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摆了摆手,客气道:“玉苍先生的弟妹还没同意,毕竟是人家的儿子,同不同意还要看母亲的态度,现在说恭喜未免有些过早。”
步寻嗤了声,懒得跟他废话,这事摆明了玉苍先生自己就能做主,否则当初焉能向皇帝陛下开口,若做不了主还开那样的口、甚至动用了校事台在全国找人岂非拿陛下开玩笑?玉苍先生答应了自然就没问题。
等了那么一阵,玉苍回来了,还领来两个人。
一个环佩叮当身着迤逦长裙光彩照人的美妇人,是个少见的绝色。
另一个是位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略显拘谨的十五六岁少年。
见此,不但是牛有道,连步寻也站了起来,猜也能猜到那妇人便是玉苍的弟妹,岂能无礼。
“这位是齐国大内总管步寻,这位是便是诗词绝艳的牛有道。”
玉苍没介绍管芳仪,说到底还是因为管芳仪的名声,不太适合与正常人家的女人来往,回头又为牛有道等人介绍母子两个。
妇人名叫庄虹,少年名叫夏令沛。
忌于某些原因,玉苍是极不情愿让庄虹出来抛头露脸的,可是没办法,儿子拜师,做娘的哪能不出来答谢。
双方见礼,客客气气一番,请了步寻当见证人,夏氏母子奉上束脩,夏令沛就此拜了牛有道为师。
之后牛有道当众宣布了教规,要求夏令沛近身侍奉他三天,要把夏令沛给带走。
玉苍自是不能让他轻易把人带走。
你教学生有这样的规矩,别人是不好说什么。
你要求学生入门便侍奉老师三天也不算过分,学生侍奉老师天经地义。
但是没必要带走,扶芳园不缺院子,在这里就好。
可牛有道说,这三天师长为尊,学生眼中只能有老师,不能受家中其他熟人干扰,这是门规。
反正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门规,门规想怎么说都是他说的算。
他回头又问步寻,能不能在外宾馆提供间院子,让夏令沛修身养性渡过这三天。
这种事,步寻不会小气说不行,只要这边没意见,这都是小事,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就这样,双方暗中角力之下,牛有道几乎是强行把夏令沛给带走了。
玉苍要派护卫,牛有道也拒绝了,说自有教条,让这边不要干扰,摆出了怎么教老师自有打算的架势。
就这样,扶芳园这边眼睁睁看着牛有道把人给带走了。
待到旁者退下,独孤静有些急了,“师傅,此贼心怀叵测,您怎能答应让公子做他学生?”
玉苍脸颊抽搐,“你当步寻闲着没事干,能为这反复之事跑两趟?必是此贼透露了什么,步寻定是来观望的,此贼说的在情在理,步寻在旁盯着,你让我如何强词夺理去拒绝?”
独孤静扼腕急切道:“那也不该让他把公子带走啊!”
玉苍咬牙切齿道:“难道你要让我为他胡诌出的合情合理的弟子规和他争执起来不成,让步寻怎么看?步寻能执掌校事台,是傻子吗?岂能看不出端倪?这厮死皮赖脸、有恃无恐,摆明了就是想戳破给步寻看,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坐实,惊动三大派高手围剿,咱们谁都别想离开这,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
明知有问题却不敢和牛有道争执,他刚才就差点憋出内伤来。
独孤静跺足道:“公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师傅如何向那些老臣交代?”
玉苍仰天长叹:“此獠果然难缠,当初悔不该阻止苏照下手!”
更后悔的是,当初扯什么拜师啊,还弄出那么大阵仗,搞的话都没办法往回收,如今真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