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门错嫁冷血大亨

作者:拓拔瑞瑞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们会生气

    这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雷绍衡吗?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雷大律师吗?

    不,早就没有了。

    早就不存在了。

    风景辛和这个男人打交道多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他。他这么抱着她,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宝贝。这一场历经二十年的报复里,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付出过半分真心,只是一味的利用和阴谋,全是虚情假意而已吗。

    风景辛在这一刻不敢肯定,不敢断然地下结论了。

    雷绍衡只是抱着蔚海蓝,问了几遍“这该怎么办”后,他没了声。

    蔚海蓝哭了一阵后,体力透支睡了过去。

    雷绍衡连被子带人将她抱起,他的左手因为受伤,抱起她时在颤抖着,他只能用右手托力,“我会将她治好。”

    风景辛默然,他将手握紧成拳,只是背过身去放任他带走了她。

    天空依然还是那么透蓝,可是风雨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度过?

    雷绍衡一路抱着蔚海蓝出院,坐进车里他都不肯放手。她那么小那么瘦,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一样。细想这多年以来,究竟做了些什么,若说一开始的接近是带着目的性,那么后来呢,再后来呢,雷绍衡握住她的手,茫然到发空。

    虽是对风景辛这样说,雷绍衡却也对蔚海蓝的治愈没有任何头绪。

    他将她接回瑜园。

    属于他们的蔷薇苑。

    蔚海蓝在被接到瑜园之后,袁圆和王谨之陆续来了。

    蔚家人刚刚失去蔚雄谦,加之雷绍衡当日疑为害死蔚雄谦的凶手,所以蔚海蓝病下的事被压下了没有说。

    袁圆最先赶了来。

    袁圆震惊到不能自己,这前几天还没事,她才放心地去照顾父亲,冬日一到,他的腿病又犯了。可怎么一眨眼,蔚海蓝又这样了。袁圆记得蔚海蓝对她说过不要哭,她就忍着真的没有哭,但是蔚海蓝却一直在哭。

    袁圆替她擦眼泪,刚刚擦完,她的眼睛里又迅速地积聚泪水,悄然无声地簌簌落下。她很少见到蔚海蓝哭,她从来都是坚强的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掉泪。可是她知道她不哭,不是因为她真的坚强,只是倔强做了外衣,不让别人怜悯同情的爱护,这不是她所要的。

    她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完,袁圆就急了,一急也掉泪。

    蔚海蓝见她掉泪,就伸手去擦。

    袁圆就难过的不得了,她却反过来安慰她,“不哭了,不哭。”

    袁圆双手颤抖着去握住她,泪水全落在她的掌心,“海蓝,海蓝。”

    袁圆喊她的名字,眼泪流的凶猛。

    蔚海蓝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

    劝说自然是没有成功,根本就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袁圆哭得眼睛都红了,睁也睁不开。她瞧见雷绍衡,想要骂他,刚开了个口,就呜咽地哭出来,哽咽到不行,含糊不清地说了很多,话里无不是训斥责怪,声嘶力竭的。雷绍衡站在一边,大气也不出。

    袁圆走之前,最后喃喃说道,“人心就是,馒头,碎了,合不拢,合不拢了。”

    雷绍衡听得这话,仿佛感受自己的心也被硬生生掰成两半,再也合不到一块儿。

    随后王谨之也来探望蔚海蓝。

    王谨之说了许多话,可是没有用,蔚海蓝根本就听不进去。王谨之是蔚海蓝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瞧见她落得这个地步,即便是男儿也落了泪,难过又是气恼,难过她被伤到这样,气恼她那么脆弱,却也是明白,明白她的苦她的痛她的无从发泄。都到了这一天,仿佛是末日来临,想要一个突破口,又该往哪儿去。

    蔚海蓝虽是哭,但是还认得王谨之。

    她流着眼泪,对王谨之说,“小舅,我会好的,我一定会好。”

    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会好起来,但是心不由自己,又怎么能好?

    王谨之和她谈了半天,终是谈不下去。他走出房间,下楼就见到雷绍衡。

    雷绍衡站在楼下抽着烟,瞧见王谨之下来赶紧掐灭了烟。

    王谨之来到他面前,他没有骂他数落他教训他更没有对他动手。只是见到雷绍衡眼下有青色,俊容疲惫苍老,他拍拍他的肩头,出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立场,低声说了几句,“她活的很累,你就不要让她再累了,你看她那么辛苦,你就真的忍心?”

    雷绍衡默然无声,如临大敌一声不吭。

    王谨之再也不多说了,就这么离开。

    雷绍衡步履阑珊地走向那间屋子。

    房子里只有伺候的小梅,小梅反复地进行着同一个动作,那就是替蔚海蓝擦眼泪。

    雷绍衡走进屋子里,就瞧见蔚海蓝睡倒在躺椅里,披着厚实温暖的毯子。

    “先生。”小梅见是雷绍衡,轻声喊道。

    “你下去吧。”雷绍衡沉声吩咐,小梅就退下了。

    雷绍衡来到蔚海蓝面前,他蹲下来,目光和她齐平,他望着她,她好似也望着他。那双眼睛里不断的有泪水流淌而出,他瞧得心也覆水,他却担忧这口泉眼会在何时枯竭。他慢慢伸出手,手指抚过她的脸庞,触到她的泪水,明明是温热的,却如滚烫的烙铁灼伤了他。

    他替她提提毯子,怕她会冻着。

    他又是拿梳子替她梳梳头发。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她的头发竟然长到这样了。

    好像回到那个十八岁,她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时还是美好的,鲜活的,没有那么多痛苦的。

    雷绍衡抓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微垂的眼眸抬起,望向她不见底的如深潭的双眼。

    他低声说着,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下去,喉咙好似堵了,“我怎么让你这么累,怎么让你这么辛苦……”

    怎么让她流最多泪的人,怎么就会是他?

    平静没有起伏的日子似乎让人感到麻木。

    雷绍衡给蔚海蓝喂饭倒水,每一件事情都亲力亲为。

    他开始守着她,哪里也不去。每天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蔚海蓝的身边。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坐一个下午。有时候他也会去书房找上一本书,然后折回到她身边,给她静静念上一段。而蔚海蓝,依旧是没有反应,只是她已经开始连进食都成问题。不是她不吃,而是一吃就吐,吐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