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茧[娱乐圈]

作者:九月鸢尾

“你说什么?”

姜唯心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目光:

“我说,我想和你离婚。”

她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更加坚定。

应斐那幽深的眼神里看不出半分慌张的情绪,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

“因为江辰?因为一个小小的代言?”

“你以为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吗?”

有些事情积少成多,不过一根头发丝就能压倒。姜唯心的眼眶红了:

“应斐,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婚姻生活。”

没有什么对等和选择权。

应斐从来只把她当成自己养的小猫小狗,他像个主人一样下达命令,要她必须按照他的规则生活。

看到应斐要伸手拉她,姜唯心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就这样吧,我心意已决。”

应斐往前跨了一步,把人揽进自己的臂弯里,好像在抚摸一只炸毛的猫,他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背脊:

“爷爷还在里面,不要谈论这种事情。”

他的语气终于有了感情,他附在她耳边,语气软了下来:

“那个代言,我不会帮你搞砸。”

夫妻俩的谈话被里面出来的医生打断,应斐这才放开她,走过去问医生的情况:

“今晚十二点之后再探病,现在情况刚刚稳定下来,不易激动。”

老爷子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了,医生习以为常,惯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当年能和应斐结婚,老爷子在背后做了不少功课,姜唯心对老爷子何止是尽孝道,还有一些感激的情绪在里面。看到医生走远,她踮起脚往玻璃窗口看了一眼,可惜只看到里面有几个忙碌的医护人员在做清理,老爷子的脸则是完全看不见。

“你在做什么?”

“我看看。”

这监护室的玻璃比普通医院的要高很多,就是姜唯心这样的身高也难看到里面的情况,此时两扇大门紧紧闭合着,看起来有些冷寂,姜唯心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忽然觉得腰上落了一双手,不等反应过来,应斐就拖着她的腰把人给举了起来:

“你看看,清醒没有。”

应斐的嗓音一贯冷清,就是抱着人也听不出什么费力的意思来,她今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男人宽厚的手掌心和落在腰上的触感,在她的心里荡出一池春水,察觉到自己脸有些烫,姜唯心挣扎了几下后从应斐手上挣脱:

“你松手,这样做是没用的。”

应斐很快就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江辰公司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会保留你的代言。”

他刚刚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了一遍关于她代言服装品牌的事情,这时候说话也比刚刚的语气更柔软了一些,看到姜唯心停下来,他这才接着说:

“我让名下的投资公司弥补江辰团队的资金链断缺困难,也收回我的律师函,这样处理,你满意吗?”

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出了一个令他们双方都满意的结果,看到姜唯心在考虑,应斐也不逼她,直说:

“这件事情我选择低头,此后也会考虑你的各种合同和代言,我不想把婚姻当儿戏,更何况……”应斐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也一定不希望姜盈看你的笑话?”

当年应斐把姜盈从火灾里救出来后,打着要报救命之恩的借口,姜盈厚着脸皮让母亲上门提了娃娃亲的事情,应家没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倒是姜盈把两家有婚约的事情便传的沸沸扬扬,她甚至还翻出姜唯心的暗恋日记,冷嘲热讽一番:

“你可千万不要嫉妒我什么都抢在你的前面,毕竟这是我天生的本事。”

她比她早出生,比她早冠上姜家大小姐的名号,那时候她还要抢走她喜欢的应斐。

而此时此刻,应斐在她面前旧事重提,企图说服她:

“爷爷不会同意我们两个离婚,而我也不希望被人冠上离婚男人的头衔……”看到姜唯心低头沉思,他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把我们两的日子过好了,别让那些讨厌你的人看笑话。”

——

这件事情,也就在应斐的劝说中落下了帷幕,可是姜唯心并不开心,她甚至觉得应斐低头的速度和道歉的速度,异样的让人觉得奇怪和不舒服,不过那之后的三天内,姜唯心足足收了□□份礼物,珠宝首饰,衣服包包,还有一块限量版的腕表:

“我也想要个道歉就送珠宝首饰的老公。”

中午苏静秋来医院探望老爷子,留在医院和她聊天。

作为局外人的苏静秋看待这段婚姻,认为不过是小夫妻的家长里短,夫妻斗嘴:

“应斐怎么说也遵从你的意愿把代言留下来了,说起来也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男人。”

姜唯心一直把《拾光》剧组的事情瞒着,准备等下一步进展再和应斐说:

“我准备等进组了再和他提,到那时候,他请律师团也无济于事。”

苏静秋思来想去,点头赞同,又有点疑惑:

“我发现他虽然对你苛刻,但还会顾虑你的心情,也许他对你是有感情的。”

“我老婆要和我离婚,害我落个二婚男人的头衔,你说我会不会做退让?”

