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人离开之后,剧组拍戏进度加,孔森学心情阴转晴,对演员请假也表现得很宽容,只是提醒他下次请假要提早说。
沈慎元立刻表示以后一定提早。
孔森学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又觉得不对。他干嘛鼓励自己剧组演员请假?
那头,罗少晨看着地址,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又看沈慎元。沈慎元给他一个十分坚定摇头。
两人将车放医院里,随便买了点东西当早午餐,打车前往。
司机是本地人,兜了一上午没兜到生意,嘴巴正闲得慌,好不容易拉到一笔生意,立刻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先说这个地方如何如何偏僻,以前如何如何贫穷,又说现开发得如何如何。
沈慎元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司机兴高采烈地说:“我就住那里,以前又算命说那里阴气极重,不好住人。我去住了就没事。前阵子那个算命又来了,这次他又说这里被宝物养着,是福地啦。哈哈,算命人一张嘴,想说南就南想说北就北,真是不能信。”
沈慎元听到宝物,心头一动,握着钥匙手微微一紧。
“要是真有宝物话,那个算命人会转了半天都没找到?”司机道。
罗少晨问道:“他转了很久?”
“整整一个礼拜,还住我家里,白吃白住哦。我老婆为这事都挠了我好几爪子!”
罗少晨道:“他就是想白吃白住吧?”
司机道:“我老婆也是这么讲。”
车凹凸不平小道上颠簸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地平线头升起一片六七层高建住宅区。
司机道:“这房子质量还是好,就是太远了,买东西也不方便。”
车拐了个弯,驶入大道,五六分钟就进了小区。
罗少晨怕一会儿出来没车,就包了他车,司机当然乐意之至。
沈慎元从车上下来,吸了两口气,就觉得人精神了许多。他顺着楼梯往上走,一直走到62室门前。大门是普通木门,好似还没人入住,但仔细看门底部就能发现一些灰色和黄色灰,门边上还有一些淡淡,粗看斑斑驳驳,其实画得精巧无比咒语。
罗少晨见他对着门研究半天,就是不进去,不禁伸手接过他手里钥匙。
沈慎元突然反手抓住他手腕,低声道:“我还是……不进去了。”
罗少晨左眉一扬。
沈慎元将钥匙拿回来,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这已经是很好纪念。”
罗少晨打量了他一眼,握住他手,提供无声支持。也许那个屋子里藏着很多对沈泉来说珍贵神奇东西,但是对沈慎元来说,只会是麻烦。
沈慎元长长地舒出口气,“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楼下走去,毫不留恋,毫不迟疑。沈慎元没有再问罗少晨沈泉身份,罗少晨也没有问他是否发现了什么。
当一个人学会挖掘同时也应该学会用梯子从深坑里走出来,陷得太深不可自拔话,会变成永远看不到浩瀚蓝天井底之蛙。
走到楼底,沈慎元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人,一个故事,或者说另一个可能发生故事,就这样被尘封这间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开启契机。
罗少晨通知完司机,转头看着站原地作癞蛤蟆吃天鹅肉状沈慎元,沉默良久道:“你想来时候,随时可以来。”
“……嗯。”
沈泉尸体被杜神通确认后就通知沈慎元领回去。
他没有办过丧事,两眼一抹黑,只会拿着手机网上搜索相关信息,幸好有罗少晨旁帮衬,又有郎楠跑腿,总算给办了下来。
骨灰存放当地很有名骨灰塔里,司马清苦临走前还亲自去看过,说是风水不错。
沈慎元办好这些事之后又去接邱美娟出院,顺口提起有个朋友过世,问她应该送点什么拜祭。
邱美娟这几天正和简静年冷战,心里正烦,顺口让家里帮佣人准备了一些祭品交给沈慎元。沈慎元当天就送过去了。
离开时候暴雨骤至,他站屋檐下,看着雨水哗啦啦地倒下来,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夜。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白发苍苍,面容和蔼,止不住亲切。
没想到这是第一次也是后一次。
手机铃声突兀地刺透雨水击打声。
他拿起手机,是徐旭。
鲁瑞阳尸体身份已经被确认,所有罪证也到他为止,所以这件案子算是彻底结束。徐旭重回警队,他经纪人目前从缺,正招募中。公司安排林子啸经纪人带他一段时间,反正两个人现同一个片场,也不麻烦。
这是徐旭卸下经纪人身份后打过来第一通电话:“我想你也许想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打电话通知你。”
“什么?”
“医院植物人今天凌晨……全部死亡。”
“……”
“你哪里?”
“和文山。”
“我这里下雨了。”
“这里也是。”
“天为他们送行。”
“……”
沈慎元颓然地放下手机,浑身力气短短一通电话中抽离。
雨下得疾。
罗家二老回来之后,沈慎元就陷入了随时可能被捉奸恐慌中。为了不罗家二老到罗少晨家时看到他,他搬回了LB娱乐给他租房子里。
罗少晨这几天也忙,虽然是电话里知道这个消息,但没有明确反对,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
但现对沈慎元来说,好好休息就是个奢望。
罗启泽接任Th集团董事长之后下达第一个命令就是总部迁徙。古往今来,迁都都是大事。不少股东傻眼,卖命地抗旨,就差没有死谏当场了。Th集团不是普通小公司,几个人商量着没问题带上行李就能到处走了,Th集团里多是当地落地生根老人,一句迁徙就可能造成极大人事动荡!奈何鲁二公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此事保持沉默,马家和简静年又和罗启泽一个鼻孔出气,其他小股东无力回天,只能天天罗启泽面前长吁短叹制造存感。
事情终还是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