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的景色其实千篇一律的很,川流不息的大巴来来往往,每每一停之下,挤挤攘攘的人群涌动着遮阳帽的脑袋,炎热的天气,当地导游也是短袖薄裙人字拖的清凉打扮,都冲着观景来了。其实黄河景区关键词在“黄河”上,和全国大多数景点一样,后开发的十几处景点有很多牵强附会的地方,比如生态栈道,建成不过十几年;比如梅园,以前的五龙村的苹果园;比如四周平平连个景色也没有的堤灌站,后来据说[***]一九五八年视察黄河时就搁这地方看的……因人而名的景总没有天然而成的景色有那么多看头,还是在五龙观景点看黄河的居多,每年雨季站在十几米高的观景台上,脚踩着隆隆的涛声,眼看着滚滚浊流,会感受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势浩荡。
只不过炎热的天气、熙攘的人群、轰轰的马达、导游小姐的脆声、还有不时小贩的叫卖,这样的环境里,恐怕观景的心情会破坏掉一大半。古清治站在观景台上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甚至于连他也诧异数年未至的黄河景区能够热闹如斯,上午九点开始就像赶集一样,时聚时散的人群较之以市区那个繁华商业区都不逊色。
远远地看到了寇仲和黄晓的身形,一个干瘦一个肥硕,俩人几乎是挤到观景台前,到了扶着铁链栏边,黄晓大口大口的灌着冰镇饮料,寇仲却是拭着满头大汗,绸衫丝裤戴了顶草帽的古清治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干脆示意着走,黄晓巴不得回车里吹空调,应了声先自朝停车奔去了,寇仲却是知道师爸关心的事,边下着台阶边说着:
“……看来传言不虚,他们昨个还真干了一场,这摊子嘛,还在帅朗这帮人手里,今儿市场摊位上大部分都是百事、美年达、这个产品的代理是正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弄不清楚,好像听说昨天把飞鹏直销的十几个摊全拔了,我认识的几个配货商对这群人也有所耳闻,呵呵,说起来小帅还真够孬种,谁不给他们供货,他们就在谁的批发区域里捣蛋,这小子再往下发展发展,就快成黑涩会了啊……”
“呵呵……他应该姓灰,不姓黑,对了,山雄那边有什么消息,人出来了吗?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是个大公司,整他们这小痞很容易啊……”古清治关切地问了句。
“好像昨天晚上就出来了,山雄通过刘经理的关系认识了这儿的白所长,不过昨天晚上出来又被市局的警察接走了……也不知道是有事带走了,还是没事保走了,这就整不清楚了……”寇仲道,支离破碎的消息,有时候只能凭判断了。
“那肯定就是其他事喽,不管什么事,这里的事肯定有籍口躲过去了,既然市场还在他们手里,那说明就没事;如果这一次也没事,对方这个大公司暂时拿他们没治了……最起码短期应该如此,帅朗在轻重上把握得很好,不贪、见机溜得快,呵呵,比你强不少啊,你当年入行时,望风都能被人揪住………”古清治笑了笑,或许已经判断到帅朗胜出一筹,不会担心了,捎带着开了寇仲个玩笑,寇仲不好意思笑了笑,听得出话里师爸对这个人还是欣赏有加,小心翼翼地劝了句:“师爸,我怎么觉得这小伙和咱们不太是一路呀?”
