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记似水年华18
杨慕清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先是沉静无声,而后那两个公子哥起了兴致,那笑也变的荒诞起来,纷纷附和,“赌人?杨少董这真是个新鲜玩儿法!好!我就跟了!该怎么赌就怎么赌,是不是可以自个儿挑人呢?”
“雷先生,秦董,聂董,你们三位如何?”杨慕清转而望向他们。
秦臻依旧是面无表情,聂文诚也不开口。
两兄弟其实就等着雷绍衡了。
杨慕清的目光,望向对面的雷绍衡,两个男人本就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现下对上了,谁也不让着谁,光是眼神,都是笑里臧着刀的。杨慕清瞥过他,定在蔚海蓝身上,蔚海蓝就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了,难受得不行,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杨慕清好整以暇的抱肩望住雷绍衡,“怎么?雷先生莫不是没有玩过?”
雷绍衡笑了笑,目光却微沉,似不经意的瞥了眼面色难看的唐婉,“只怕杨少董舍不得。”
唐婉回了个笑容,虽是面色紧凝,可已是淡然。
杨慕清的目光随着他望去,上扬的嘴角有瞬间僵化。
忽而又笑了,杨慕清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他身旁目光凝定神色平静的蔚海蓝,“这话怕是反了!”
“那就开始吧!”雷绍衡倏地展笑,半垂的演讲将双眸的凶光深深掩住,待他抬眸时,已然平静地向两旁扫视了一下。
而在他身边的蔚海蓝,依然安静的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只是白皙的手背上,蓝色血管分外明显。
她怎么好像听到她的心,有冰封的声响。
她竟然没有阻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么结果。
秦臻伸手敲了敲桌沿,这意思就是随大伙儿跟了。
聂文诚见秦臻跟了,自己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雷绍衡,他微垂着眼睫,看不见他的眼睛里都由什么。他下意识的又看了眼蔚海蓝,她端坐着,一语未发,视线只落在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上,并没有看雷绍衡一眼。
沙蟹其实也就是梭哈,只是这梭哈可不是简单的是一种对抗性很强的赌博游戏,紧张刺激自不必说。玩家中的高手必定具备良好的记忆力,综合的判断力,冷静的分析力,当然这些许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
杨慕清的运气一向很好,牌面上已经有了三张A。他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瞧着雷绍衡的牌面,他最大的一张牌,黑桃十。
“雷先生,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呢!”杨慕清笑道。
雷绍衡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赌博这玩意儿,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轻易言胜,你说是不是?”
又进来几个女人,娇声燕语好不热闹。
这个说,秦爷,你的牌面也很好哦,说不定是顺子呢。
那个说,聂董,你若赢了想要哪个姐妹啊?
还有人说,杨少董,你若赢了把我们姐妹都带走吧。
只有蔚海蓝与唐婉,安静的坐在这桌子一隅。仿佛和这热闹的世界没有关系一般,只是安静而麻木的坐着。
秦臻与聂文诚看着雷绍衡的牌面,都有些担心。
黑桃六、八、十,还有一张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底牌,与杨慕清的三条A一比,两人都有些冷汗连连的感觉。
只剩最后一张牌了。
杨慕清带来的那两人选择了放弃。桌面上秦臻的牌面还不错,一对Q加一张七。聂文诚的是九、十、J,只有雷绍衡的牌面让人捏汗不已。
“雷先生,咱们继续?”杨慕清挑了挑眉,目前看来,他的牌面是最漂亮的,即便博不到四张A,有三张已经很难得了。
聂文诚的牌看着像顺子,但也只是像而已,就如雷绍衡所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对方手中真正有什么牌。
不过就算他真的博到了顺子,他只要不输给雷绍衡就行。
聂文诚与秦臻同时看向雷绍衡,都有些紧张的模样。
他们俩谁也不敢回头去看另一边的蔚海蓝。
雷绍衡微微抬起眼看着杨慕清,淡淡道,“继续吧。”
他的眼睛很黑,却幽亮如火。
杨慕清敲了敲桌子,最后一张牌依次发到众人手里。
杨慕清神色专注的看着手里牌,慢慢将牌面摆在桌上,愉悦的笑出了声,“我的运气的确还不错。”
众人哗然。
四张A。
除非同花顺才能赢的牌。
唐婉淡淡的瞥了一眼,目光掠过蔚海蓝。
蔚海蓝从一开始到现在,连坐姿都没有变过。她仿佛已经不是一个生命体,只是石化的一块雕塑,眼皮都没动一下。
雷绍衡也将手里的牌摆了出来,一张黑桃七。
杨慕清的笑容僵了僵,稍坐直身体望过来,“雷先生的运气怎么样呢?”
雷绍衡盯着他,缓缓抽起桌面上的那张底牌,“我的运气要比杨总好那么一点点,同花顺。”
他顿一顿,看着杨慕清雪白到底的脸色,“杨少董,我赢了。”
豪华的包间内,众人叫嚣起来,而秦臻与聂文诚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唐婉适然的微微一笑。
杨慕清却是盯着雷绍衡的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雷绍衡懒散的笑了下,“杨总,我虽赢了。不过这赌注,还是算了吧。”
他说着,淡淡的扫了眼面前的牌,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我中意的,是赌不来的。”
杨慕清蓦地抬头,嘴角抿起来,眼中的杀气显然易见。但只一瞬,他眼中的杀意便消失不见,微微一笑,又是温和从容的模样,“如此,多谢雷先生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告辞。”
输的惨烈,退场一样要从容。
雷绍衡只作不见,叫了人过来:“杨总他们。”
杨慕清也推辞了一番,“雷先生太客气了。”
又客气的彼此恭维了一番,才领着唐婉带着他的人一同离开。
走到门口,唐婉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雷绍衡。
秦臻与聂文诚早发觉雷绍衡今天的反常,又见蔚海蓝面无表情始终没说一句话,便寻了个借口也一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