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庆忌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却不能回头却当面问她,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步向山下去了。
其实孤男寡女。彼此若两情相悦,有了好感。那么是很容易发展出进一步的关系地,尤其是成碧正当身心成熟的盛年,而这个时代地男子,攀花折柳本是随心所欲的事,并不存在道德上的谴责,所以情之所至,水到渠成。但是他原来的意识对他的行为约束虽因男人的本能诱惑,在这样本来就会放纵其行为的年代日益削弱,可是感情上还是有着强大影响地。
然而,说句诛心之语,在他心里,直到此刻,最喜欢地却是成碧夫人。叔孙摇光热情奔放,对他一往无顾,庆忌并非不感动,也并非不喜欢,然而他与叔孙摇光本来是决不可能结合地,直到现在,虽因着与叔孙玉的约定,双方定下了婚约,那吉日也在他复国之后。如果复不成功,身死沙场呢?那自然一切休提。
这种约定,一是为了让叔孙玉能够接受而必须做出的一种让步。二来庆忌一开始对摇光小姐的接近,固然是喜爱之外,还存着一份功利心,但是当他明白了叔孙摇光对他的情意,他反而不肯自私地让摇光在情感上陷落太深,如果真的大事不济,他不愿误了叔孙摇光这样一位好姑娘。那时女子再嫁,于名份并无什么折损,但是以叔孙摇光的刚烈性情,如果对他用情太深,却不知要伤心多久了,因此,庆忌内心里对她有种既想接近又想逃避的感觉,有这样的压力和顾虑,他还如何放得开?
而成碧夫人则不同,他们实际年岁相当,言行交往更加默契,他们的合作不需要婚姻来做保障,不需要其他关系来稳固,他和成碧相互萌生地情意,是发其自然的,而且不需要象对叔孙摇光那样顾虑重重有所克制,更没有与叔孙玉那样的功利约定,因此与她在一起也更加的轻松自在。
庆忌走到山谷外,这才停下了纷芸的想法,乘上成碧夫人的座车,他便吩咐人加速驰回城去。从谷口到大道之间,已经简单清理出一条道路,车子虽然颠簸,但还不算严重,待到车子拐上大路便平稳了下来。
庆忌嫌车中气闷,便掀起窗帘,眼睛看着外面草木苍山,心神却不知飞到了哪里,正忡间,车速忽然慢了下来,庆忌探头向外一看,只见对面有七八辆驴车,拉着满车的柴草垛,正缓缓行来。那时地乡间大道并不甚宽,两车交错时,庆忌地车子又有长长的车轴,为了避免刮碰,御手便将车子驶向路边,速度也慢了下来。
庆忌本不以为意,他刚想缩回头去,视线一扫,忽地瞥见有些异状,不禁高喝道:“小心,加速前行!”
前边地御者应变能力有限,反应不够敏捷,一听庆忌发话,不由一呆,愕然道:“大管事,你说甚么?”
就这片刻功夫,变故已生,已经交插行过的车子忽然一停,那牵驴而行的农夫将车子横过来,挡住了他们的退路,前方的车子也同时横在了路上,而侧面的车上已冒起滚滚浓烟,随车前行的农夫从车上抽出一柄叉子,将那烧着的柴草一捆捆挑拨过来,护侍在车子周围的几名骑士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人喊马嘶好一阵混乱后,他们才纷纷跳下马来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除了两辆车上的柴草燃起了浓烟烈火,其他的柴车上倒未着火,反从柴草中钻出许多彪形大汉,手执长短兵刃,大呼小叫地冲上来,目标正是庆忌的座车。
庆忌把剑眉一竖,抬腿便要冲出去,手已触及轿帘,心中忽然有所警觉,他匆匆自怀中取出一个袋子,从中取出一把猪鬃造的大胡子,这是上次随孔丘去苍霞岭上见展跖时请成府中的巧手匠人制作的,庆忌自知道展跖的盗伙老巢就在蒙山,便将这假胡子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好用上。他将那还带着粘性的皮子往颌下使劲按了按,一脚踢开轿门,便跃了出去。
车外几名家将武士与这伙突然杀出的强盗已战在一起,敌人有备而来,在这狭窄地方又兼人数众多,几名家将仓促之下已落下风,就在这时,庆忌从车中一跃而出,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黑豹,身子一弓一纵,肋下佩剑便如长虹经空,电闪般向一个手舞铜叉的大汉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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