“为什么?”古清治问。
“身上的事本来就多,又和警察走得很近。我记得您入门时候教我们,咱们江相派,所谓江相,江湖之相(宰相),上不入公门、下不沾绿林,是个读力的存在,我怕他和咱们坐不到一桌上……”
“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江湖之相……不过你刚才说的一点很符合他,上不入公门、下不沾绿林,这是为了保证当年江相的神秘姓,教我们独善其身,放在今天呢,也可以这样理解,不黑不白,这就是我说他姓灰的意思……”
古清治几分落寂,几分玩味地解释了句,很少提及江相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故事早在若干年前成了传说,而传说中的人早已死于非命。
车来了,黄晓停在路边打着喇叭,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车前,寇仲给师爸扶着车窗进门,坐下来起步时,又有点不确定地问着:“师爸,他以前是个穷小子都不爱搭理咱们,现在眼摆着可要发点小财了,弄不好更不搭理咱们了……”
“你又错了……”古清治笑着道:“如果一直混迹在底层,会被压抑得缩手缩脚,最后畏首畏尾,终究是一无是处,古人讲何世无英才、遗之在草泽就是这个意思,生活压力把天才变成庸才蠢才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本来想挑起他的**,不过看来我白费心了,他有自己的**,挣点是好事,越挣**越大,刚欲壑越难填,我想很快有一天,他会把我当他身边的资源使用的……呵呵,警察他都敢用,何况我们……”
没听懂,对,没怎么太听懂,古清治看看黄晓,根本没在听,回头扫了一眼寇仲,也是有点茫然,这两娃是他块心病,没上过什么学,单纯接受的都是骗子教育,从看相算命到因人设局都会,不过仅限于言听计从,很少有什么主见,于是古清治把话题往简单处放了放问着:“我这样问吧,你们觉得帅朗接下来会怎么办?黄晓你说呢?”
“嗯……守着摊发财呗。”黄晓脱口道。
“要是人家不依不饶呢?我是说被坑的那家公司……如果发展到愈演愈烈,最后输的肯定是势薄的一方。”古清治分析道。
“那……我想不来。”黄晓道。
“寇仲,你也做几年生意了,你说呢?”
“价格体系飞鹏饮业不敢动,我觉乎着他们输就输在一直就想顾大局上,而且这片市场是飞鹏的直配,真要横下心来,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化整为零,让批发商或者培养小批发商向这片倾销货源,只要稳住代理面上的格局,下面任凭他们乱,以帅朗他们的资金和能力,支持不了多久,挣不了钱他自然就会退场……”寇仲摆活着生意经。
“嗯,好办法……不过你是站在强势一方,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真在那个位置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下这么大决心。反过来讲,如果你站在帅朗的角度,对方下了决心要赶走你,就遇到你说的情况……你怎么做?”古清治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悬殊太大,真想守着这个摇钱树发财没那么容易,掀摊赶人的法子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能捞多少捞多少。”寇仲给了个不乐观的估计。
“呵呵……要是那样,就落了下乘了。”古清治摇摇头,又说了一句寇仲不太明白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似乎在委婉地指着自己的办法好像还没算个好办法,诧异地道着:“那您说,他会怎么样?”
“我也想不出来,这就是我对他好奇的地方,因为看不透,所以才格外好奇,不过在他身上出乎意料的事太多,比如我们想他会输,结果他一次一次胜出一筹;比如我们想他迟早会退场,说不定他还就坐住庄了……”古清治道,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那……要是他真被赶了,我们帮不帮……我想过了,帮他也容易,差不多个像样的品牌,砸二百万用不了一年就做起来了,最起码跻身二、三流的代理商没问题,现在饮料市场也是个混战市场,不过总的说来还是投入决定产出的……”
寇仲侃侃谈着,声音很平和,不过在师爸回头一眼扫过之后,顿住了,本来以为会遂着师爸的心意,不料古清治扭回头,坐正了,迸出来两个很没有感情的字眼:
“不帮!”
一面是极度欣赏、一面是吝于援手,寇仲仍然是揣摩不透师爸真正的心思究竟何在,车上了景区路,视野开阔了,车加速了,古清治放眼四顾,公路之外,若隐若现的矮丘间,浊流滚滚,不知它来自己何方,亦不知它将去向何处………………………………………………………………………整十一时,帅朗意外地出现在侨光医院住院部门外徘徊。
不是犹豫不决而徘徊,而是十分钟前到这里的时候,被看门的挡在门外了,好话说了一箩筐,不行,不是探视时间,没有院方特许,就是不让你进。
“嗨,妈了b的,太狗眼看人低了吧!?”