说完这话,姜唯心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我今天在星光报了个表演课,晚上回家聊。”

这几日姜唯心一直跑医院,已经很久没有去听星光娱乐给艺人们开设的表演课了,眼看老爷子病情稳定,恢复的差不多,姜唯心才腾了个时间去上课。

星光娱乐在业界的口碑很高,相比其它公司走艺人培育,星光走的主要是精益求精路线,就连安排的上课老师,也是从电影学院请来的教授,姜唯心大学时念的是戏剧,相比较电影表演来说,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和借鉴的知识。

反正都是给艺人们安排的福利,不听白不听。

姜唯心踩着点进去时,里面只有两三个来听课的艺人,都是些最近没有通告的明星,许是不知道姜唯心老板娘的身份,有个年轻的小姑娘主动挪到她的身侧:

“你好,我是刚签进来的孙凌菲,你也是刚签进来的?”

她在公司里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她才进来的第一天,应斐就让星光的总经理把她的身份传了下去,他知道应斐这样做大概率是不希望有异性打她的注意,后来她发现应斐偶尔提起她总是和苏静秋黏在一起,她就怀疑应斐这样做的另一层意思是不太希望她交朋友。

这孙凌菲是个新签进来的,还没被公司高层思想给感染,谈话间也难以掩饰自己想要在这里交朋友的意思,两人谈的十分愉快,甚至在下课后还一起去了一趟健身房,要不是来接她的司机打电话,她甚至还想和对方约个烤肉晚餐。

不过姜唯心刚刚收拾东西下楼,就发现应斐前几天送的那块腕表丢了,她知道那手表的价格,虽然不算贵,但也难得是块合她心意的手表。她马上又返回健身房,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手表,姜唯心便又跑了一趟教室。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安保来检查,看到有人在里面,问明缘由后提议道:

“太太,我这边先报个警备案,明天工作人员来好搜查。”

她今天中午一直和孙凌菲在一起,但是那个姑娘很好,性子也很温柔,不可能会偷一块表,为了避免冤枉好人,姜唯心沉思了一会:

“我看看监控好了,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落在什么地方了。”

安保马上就带着她来了一楼的监控室,她着重看了看自己去过的那几层楼,寻不到任何眉目后,拿出手机给应斐发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把那块手表弄丢了。】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等应斐给她回信息。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监控里,姜唯心一下就来了精神,暗自腹诽,老狐狸的背影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明脱了衣服也没什么肉,但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显得好看又斯文,然而很快监控里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曲线优美,甚至说是有些微胖的女人在和应斐打过招呼后,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后应斐进入,在里面呆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再出来,细心的姜唯心便发现那个女人的头发妆容有些变化。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姜唯心就是再愚笨也能猜得出来。

她脑海里轰的一声,忽然想起姜盈放的那段录音:

“应总他接了我的名片,是在一个星期之后才联系我的,我没有撒谎,我还去了他的办公室呢。”

那时候姜唯心甚至是不相信的,后来知道陆露和姜盈有关系,她也就觉得一切都是胡编乱造。可今晚出现的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呢?

姜盈断不敢那么陷害应斐?

她立刻拿起了放在监控室的包包,安保看她脸色有变,便问:

“太太,看到是谁拿了你的手表?”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落在我先生办公室了。”

随着安保先生进电梯的那段时间,姜唯心的脑子里仿佛闪过无数种声音:

不可能,假的,不可能!

她在脑海里重复了无数遍不可能,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到安保先生带着她到了那间办公室,姜唯心抬手扭了一下,打不开,松手以后才听到安保先生问:

“太太,这间办公室的钥匙应总是自己留着的。”

为了圆谎,姜唯心往自己的包包里翻了一下:

“你看我这记性,中午他才把钥匙给我……”到底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姜唯心演技一流,没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后,马上给“应斐”打了电话:

“老公,你送的手表我今天丢在你办公室里了,你看这怎么办啊?”

“安保小哥哪里有备用的是吗,那好吧,我拜托小哥帮我开一下好了。”

挂断电话以后,她朝安保笑了笑,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可安保却比她更加疑惑:

“应总肯定记错了,这备用钥匙也不在我这里啊,太太你要不问问岳丞助理,他经常和应总来这里。”

看来这屋子对应斐来说非比寻常,姜唯心是不可能看到什么的了,她想了想也不再为难,下楼时随意和小哥聊了几句:

“我老公这个人真是喜欢浪费资源,明明不管星光娱乐,还偏要在这里设个办公室。”

“应总偶尔会来这里睡午觉。”

睡午觉?

这么说,里面有床?

有床的话,什么做不到?

和安保下楼的时候,姜唯心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她没有再寻找那块丢失的腕表,而是直接回了家。

她收拾好私人物品,拖着行李箱下楼,便和刚刚回家的应斐撞了个正着,应斐看到她拎着行李箱,不作声色的把房门反锁住,问她:

“那么晚了,准备去哪儿玩?”

“我找到住处了,也想好了要和你离婚。”

她拎着行李箱和他擦肩而过,手还没碰到锁,就被应斐抬手拉住:

“你又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你喜欢去星光娱乐睡午觉是吗?”

察觉到应斐拉住她手腕的那双手明显一顿,姜唯心轻轻笑了一声:

“你太恶心了,应斐,我不会和你这种人过下去的,我要离你远远的。”

看她动了真格,应斐把她拎着的行李箱甩开后,径直把人压在玄关处的墙上,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你不能那么说,你应该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