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作者:跃千愁

    袁罡受不了两人时而冤家、时而打情骂俏似的交流方式,转身走了。

    回到林中深处,看到树下的人儿又停步了,脑海中的画面在白云间、在沙漠中逃亡、无力在自己怀中让他不要忘了她记住她的名字叫白苏、在合上棺盖的那一刻。

    ‘苏照’站在树下,扶着大树而站。

    不扶东西也有些站不稳,怕她逃跑,修士在她身上下了禁制,令她手脚发软难逃,而且还有修士盯着。

    她脸上偶尔会流露出忧虑,明眸眺望着东域江方向。

    这边的转移她辨别出了方向,是往燕国那边转移的,应该离东域江不远了。

    “你到底叫什么?”

    熟悉的询问声令她回过神来,回头看到了站在眼前的袁罡,她依然平静着咬死了那个名字,“苏照!”

    她不知道她的容貌说自己名叫苏照对袁罡意味着什么,袁罡突然出手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沉闷的声音中带着愤怒,“说!你真名叫什么?”

    脖子被掐住了,他力气又那么大,哪说的出来,‘苏照’无力打了打他的胳膊,挣脱不开,被掐的一脸通红,要断气一般。

    可袁罡最终还是没有让她断气,撒手放开了她。

    ‘苏照’靠在了背后的大树上,无力靠滑着坐在了树底下,摸着白皙颈项喘着粗气,待气喘匀了,抬眼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我说了我叫苏照,你再怎么问我也是叫做苏照!”

    袁罡矮身,慢慢蹲在了她的面前,正儿八经道:“只要你说出你真正的身份来历,只要核实确认了对我们无害,我便放你走,我说到做到!”

    ‘苏照’眼中浮现讥讽神色,她不可能说出真实身份,宁死也不会说出,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手中要挟的把柄,一字一句道:“我只记得自己叫苏照,被你打过之后,脑子糊涂了,记不起了自己的来历和身份。”

    袁罡眼中有怒火,发现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咬死不松口道爷就没办法撬开你嘴巴吗?道爷话中甚至流露出真要是遇上了硬骨头的话,可以从晓月阁借苦神丹一用的意图,是他拦下了。

    他知道凭道爷和晓月阁的合作关系,借来苦神丹一用根本不成问题。

    他尝过苦神丹的滋味,知道那毒药的恐怖,何谓苦神丹?意指连神仙也熬不住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解药也根治不了,一旦尝过那种痛苦滋味后,那种可怕的痛苦将会一辈子如影随形。

    他虽然渡过了这一劫,可他没办法帮这女人渡过这一劫。

    他也没办法告诉这女人要用苦神丹对付她,不能说,一说就会暴露道爷和晓月阁的关系。

    他一片苦心,这女人却不领情,令他很愤怒,“你知不知道,不能确定你是否对我们无害,我便不可能放过你!你越是不说,越代表你可能有危害,你越脱不了身,懂不懂?”

    ‘苏照’呵呵道:“落在了你们手上,我就没指望你们能放过我。”

    袁罡愤怒道:“我对你客气是不想滥杀无辜,别逼我!”

    ‘苏照’讥讽道:“你们这种人会在乎是否滥杀无辜?听你这样一说,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把我给抓来?呵呵,不逼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袁罡猛然站起,一抬手抓握住了背在身后的三吼刀刀柄,一道寒光如匹练,刀出便斩。

    ‘苏照’闭上了双眼,一副引颈待戮模样。

    感受到了刀风袭来,却迟迟没有结果,‘苏照’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悬在自己脖子前的大刀又慢慢放下了。

    她明眸眨了眨,感受到了袁罡的纠结。

    经过这些日子的对峙,她心里也渐渐有些好奇,杀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何至于这般难以下手?

    她也感受到了,其他人对自己并无善意,估计杀自己不在话下,是眼前这人让她活到了今天。

    目光闪了闪,她忽问道:“是不是还有个叫‘苏照’的女人和我长的很像?是你的女人?她是不是死了?”

    她不傻,从一些很明显的迹象中,她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已经有了些判断。

    袁罡没说话,提着刀毅然转身而去。

    似乎被自己给猜中了,‘苏照’好奇地看着袁罡离去的背影。

    ……

    滨州,一处雅致庭院中,四周幽静不见人,一袭白衣的惠清萍缓步而行。

    来到了一栋房屋门口,惠清萍止步在台阶下良久,可最终还是迈步进去了。

    外间无人,珠帘垂挂的里间倒是有一个人等着她,一脸络腮胡子,穿着轻薄的内衫,光个脚坐在榻上,半倚在榻头,一壶美酒提在手中,嘴对壶口慢饮着。

    不是别人,正是吴公岭。

    “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我在外面等你。”隔着珠帘,惠清萍扔下话转身。

    吴公岭呵呵道:“萍萍,在我看来,这里就是谈事最好的地方,你若是继续跟我摆你的臭架子,那就别谈了,尽管走你的,我不勉强。”

    惠清萍止步,垂在袖子下的双拳紧握了一阵,最终还是没走,转身回来了,拨开珠帘进了里面。

    一见吴公岭脸上那满是得意神色的样子,还那粗俗不堪的大老粗模样,惠清萍心中那叫一个怒火。

    也没其他事谈,韩国要这边配合韩国的攻势,吴公岭倒是没有拒绝,可却有条件,还是念念不忘那事,要惠清萍嫁给他才行。他怕过河拆桥,娶上一个惠清萍这个级别的有保障。

    这纯粹是借口,他真正的保障是他手上掌握的实力,可他就是盯上了惠清萍不放,癞蛤蟆非要吃天鹅肉。

    其实受到金爵的逼迫,他已经无路可走,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顺从,可他偏要耍无赖,非要得偿所愿不可。

    可顺从这玩意也是很容易打折扣的,一旦战事发生,他完全可以发泄不满,他不太尽力的话,韩国在战场上必然是要多付出些代价的。

    金爵知道他在无理取闹,也知道他不敢不从,可无论是金爵还是韩国朝廷对此都没发表什么意见,让天女教自己看着办。对金爵和韩国朝廷来说,牺牲一个天女教的长老压根不算什么。

    尤其是对金爵来说,惠清萍的价值未必比得过他手下的一个小兵,牺牲一个惠清萍让韩国将士少死几个完全是值得的,惠清萍个人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