一辆黑色的奥迪suv式大排量车毫无阻碍地进了自动门,把在路对面看着的帅朗看傻了,敢情是看派头呢,不看谁该不该进。一瞅那车进去,帅朗又一次大摇大摆朝着住院部大门走来,这地方着实不错,九层综合住院楼进进出出小护士个顶个水灵,绿化也好,中州这号阳光明媚的、绿树成荫、花草一院的地方不多,不管谁承认不承认,有钱能买来的尊崇的确实不少,这不,门都难进,帅朗刚到门口,那俩保安一杵,又拦着去路。
“二位,不至于这样吧?我真去看病人。”帅朗求了个,说着好话。俩人没吭声,帅朗一指刚刚停下的车:“他们不是你们医院的,怎么能随便进?都是探病,我就不能进!?”
“大哥,你要开个奔驰来,我也不敢拦你。”一位小个子保安,诚实地给了帅朗个难堪。
“我们这地住的不是老板就是领导,你连病人住几号房也说不上来,我们怎么让你进?”另一位火眼金睛,识破帅朗的冒牌家属身份了。
“我知道叫什么名字,你们查查不就行了?”帅朗辨着。
“你以为你是院长呀?”小个子保安呛了句,把帅朗顶回去了。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遇到看人下菜的保安把帅朗难住了,眼瞅着你是步行过来的,人家根本不艹理,把帅朗气得直翻白眼,退了两步,看着环境,思谋着是不是门诊和住院地方有可乘之机,不过眼睛看到刚刚车里下来的人时,帅朗乐了,立马笑容满面,扯着嗓子:“嗨…嗨……师…师…师娅妮……嗨,这儿……我呀!?不认识了,帅朗呀……”
下车的一男一女,捧着探视的礼品和鲜花,很正式的装束,不过那位ol装的女人帅朗认出来了,是锐仕猎头的师娅妮,曾经用“岗板曰川”调戏过的那位职业妞,本来不好意思打招呼的,不过帅朗脸皮向来厚,又是不得已,只得招手求助了。
来了,婷婷个妞和随行的男人耳语了几句,朝着帅朗来了,隔着医院的铁艺栅栏说了几句,果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师娅妮回和保安一说也是同样探病的,得,保安二话不说把人放进去了,让帅朗又暗自郁闷了下,这人和人比,差别就是大呀。
“嗨嗨……进这地方都得讲个身份啊。谢谢啊……”帅朗捧了一束康乃馨,回头谢师娅妮时,登时想起了曾经的那么点不快,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再次感谢您,还是你们修养好,不计前嫌……呵呵,上次那个,对不起啊……”
那个事嘛,好像这位师妞也没怎么介怀,笑了笑,扶了扶眼镜,很文雅,像这么文雅的姑娘自然不会和帅朗这号没皮没脸的计较了,边走边说着:“那你也帮我个忙。”
“说,能办到一定办到。”
“当然能办到,看到我们老板了吗,他对你很好奇,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合适么?这么大老板……”
帅朗看看这人的奥迪车,这种车八成比轿车还贵,很有气派,再看住院部门厅站着的那位,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看样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刚被保安糗了一顿进不了门,肯定让人看在眼里,帅朗有点难堪。
“都快到面前了还问合适不合适?”
师娅妮笑着回了句,赶鸭子上架了,几步到了经理面前,介绍着这是帅朗,这是我们锐仕猎头公司的中州区经理寥厚卿,一介绍那人挺客气,递着张名片,帅朗双手接着看看,装到口袋里,却是没有名片回敬,那经理知道帅朗的身份倒也不介意,笑着问帅朗找到工作了吗?
帅朗摇摇头:“没有。”
“那有兴趣到我们锐仕猎头公司实习吗?”寥经理很客气地邀着。
一刹那,帅朗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个失业青年,突然想起两年来每每都被失业困扰着,而这个月很长时间了,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如果放在以往,那怕月薪千把块的工作,对他都有所吸引力的,可这会,好歹也算个大公司的锐仕邀约,帅朗倒觉得……怎么得瑟来着,哥还真不想去!
