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握剑于手,随意挥舞几下。挽个剑花,然后一伸手,便自自己肋下摘下了承影剑,向任冰月笑道:“来,拿着!”
他连鞘一抛,任冰月下意识地扬手接住。凑近了仔细一看剑柄上地篆字,惊叫道:“承影宝剑!”
“不错,正是承影剑。”庆忌手腕徐动,轻轻挥舞着那柄剑,剑体挥出模糊地淡影,微微发出呜呜之声:“来,你用承影剑,全力劈我一剑。”
“什么?”
任冰月脸上变色,忙不迭摇头道:“不成不成。承影剑乃久享盛名的天下神兵,历经百炼,锐不可挡。我这铸剑再如何锋利,又岂能同这神兵相比,万一伤了大王,那便把冰月零剐了也偿不了这大罪,不干不干,我可不干。”
“叫你吹你就吹。寡人就是怕你身手不够灵活,才要你拿承影剑,由寡人来承剑。放心吧,如果剑断了。寡人自会闪开,凭你地力道和身手还伤不了我。来,听话,全力劈我一剑。”
“可是……我……”任冰月面有难色,连连摇头。
庆忌瞪起眼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任二小姐怎么如此胆小怕事了?放心吧,寡人侧身而站,会及时避开,来,试剑!”
“这……。好!”任冰月银牙一咬,鼓足勇气,把剑缓缓举了起来。
一旁青羽和两名任家子弟胆战心惊地看着,袁素在一旁暗暗握紧剑柄,只待情形不妙,立即出剑替庆忌格架一下。
“呀!”任冰月一声娇叱,拧腰顿足,双手使剑,自空中斜斜劈下。
“当”地一声。双剑相交。庆忌长身而立,收剑横于胸前。手指在剑上缓缓拭过,然后再度扬起,沉声喝道:“很好,再劈一剑。”
任冰月弓腰握剑,二目圆睁,见庆忌手中地剑毫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不但勇气倍增,也大为喜悦,她方才不敢将力使足,只使了七成力,这时却跃跃欲试起来:“大王小心,我来啦,呀!”
任冰月向后退了几步,像只蹑足的猫儿,忽然纵身跃上,利剑扬空,又是一剑狠狠劈下,只听“铿”的一声重重撞击,任冰月落地旋身,消去了余力,定睛再向庆忌看来,只听“当啷”一声,半截短剑落在地上。
一时间,洞中诸人都傻了眼,一个个石雕木塑似的站在那儿,任冰月直着眼看着手中断成一半地承影剑,失声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这可是承影神剑啊!”
庆忌站了一会儿,把手中剑向空中一举,仰天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山洞中不断回荡,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哈哈哈哈……,好剑,好剑,果然好剑,哈哈哈哈……”
他见任冰月还在那儿发愣,便收剑走过去,在她香肩上一拍,笑道:“喂,是不是铸出了好剑,欢喜地傻掉了?”
任冰月一机灵,跳起来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大王拿什么剑诳我?这不是承影剑对不对?我怎么可能铸得出斩断承影剑的兵器,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庆忌心中大悦,笑吟吟地道:“不要什么东西一提上古年间,似乎就是最好的,哪怕它真是最好的,也只是当时最好的,流传至今,人们只记得它的那些传说,却忽略了它的年代。承影剑削铜断铁,这个不假,但它削地铜铁不是今日的铜铁,而是几十年、数百年前地铜铁,那是冶炼出来的铜质能和今日相比么?我们铸出比古人更强的兵器是正常地,若是不如古人,反而成了大笑话。”
洞中诸人仍然没有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承影剑的名气太大了,虽说它存世久矣,可是在他们观念中似乎永远都是神兵利器的一件宝物突然成了一块废铁,他们仍然有些接受不了。
庆忌心情大好,却笑道:“寡人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侠客,自幼苦练武艺,练就了一身万人难敌的武功,他还缺一柄宝剑,于是就到处去寻找传说中地神兵利器。经过很多年,他终于找到了一件流传千年地上古神兵,然后去向别人挑战,结果一剑下去,他便剑断人亡了。
嘿,哪怕他当时赤手空拳,以他武艺本也不该轻易死掉,这个蠢物死便死在他对古人和名气的过度相信上,孰不知世上万物都在向前发展,以前地不会比现在强,现在的也不会比以后地强,哪有可能上古年间的东西反比现在更完美的,那只是人们心中自以为是的想像罢了,反正无从比较,一旦有了比较,像现在……哈哈哈哈……”
任冰月呆了半晌,忽然也语无伦次的欢叫起来:“太好了,在我手里,居然铸出了经承影剑更好的兵器。爹爹……姐姐……,我……,大王……,为了铸出这样好剑,我可已经铸出的三千柄剑,你可不能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剑,那三千柄剑便不要了,花了好多钱呢,如今各国休战,又不好出售……”
“你这小财迷,哈哈哈,放心吧,有人巴巴的给寡人运来了一船奇珍异宝,我用它们之中地三分之一,换你这已铸成的三千柄利剑,不过你任家堡要负责把它们运到大江之畔,寡人要用它们来给人送礼。”
“成成成……”任冰月铸出了绝世好剑,三千柄良莠不齐的存货又顺利出手,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就在这时,洞中一大帮人涌了出来,一见任冰月,便停住脚步,七嘴八舌地叫:“二姑娘,我们终于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旁边一个任家子弟见大家都忽视了庆忌的存在,连忙清咳一声,高声叫道:“不要叫嚷,在大王面前,不得失礼。”
“大王……?”那些匠人们一呆,那任家子弟向庆忌长揖道:“匠人们有些忘形,请大王恕罪。”
那些匠人们大惊,纷纷下跪叩头:“小民参见大王。”
庆忌笑容可掬地道:“免礼免礼,平身平身。”
任冰月走上前去,从下跪的众人中扶起一人,向庆忌欢欢喜喜地道:“大王,这位便是我的小师叔,与我父亲还有师伯欧冶子曾同拜一位师傅学习铸剑之术。”
“哦?”庆忌连忙举步上前,只见此人才不过三十出头,古铜色的肌肤,身材魁梧,五官周正,脸上满是憨厚局促的笑容,他地脸上颈上满是打铁时溅红灼伤地细小疤痕,看着有些怕人,庆忌却毫不嫌弃,一把握住他满是老茧的大手,欣然道:“你铸出如此好剑,为我吴国立下了不世之功啊,你叫什么名字?”
任冰月抢着道:“我这小师叔,名叫干将。”
“干将?!”
这回轮到庆忌发呆了:“干将!那么莫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