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母的悲痛渐渐沉淀到了心底,又脱离了弥漫着紧张升学气氛的中学校园,满眼看到的都是意气飞扬的同龄男女,她的心境一下明朗了起来,慢慢恢复旧时的开朗性格。
她鼓励祁家骏跟人约会:“那个打扮得蛮吉普赛的高个子女孩看着好有气质。”
祁家骏吃不消她的审美:“你看多了三毛,见人长发中分,披披挂挂的打扮,两眼幽深欲语还休就觉得是气质了。拜托,我接受不来这一款。”
过不了几天,她转而大力推荐一个身材惹火的女生:“这么标准的尺寸,不是正合你的期望吗?”
祁家骏的态度倒是无可无不可,只要对方感觉还好,他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在他们约会后,任苒缠着他问他新女友的发育秘诀,他哭笑不得了:“我跟她没熟到讨论身体的地步。”
她不罢休,继续追问两人相处的细节,直问到祁家骏招架不住求饶。
祁家骏比任苒大2岁,任苒上学早,只比他低一个年级。他们从小在一起聊天就十分坦白,讲各自隐秘的愿望、烦恼、恐惧、悲伤、迷惑,认定对方是最值得交谈与托付心事的对象。
可是男女交往的私密又岂是别的少年心事可比,祁家骏知道任苒生活十分单纯,而思想则过份活跃,他再没把换女朋友当回事,也觉得没办法挨义气挨到事无巨细汇报,以满足她少女好奇心的地步。
“你还是赶紧去找那个会把你淹没的人恋爱吧,多失恋几次没关系。等到了30岁,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可以考虑结婚。”
“哼,我不像你这么没操守,找不到感觉,我一辈子都宁缺勿滥。”
“我连大学专业都是家里开会决定的,更别提以后的婚事了。”
祁家做着规模不算小的皮革制品出口加工生意,在老家Z市商界颇有名声,祁家骏又只有一个姐姐祁家钰在澳大利留学不归,他当然早就意识到家里对自己的期望。他叹一口气,笑道,“现在他们由得我玩,不过将来我肯定没有按自己心愿宁缺勿滥的自由,如果能完全按我自己的心思来,我宁可不结婚。”
“我才不信祁伯伯赵阿姨会那么狠,非要逼你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结婚,你的问题是你喜欢的人太多了,对谁都不够认真。”
祁家骏大笑了:“你懂什么叫认真?”
“认真就是认定一个人,永远喜欢对方啊。”
“太幼稚了,你不允许人有变心和反悔的权利吗?”
任苒哑然。
“他们希望我聚的肯定是首先能让他们喜欢的女孩子。小苒,你一向最符合他们的标准了。如果你到时嫁不出去,那就嫁给我吧,这样多皆大欢喜。”
任苒也笑,并没拿这句话当真:“让我当你的备胎,你想得倒美。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未免会笑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