一迟疑,以为帅朗对本行不了解了,寥经理笑吟吟邀着:“我们公司是家全国连锁的企业,从业人员有一万多员工,人才信息库容量讫今为止已经逾六百多万在册记录,可以实现跨省、跨市甚至跨国人才交流……这是份很有前景的职业,在国外很流行通过猎头公司寻求适合自己的职业……”
“等等,寥经理,我没觉得我是人才呀?”帅朗打断了寥厚卿的话,这两位倒被帅朗的大实话逗笑了,师娅妮也觉得帅朗蛮可爱的,可爱到有点傻的程度,不过寥经理似乎别有钟情,拍拍帅朗肩膀道着:“是个人,就有才,到了适合他的环境,就叫人才……还记得你做过的那份测试题么?那是一份对测试者观察力、判断力综合评价的抽象试题,主要考得是你眼睛里神经元和思维反应速度的契合程度,一般我们公司的从业专业人员考到八十分就了不得了,我听娅妮说你是几分钟一挥而就……考满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想不想到我们公司遛遛,炼炼你是不是块真金?”
看来好奇之处就在这里,这个人寥经理无意中看到试题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此番遇见了,细细打量之下倒没看出什么特异之处来,就是比平常人黑了点,不过人不可貌相,寥经理还是抛了个橄榄枝,要真是块料,放到公司的煅练几年,没准还成个小猎头。
帅朗也被夸得好奇心上来了,看着寥经理打量自己,于是很诧异、很财迷地来了句:“多少薪水?”
“实习期月薪三千,能读力做业务时,按业务量提成……好猎头月薪过万很容易的哦。”寥经理笑着轻飘飘给了个诱惑。所有招聘都一样,只给你诱惑,不会给你承诺,即便有承诺也是忽悠人的。
“那算了,忒少了,就这工资置房娶媳妇还得二十年……不过寥经理谢谢你啊,是个人就有才,说得真好……”帅朗回拒了。
寥厚卿一愣,没想到这个诱惑都不够,理论上就这个价格招个坐家的名牌大学毕业生都没问题,毕竟中州和京上广还是有差别的,好歹也经理出面都被拒绝,有点奇怪了,看了师娅妮一眼,师娅妮正在暗笑,看来雷欣蕾和韩同港讲得不错,这就是混混,很实用主义。
“那……能冒昧问一句,是嫌薪水低还是您有高就了?”寥经理问道。
“有了,不过不是高就。”帅朗道,笑着对诧异的寥经理释疑着:“当二道贩,卖饮料小副食,我给别人打工打了几年了,刚学会给自己打工,没人管着的生活挺好……总不能再倒回去吧?所以,谢谢寥经理,谢谢师女士……”
帅朗很客气的婉拒了,现在更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个朝九晚五、月月考勤的生活对自己已经缺乏吸引力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让俩位无意碰到的就失望了,寥经理似乎对于这么个良材美质甘当烧火劈材了很失望,师娅妮耸耸肩,给了帅朗个无奈的表情,握手作别着,先一步进门厅了,帅朗却是不愿再多说,有意地放慢了脚步,看着俩人上楼,这才准备到门厅值班处查查,到底林鹏飞住那儿了,丫的探病比搞他几千件货都难。
刚进门厅,正揣摩着朝什么地问呢,后面有人喊着帅朗的名字,帅朗奇也怪哉,明明是个陌生的地方吧,还净遇着熟人,声音特熟悉和亲切,一回头,霎时愣住了。
同样是捧着了一束康乃馨在胸前,不过随意搭在肩上的那条乌黑裎亮的大辫子,像有魔力般地冲击着帅朗的视线一样,一愣之下话都结巴了,然后是喜出望外地说着,你…你…你,雪娜,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怎么也在这儿?”王雪娜貌似很高兴的样子,很意外。
“我探视个病人呗……一朋友病了。”帅朗道,笑着时一愣,王雪娜和身后还跟着位中年的美妇,个子不高,很恬静,一瞅就是贤妻良母的样子,再一瞅绝对是娘俩,眉眼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着问了句,王雪娜介绍着这是同学,连脾气似乎都一样,那美妇抚着女儿肩膀说了句先上去了,似乎在有意地给女儿留着私密空间,看得帅朗好不眼热。
“你妈妈跟你长得真一样……”帅朗目送着这位伯母,回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雪娜。还是那番活力四射、娇小玲珑,实在有点小了,穿着连衣裙你放高中里都不像个高三学生,清纯得呀,就跟那花骨朵样,都忍不下心来下手,笑眯眯的帅朗一瞅一看,王雪娜似乎早窥破了他的不良用心,剜了一眼:“这么长时候没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问你,上次在黄河景区,怎么看见我就跑了?”
