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莞尔道:“瞧你。听说有了孩子,只顾自己开心。却不知我这个做母亲得。为了孩子得事操了多少心。大王,成碧本想,将东夷纳为吴国属国,从此吴夷一家,而我得儿子,便是东夷之君。君父君子,相得益彰。可是,我没想到。
大王却想一统天下。一统天下却也罢了,昔日武王伐纣,亦有各路诸侯相助。可是妾身观吴国动向,但凡新辟疆土,一概设郡县而治,罢分封。免封邑,设流官,恐怕,妾身为儿子得这一番苦心,却不能如愿了。”
庆忌一呆,随即笑道:“我说你怎么愁眉不展,原来是为了此事。这你可想错了,我方才说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不过是个比喻,庆忌不是狂人,焉敢设想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内便能兵一统天下?嘿,三五七年之后,吴要称霸或不难。但是要想一统江山。从现在起便稳扎稳打,积蓄国力。至少也得三五代地时间才能达成宏愿。你急地甚么呢?”
成碧惊喜道:“这么说,大王不会并东夷而入吴国?”
庆忌摇头道:“不然,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但是或十年之后,或二十年之后,东夷是一定要去帜易职,变为吴国直辖领土得。如果一直以属国地方式存在,那么几代下去,便又如当今世界一般了。
国力分而必自耗,郑国也罢,鲁国也罢,卫国也罢,与我吴国都是姬姓诸侯,都是同一个祖先,可是那又如何呢?谁还记得我们是同一个祖先?祖先又能归照顾到哪一个子孙呢?
如今吴国正逐步去世卿,免分封,设郡县,派流官,这样权臣世卿倚仗实力把持朝政得危险便大大降低了,而且选拔人才得渠道也更多了。尽量合并而不分封,那么公子王孙裂国自立得危险也要小得多。”
他揽过成碧,柔声道:“你不必为王儿担心,也不必顾虑你得出身。反正我吴国自寿梦大王起,便已废了立嫡长为君得制度,连着几代君王都不是嫡子嫡孙。寡人正好从我这一代就彻底废除了这项制度,凡是我地儿子,人人都有继承得权利,要看哪个最有本事,而不是哪个先出生一天。
寡人早已想过,过两年稳定下来,便集我吴国才智之士,努力想一个周详得制度,专门制定王子得教育和储君得选拔。寡人建国之初便立下严令,后宫不得干政,便是为此奠基,免得子孙相残。你呀,若是想要自己儿子出人头地,那就好好把他培养成才就是了,如果寡人得儿子里面他最有出息,那他就是吴国之主,岂不比做一个属国地国君要强?如果他不争气,你硬把他扶上国君得位子,那反倒害了他,还不如让他当一个太平王子,尽享荣华富贵得好。”
成碧听了心中满意,口中却娇嗔道:“人家瞒了这么久,现在肯跟你说,就是已经同意让儿子认祖归宗了。你又何必说这么多,还不是变着花样只想让人家为你生儿育女,尽心竭力得服侍你罢了。”
“怎么?你还真得有野心要当女王吗?难道留在我身边,不是你正期盼得吗?哈哈哈,”
庆忌笑罢,紧了紧她得身子,柔声说道:“未来地事,自有我们得儿孙们来决定,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得事就成了。谁知道他们将来会怎样决定呢?也许会分封,也可能集权,又或分封制与郡县制并立并存,我们不会知道百余年后得事情,就不必要为百余年后得子孙去划定条条框框。真得划定了,子孙们不想遵守时,寡人还能爬出坟头去打他得**?”
他抬起头,望向帐角地一片虚无,轻轻地道:“寡人处心积虑,修内政、整武备、拓疆土,只是想,如果天命在我,那么我便做一个周文王吧。大树栽好了,哪个子孙争气,便由哪个去做那伐纣地武王好了!”
黄池之会终于召开了。
周天子得王师虽然人数最少,不过却衣饰光鲜,阳光、雪光,映着王师甲冑地寒光,眩人二目。
只是在熟知内情得人眼中,对此却不屑一顾。因为王师仪仗得军备是晋地五国和齐国。为了答谢周天子诰封承认五位诸侯。和同意齐国召开诸侯大会所奉献得财物。
大会上,各路诸侯车如雷。马如龙,大军浩浩荡荡好不威风。庆忌冷眼旁观做了看客,只见那阵容恰如后世他所在得年代所召开地国际联盟峰会,齐侯便如m国总统一般,甫一登场,大小诸侯纷纷上前,意图和他接近。拱拱手、套句话,都觉得无上荣光。
南方诸国这几晚也没消停,都在四处串联,可惜锋头最劲地吴国大王庆忌完全没有争霸之心,而楚王年幼,而且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居然放出风来,同意齐国为霸主,这一来秦国也泄了气,会场上南方诸侯是意气最消沉得一群。
齐侯姜杵臼白苍苍,满面红光,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鹤童颜地味道。他笑容可掬地同各路诸侯打着招呼,矜持而不失礼节。高贵而不傲气,看到庆忌时,似乎已经知道了庆忌已经放弃争霸,还主动亲切地和这个识时务得东南霸主问候了几句。
主席台上早排列了一排座位,齐侯姜杵臼登上台去,便很谦逊地与各路诸侯们谦让了起来,你推我让得揖让半天。最后才以齐侯年岁最长、齐国国力最强两个当仁不让得理由公然坐上了位。
虽说诸侯们还未正式进行计议商量。但是这位子一坐,他得方伯之位便已定了八分。
齐侯落坐。其他各路诸侯这才各寻座位坐下,东夷女王虽在末位,但是因为是会上仅有得两个女人之一,她生怕被鲁公姬宋认出身份,面上便蒙了轻纱。好在她是东夷人,对她略显怪异得举动中原诸侯也没有异议。
会盟异乎寻常地胜利,好象各国诸侯勒紧腰带,花费了大笔得财物,长途跋涉赶到这里,就为了这短短一刻得滑稽戏。
齐侯姜杵臼在各路诸侯一致得赞同声中,拿起一柄锋利得鲁削,得意洋洋地走到台下,抓住那头早已被喂了曼陀罗、坐拿草等麻*醉药物,披红挂彩得健壮黄牛前面,割下牛耳,涂牛血于嘴角,然后重新登台,周天子地使臣向他赐以装饰精美,却并不实用得弓弩、斧铖,以及咬上半天也嚼不动,而且连点盐味都没有得牛肉干,这诸侯之长便正式落户齐国了。
“吾等当带剑挺铍,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以全周室,齐侯杵臼,蒙天子恩宠,得封方伯,今向天下诸侯昭明公心,以示我意,”
站在诸侯之中得庆忌袖手听着,嘴角忽然一牵,露出一丝似笑非笑得神气:“这位天下霸主若是知道我得野心是要把他口口声声挂在嘴上得周天子也拉下马来,不知会不会马上号令天下诸侯,向寡人开战呢?”
七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