!难道要叫二嫂?”
聂文诚贫得不行,袁圆也不是他对手,这下是气呼呼地一坐,袁圆抓过骰子,却是和罗思予比点比大小。聂文诚眉宇一皱,只见罗思予笑着和袁圆开玩儿。这边可好了,输了罚酒,罗思予哪有什么酒量,喝了两杯后,聂文诚看不下去了,夺过酒杯就代喝了。
袁圆挑眉,得意地凑到秦臻身边,“嘿,我终于找到一个治他的法子了!”
秦臻沉默不语,只是在她耳旁呓语,“我来帮你。”
这边他们玩的很是高兴,而那边雷绍衡也拉着蔚海蓝下水,几个男人输了赔酒,三个女人就只管叫点数。不知是怎么搞的,原本是聂文诚境况最为凄惨,风水轮流转到了雷绍衡,蔚海蓝一直输个不停,雷绍衡就一直喝。
袁圆不禁取笑,“怎么搞的?今天你打算一家独败啊?”
这夜还真是雷绍衡和蔚海蓝一家独败。
一行人分开之前,袁圆只觉得有些奇怪,可瞧见他们亲密地携手而去,也没有怎么多想。
何易在前边开着车,雷绍衡问道,“什么时候走?”
扑鼻而来的酒气,有些微熏,他半眯着眼睛,望着前方,蔚海蓝侧目瞥向他,“还没定。”
“定了就告诉我一声。”雷绍衡沉沉说道,只将她轻轻拥紧。
蔚海蓝将头靠向他。
他并没有挽留。
袁圆在隔天又电话联系了蔚海蓝,随口聊了一会儿,又问起他们之间没什么事儿吧。袁圆估摸是察觉到昨天晚上的不对劲了,所以才会来关心关心。蔚海蓝便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袁圆愣了下道,“啊?什么?你又要走啊?这次还是去意大利?跑那么远?”
“我还没定呢。”
“那哥他怎么说啊?”
“他就让我去吧。”
“啊?”袁圆又鬼叫了一声,“他让你去啊?他都没有留你?”
蔚海蓝沉默了。
袁圆轻轻思忖了下,相对而言比较中肯地说道,“海蓝,我老实说,其实我是想你去的。你也知道,这是你的梦想。记得咱们念高中,你就想去来着,你成天捧着那些时装书,我那个时候就想,你总有一天要去的,如果不去的话,那太可惜了。后来填志愿,你第一志愿填了春城大学中文系,第二志愿就是春城美术设计学院。你只填了那两个志愿,我就想着你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不过现在,你已经结婚了,你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是一个家庭。你有你的丈夫,如果这么走了,我也说不来究竟是好还是坏。想起徐明朗在外边念书那会儿,我还觉得距离这个东西不是什么问题。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叫距离产生美。后来我才发现距离太远不是那么好,每天你看不到摸不到听不到,这样的日子会很难熬。如果不是爱到别人无法代替,那么绝对不能忍受的。就算是还爱着,也不能保证是否会身心如一。”
“还有就是,你真的舍得走吗。”
蔚海蓝站在窗前,瞧见苑里的蔷薇开的灿烂轰华。
当天下午蔚海蓝联系了亚伦。
而后蔚海蓝又给雷绍衡打了电话,“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雷绍衡如往常那般回到家,他没有特意提前陪陪她,忙到深夜近十点,他才踏着步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