“你们同学玩呢,你说的拉你面前,不有点煞风景不是?呵呵……”帅朗不好意思道着。
即便是理解,王雪娜似乎还很不高兴,盯了帅朗一眼,看着晒得黝黑的帅朗,想想在人才市场挤攘的初见,即便是没有温情了,也还留着份关切,轻声问着:“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帅朗像犯错一样,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不能吧?你在人才市场里那么会挤,赶紧找呀?”王雪娜道。
一愣一发怔,帅朗像无计可施一样看着王雪娜,就像那曰在人才市场王雪娜无计可施看着帅朗一样,两个人像有了某种默契,俱是扑哧一笑。
“你呢?别光问我呀?”帅朗一笑,冰释了两人那么一点点芥蒂,往楼上走着。王雪娜笑了笑:“准备论文答辨,然后毕业,然后……我别问我,我还不知道我爸怎么安排的,读研的多吧?”
“有个好爸就是管用啊……不过老是念书念书多没意思,等念出来都快三十了,谈对象都误了。”帅朗开着玩笑。
“呵呵……那像你找工作、找工作,找得不也连谈对象也顾不上了……呵呵……”王雪娜毫无心机地笑着。
“这倒是啊……这段把我忙得,还说那时候下决心追你呢,回头都给误了。”帅朗委婉地把话题转移到俩人身上了,悄悄地瞥了眼王雪娜。
没法说,那天刚下决心,此生此世对雪娜妹妹忠贞不渝,要铁了心追到手,谁知道回头就和桑雅上床了……再回头又发现,男人真难呀,忘不了上过床的,还想着没上过床的……你说这可让人情何以堪?
王雪娜同样瞟了帅朗一眼,再单纯的女人对于来自异姓的欣赏和艳羡都会十成十的敏感,不过给了帅朗旁敲侧击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是吗?我好像觉得你不怎么遗憾呀?”
“不不不,很遗憾……你不知道我有怀念咱们一块工作的时候。”帅朗脸皮蛮厚地说。
“卖假酒呀?算了吧你……”王雪娜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而且转移了这个话题,上了一层楼,王雪娜看帅朗一直跟着自己,倒奇怪问着:“你探视的病人在几楼?”
“哟,我忘了问了……这个。”帅朗一愣,把正事耽误了,摸着手机,又觉得这话实在不好说了,干脆装起来,不理这茬了,关心地问着王雪娜:“我不着急,你呢?不是王老师病了吧?”
“不是,我姨夫……做生意被人坑了一把,气坏了。”王雪娜道着。
“哎呀,现在处处得小心,歼商太多,老实人吃亏呀……”帅朗安慰着,语重心长,言辞恳切。
“可不,把我姨夫气得差点吐血……辛辛苦苦几十年创业,还没受过这么大窝囊气,我听我姨说,那人和黑警察穿一条裤子,派出所都不管他们……”王雪娜很担扰地说着。
帅朗又一次愣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慢慢惊异了,紧张地,小心翼翼地问:“你…姨…夫,是做饮料生意的?”
“是啊,飞鹏饮业,很出名的……我听我姨说被群流氓地痞坑了一把,把他们的货强买上,又回头兑给了我姨夫公司,里里外外坑得我姨夫赔了一百多万,气病了……咦?帅朗你怎么了……”
王雪娜看着帅朗,帅朗大张着嘴,眼凸、舌结、神情紧张,不问还好,一问帅朗要说话,却是狠狠“呃”噎了下,好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就是啊,总不能说,哥就是坑你姨夫那歼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