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惜有些不服气地道:“大王且请讲来,民女愿闻其详。”
说到底。她才是这一行当地行家里手,虽说庆忌是吴国大王,是她倾心的男子,但她可不相信庆忌只是在任家作坊里走了一圈,便能对任家引以为傲的生产挑出什么毛病来,找出什么可以改进优化的流程来。
庆忌笑了笑,说道:“这第一,我看每个作坊,都有许多匠师。每个匠师,又有许多助手、徒弟,来帮助他共同完成一件兵器。比如说一枝矛,它的矛尖需要铸造、锤炼、打磨。矛杆,需要挑选上好地拓木,削成八棱体,然后再用八片水浸泡过的竹篾,贴着这八个棱面,用牛皮一层层紧紧地缠上去,接着再把矛尖套在头部。箍紧矛纂。然后就是刷漆、注名、修饰……,这一整套流程下来。都是一位匠师和他的副手、徒弟们共同完成,是这样么?”
“是的”,任若惜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庆忌,不知道他从其中看出了什么弊病。
“嗯,这一道道工序,若是一个人从学徒做起,最终成为一名匠师,能够再带起一批人来,独自开始生产,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任若惜想也不想便道:“若想成为一名匠师,至少也得七八年以上的功夫,若要手艺纯熟,那需时更久,所以做匠师的,都会拿很高地工钱。”
庆忌点点头,说道:“那么,如果把这些各自为战的匠师都集合起来,铸造,锤炼、打磨矛尖分别由三个匠师各自负责其中一步,矛杆的削制、贴篾、缠皮、刷漆、箍纂、注名修饰,也分别由一名匠师负责,这样看起来是把**个匠师集中起来去制造一支长矛,但是速度是不是比这**个匠师每个人都从第一步做起,各自打造长矛要快的多呢?
这样一来,不需要每个匠师都有一口熔炉、都有锤器、磨石,都配备削制的刀具,并且分别切割准备牛皮、生漆等等的东西,耗费会不会少的多么?”
任若惜听到这里,双眸已经亮了起来,兴奋地看着庆忌。
庆忌继续道:“每个匠师都只负责一个环节,锻造的锻造、打磨的打磨,那么他们带地学徒,只学会这一个环节,还需要七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独力施工吗?如果把这种制度坚持下去,以后不管造出多么厉害的武器,每个匠师都只精通他所擅长的那一环,那么除非他们全体逃走,还用担心会泄露了独家之秘吗?”
任若惜听到这里,激动的酥胸起伏,粉腮上禁腾起两抹嫣红。
庆忌越说越开心,继续道:“还有,原本每个匠师独力制造时,各有各的习惯和特点,所生产的武器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差异,这个人生产的配件,很难给那个人用上。如今需要他们配合制造,无论是铸模还是其他任何一个环节,都可以分别规定统一无误的标准,这样上一环节生产出来的东西,才能让下一环节地匠师继续制造下去。如此一来,同一武器地尺寸、形状、重量等等规格分毫不差,一件武器损坏了一部分,就可以和另一件损坏了其他部分的武器重新合成一件,而不必运出战场,再为它量身打造新地配件。寡人管这个办法,叫标准化生产、流水式制造,你觉得……可还行得通吗?”
任若惜还未说话,孙武和英淘已脱口赞道:“妙呀,大王此法,实是想前人之未想,做前人之未做!”
任若惜见庆忌目光炯炯地等她回答,不禁莞尔一笑,欣然道:“两位将军擅长的是调兵遣兵,战阵厮杀,犹能看出大王这个法子的巧妙,若惜本是锻造世家,如何不知其中利害?”
她说到这儿闭了闭眼睛,轻轻一叹道:“仅仅是换了法子,若惜已可想象得到,任家从此将要发生怎样天翻地复的变化了,妾怎么便不曾想过这样的法子呢?简直是点铁成金……”
说到这里,她攸地睁开眼眼,讶然看向庆忌:“莫非……莫非这也是大王从仙界学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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