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男回来了,带着一肚子憋屈回来的。
也可以说是被娘家劝回来的,形势比人强,两郡主导权都到了商朝宗的手上。
诚如彭又在所言,为了凤家好,凤家不得不把女儿给劝回来。
劝回来不说,还要她服软,原因很简单,不知商朝宗会将两郡的权力如何重新布置,不知会不会将凤家给踢出局。
按理说,商朝宗要给彭又在面子,不敢做的太绝。
可若真要是太不像话,真把商朝宗给惹火了,有些事情天玉门怕是也不好干预太多。
天玉门大多是修士,精力着重点不同,如同牛有道一般,军政治理方面的事情不太懂,既然把大权交给了商朝宗,你就不好胡乱干涉。
商朝宗真要找出理来踩凤家的话,怕是连彭又在都为难。
眼看就快到青山郡郡城了,偏偏天公也不作美,突然下了一场雨,将马背上的凤若男给淋成了落汤鸡,让她的心情越发糟糕。
心情稍好的是,抵达城门口时,看到了商朝宗站在城门下,带着人亲自来迎接。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商朝宗要迎接的似乎不是她,见面与她简单寒暄的同时,目光不时投向前方蒙蒙雨路上。
稍候,蓝若亭出声道:“王爷,来了!”
商淑清抖出一件披风,帮嫂子披上了遮挡,闻言与凤若男一起偏头看去。
只见雨幕中,一行队伍出现,几十号人护着一辆马车来到。
商淑清放下了嫂子,正要跟商朝宗和蓝若亭一起冒雨出去迎接,却有一骑快速跑来,跳下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对商朝宗道:“先生说了,不宜张扬,让王爷先回去,府中再见也不迟。”
这边听了吩咐,迅速撤离。
跟随撤离的凤若男有些好奇,不知来者何人,居然能让这边如此大的反应。
随行护卫的白遥,心中也好奇,来者是谁?
几十号戴着斗笠的人护着马车进了城,有人领路带到了郡守府后面被封的一条路上,马车停在了郡守府的后门口。
马车背后搬出了一张轮椅,马车内钻出了一人,是被抬出来的。
门口雨中恭候的蓝若亭弯腰,毕恭毕敬地拱手道:“蒙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蒙山鸣,现在这边需要他,将他请出了山。
“小蓝,好久不见了。”一头银丝的蒙山鸣朝蓝若亭微笑着点了点头。
“蒙伯伯!”商氏兄妹皆一起行礼,自己淋雨不说,兄妹二人亲自打伞,左右为其挡雨。
“不敢有劳王爷、郡主这般。”蒙山鸣赶紧挥手示意身后人上来占位,不让兄妹再为他打伞,随后才拱手回礼道:“残躯礼数不全,还请王爷、郡主恕罪!”
“蒙伯伯,先进去避雨。”商朝宗挥手相请。
有人抬了蒙山鸣放在轮椅上,又连人带轮椅一起抬入府中。
白遥抱剑在屋檐下,看着一群进来的人。
凤若男连身上湿衣服都没换,亦徘徊在屋檐下。
都想知道来人是谁,竟然值得商氏兄妹亲自淋雨迎接。
戴着斗笠的罗安推着轮椅,轮椅到了正堂台阶下,又被抬上,直接抬进了正堂内。
白遥和凤若男跟了进去看动静。
堂内,商淑清亲自拿了下人递来的毛巾,帮蒙山鸣拂去身上飘到的雨丝。
蒙山鸣看了看四周后,问道:“为何不见东郭先生的高足?”
商朝宗道:“道爷在城外山中修炼,还不知您来了。”
蒙山鸣颔首,目光落在了凤若男的身上,目光闪烁,问:“这位莫非是王妃?”
凤若男一直盯着这个满头银丝、面容清瘦淡雅的男人,闻言接话,“正是,你是谁?”
蒙山鸣的目光温和有力,拱手行礼道:“蒙山鸣,拜见王妃!残躯不能行全礼,还请王妃恕罪!”
蒙山鸣?凤若男大吃一惊,这人就是蒙山鸣?
她也是统军出身的人,在燕国没听过别人,岂能没听过蒙山鸣,此人乃是宁王商建伯手下的头号大将,文武双全,据说宁王麾下的英扬武烈卫就是此人一手打造的,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无败绩!
对燕国的军人来说,蒙山鸣乃是一个战神般的存在,是燕国大大小小将领崇拜的偶像,她也是如此。
凤若男可以不把商朝宗放在眼里,但对蒙山鸣这号人物那是绝对尊敬的,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或是战绩,绝对都能碾压她,轮不到她这个小辈在人家面前撒野。
只是,她有些疑惑,不是说这人已经战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不过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这人,怪不得商朝宗等人如此恭敬,赶紧拱手回礼道:“凤若男见过蒙帅!”
蒙山鸣摆手,“不敢,不敢,一残废当不得王妃如此大礼!”
目光打量着凤若男,心中一声叹息,对凤若男的粗狂长相颇为唏嘘,暗暗为商朝宗感慨。
倒不是以貌取人,而是清楚明白,商朝宗若非落魄了,万万不可能取这种姿色的女人,压根就没姿色。
一旁的白遥也暗暗吃惊,蒙山鸣这号人物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没想到商朝宗把这人给请了出来。
他平常虽不涉及军务,不过也隐隐猜到了,商朝宗请此人出山,怕是要重整英扬武烈卫!
这不是小事,他准备回头立刻上报天玉门。
退开一旁的凤若男心中略有哀鸣,要是天玉门知道商朝宗请了此人出山,怕是越发要支持商朝宗,也难怪天玉门要让凤家低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商家的底蕴摆在这,也不知商家还有什么底牌没拿出来。
闲杂人等太多,有些话自然是不便说。
很快,蒙山鸣被推到了商朝宗的书房。
看了看商朝宗书房的陈设,很简单,蒙山鸣叹了声,“王爷能如此迅速打开局面,先王有灵,必然欣慰。”
商朝宗苦笑:“说来都亏了道爷,否则难有今天,他一直在为我铺路,我方能走得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