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那些植物人才是还阳土吗？”
沈泉道：“从阴曹地府重返阳世人才叫还阳,他们只不过被抽取了灵魂,怎能算还阳土？我认识人中符合条件,从来只有你。”
“我懂了,植物人只是为了调开警方和追兵注意力吧。”鲁瑞阳放口袋里手指勾住扳机，状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
“算计什么？你么？”沈泉笑了笑，充满讥讽,“我没有算计过。我只是放了个鱼饵,是你自愿咬钩。”
鲁瑞阳怒极反笑，“你许诺未来呢？”
沈泉道：“我许诺去三十三天外天会有你一份，正好五行通天大阵要你骨灰，不算食言。”
鲁瑞阳对这个人彻底绝望了,“为了你狗屁计划,我不惜一切接近罗家和简家，先后牺牲我得力助手和合作伙伴，可后，这就是你给我结果？要我命？”他呵呵冷笑，抬手对准沈泉脑袋就是一枪。
虽然他身居高位很少动手，但到底是黑道世家出身，该学习一样都没落下。哪怕是仓促一枪，他也有十成把握击中！
但是，沈泉从来常理之外。
子弹射到他面部，诡异地停住，然后“叮”得一声掉落地上。
沈泉看着鲁瑞阳扭曲面容，淡淡地说：“这里是五行通天大阵，我是阵主，除非我自杀，不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我。”
鲁瑞阳盯着他，突然笑了，“你觉得你赢了吗？其实你输了，输得很彻底。”
“是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去找简静年了吗？你以为你外貌变了，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以为你以前那些事情我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只是想劝你……”
沈泉道：“劝我我所追求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而真正美好却随手遗弃了？”
鲁瑞阳语塞。
“鱼翅熊掌，谁不想兼得？孰轻孰重，却有个分明。我选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就算有眷恋，也仅仅是情感上眷恋，绝不会影响我判断和行动。”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两张面孔，一个笑得慈祥，一个笑得模式化。一个就眼前，一个虽然别处，但对鲁瑞阳来说，却十分熟悉。
沈泉手指按两人中间，慢慢地撕裂，横着，竖着，横着……直到撕不动为止。
他扬手，碎片飞扬，舞至半空，被风一卷，消失无踪。
鲁瑞阳放下枪，呵呵笑道：“有些东西是记心里，你撕了照片不等于撕掉你心里影子。”
“是又怎么样？”
“你不怕心魔吗？”
“……你小说看多了。”沈泉道，“我们没有走火入魔这一说。”
白光突然扩散。
沈泉眼神一厉，“到时间送你上路了。”
鲁瑞阳叹气，慢慢地闭上眼睛，“你来吧。”
沈泉伸手，虚空一捏。
鲁瑞阳喉咙被紧紧钳住，身体不由自主地飘到他面前。脖子上红线从衣服里跳了出来，上面绑着一块黑漆漆石头，正阵法作用下一闪一闪地闪烁着亮光。
沈泉抬起左手去抓石头。
突地——
原本闭着眼睛鲁瑞阳睁开眼睛，左手手指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红符，拼身体后力气，用力地朝沈泉甩去。
红符脱手，像是收到引力一般，自动贴上沈泉。
沈泉浑身一震，嘴角淌下一丝深红色血，原本抓石头手中途折返，手指嘴角下一抹，沾着血珠点红符中心。
“嗤嗤……”
红符发出细细哀鸣，然后破出个洞，软软地落下里。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被掐得奄奄一息鲁瑞阳，微笑道：“你伤了我。”
“咯……咯……”鲁瑞阳眼球充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杀了你。算扯平了吧。”沈泉喃喃道。
要是鲁瑞阳现能说出话，一定会把这句话砸他脸上。有种把这个平等公式倒过来写啊！
沈泉手指微微用力。
鲁瑞阳脖子无力地垂下来。
他扯下天火碎石，投入阵眼，等了等。
阵眼冒出一阵红光，滋滋声不绝。
大约等了五分钟，他又将鲁瑞阳放到阵眼里，阵眼涌出一把急火，将尸体团团围住。
白光渐渐闪烁金芒，隐有彩虹缠绕。
沈泉喜不自胜，抬头看天，只见天空上被捅破洞口处彩云环绕，一圈圈打着滚儿下来。
“唉。”
阵法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叹。
已经下至一半彩云骤然停住，原地打圈圈。
“谁？”饶是沈泉生性坚忍，遇到梦想即将达成时候被人阻挠也忍不住勃然变色。
“恭喜你啊。”白光中，隐隐有个半人半牛怪影子。
居然有人能够阵成之后闯入他布下五行通天大阵？
沈泉这一惊非同小可。
“何喜之有？”另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
沈泉急退，占据另一方，与两个诡异声音成三足鼎立之势。
半人半牛怪似乎不是和他说话，依旧对着原来方向说：“五行通天大阵阵法你一共送出五份，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收获。通天之路就眼前，千年心愿达成即，不可喜吗？”
“本来很可喜，不过……”那人语气陡然转入阴毒，“拜你所赐，现不但不可喜，还很可惜。”话中浓烈恨意掩都掩饰不住。
半人半牛怪悠然道：“此话从何说起呢？”
“你把阿水魂魄藏到哪里去了？”
“你觉得我可能你面前做小动作吗？”
“可能。”
“……我顶不住彩云了。”
接人飞升彩云停滞不下果然是半人半牛怪搞鬼！
沈泉心里惊骇到极点！
虚空中，突然伸出一只透明手，慢慢地从沈泉面前横过，伸入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