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茧[娱乐圈]

作者:九月鸢尾

“不,我拒绝。”

姜唯心一脸冷漠的拒绝,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应斐早已料到如此,淡淡回了一句:

“你是个没有感情的魔鬼。”

姜唯心:“……”

她盯着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某个人,纳闷的皱起了眉头。到底谁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魔鬼啊?

晚上九点,姜唯心的最后一项体检报告终于出来了,各项检查都没有异常问题,一切都只是应斐的虚惊一场罢了。

她一刻也不想呆在医院,准备连夜回去。

应斐拗不过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办理了出院手续。

从住院部出来,姜唯心听见应斐在电话里交待助理把她的病历拿给家庭医生做记录,她觉得他实在太过紧张,便停下来,当着她的面掐了掐自己的脸:

“你别大惊小怪了,你看我现在真的有知觉了。”

应斐挂断电话,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望了一眼。

这个习惯,应斐其实已经保持了很久,那还是在和他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那天是个黄昏,他一如既往的晚到,看到姜唯心一个人坐在画室里,他终于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话:

“你怎么每次都留那么晚,前次的教训忘记了?”

他说的是前次那两个浪荡公子哥的事情,虽然后面他们两个看到她就跟躲瘟疫似的,再也不敢造次,但还是给姜唯心留下不小阴影,吃一蟹长一智的姜唯心便在自己的包包里准备了两瓶防狼喷雾。

至于为什么等到那么晚?

大概也只有应斐看不出来,她来这个画室里,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

姜唯心目送他走到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大着胆子的往前挪了一些,问他:

“你今天画不画人像?”

她是后来才发现的,应斐留在这画室里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画图形和瓶瓶罐罐,很少随着老师的脚步去画人像。

她每次端正坐在那里,看到他画图形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这个男人竟然不为她的美色所动?

这些瓶瓶罐罐和几何图形竟然比她还好看?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奇葩的生物?

大抵禁欲系的人都不会为美色所动吧。

“画你吗?”

要不是这人长着一张斯文矜贵的脸,姜唯心差点就把这句话听成了一句脏话。

这人的行为姜唯心莫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是这个画室的模特,不画她画什么?

她摊摊手,皱眉:

“这教室里还有其它人?”

那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着头把素描纸订到画架上,当他修长的指尖轻轻从画板上拂过时,她听到他悠悠的说了一句:

“诺,窗子边不是有一个吗?”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那时候她也不晓得应斐是吓唬她的,转过脑袋往窗户边看了一眼后,她顿时觉得背后涌上一阵寒意,不动声色的把凳子挪到了他的身侧:

“你可别动不动就说阿飘存在的话,阿飘要真的听到了来找我,你负责啊?”

“阿飘是谁?”

应斐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女孩子把脚蹬在椅子上,缩着肩膀往窗口看的姿态俨然就是一副胆小鬼的模样。他打量了一眼她的侧脸,在素描纸上落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阿飘就是鬼的美称啊。”

“你看过学院怪谈吗?”姜唯心在和他熟络后,话也就变得比平常多了一些,她断断续续的把那个小故事讲给他听,说的很投入,直到后来,她的下巴忽然被这人捏住。

男人的指节干燥,带着一点点铅笔灰的粗糙触感,手一碰到她的下巴时,姜唯心便察觉到自己内心翻涌而上的沸腾血液,她红着脸把视线落到他那边,瞧见他轻轻歪着脑袋,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遍她的五官轮廓。

“你,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画你吗?”

她一动也不敢动,刚刚还蹬在椅子上的双脚也乖巧的放到了地上,自然的挺直了背脊给他看。

那个目光里仿佛带着灼灼烈火,他每看一次,她就觉得这人是在窥探她的内心,直到那个目光离开,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冒出些紧张的汗渍。

她没想到,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原来只是为了给他当模特。

那是她和应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应斐第一次画她。

有关于过去的那些点滴回忆,想起来也会觉得很温暖,说来竟然没有遗憾,那时候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要是他能再对自己热情一点就好了。

感情是个贪婪的怪兽,哪怕一点点的星火,也希望能燎起万寸平原。

——

抵达酒店已是晚上十一点,姜唯心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路过楼下烧烤店时顺手买了几串烤肉,她准备在楼道口和他分道扬镳,大方的分了几串塞到应斐手上:

“吃吧,吃完好睡觉。”

她塞了两串考小瓜和藕片,临上楼时又说:

“都是素菜,你放心吃。”

应斐倒也不是非要吃素那种人,看到人往楼上走,他就站在楼梯口,皱起眉头往嘴里塞了一小片烧烤:

好像还挺好吃的?

不过他刚刚把那片小瓜吃完,就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个耳熟的声音,他立刻放轻脚步走上楼,凑在她的房门口听了听:

“唯心姐,你轻一点啊。”

姜唯心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你丫这是活该,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对谁动手动脚?

应斐皱起了眉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有声音,便急躁的扣响了房门,没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姜唯心半张问询的脸:

“你还有事?”

应斐看她这样鬼鬼祟祟,更是着急了,抬手把门推开便直接挤了进去,顾献舟正光着半个膀子,裸着背坐在她的沙发上,一种莫名的醋意冒上心头,应斐刚刚准备抬手,就被姜唯心一声令下呵斥住:

“应斐,你给我住手。”

这话简直比支付宝口令还管用,顾献舟缩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应斐落在自己脸上的拳头被姜唯心喊停,那拳头距离他的脸只有五厘米。

从应斐的拳头下掏出来,顾献舟开始了耍嘴皮子:

“就你这动不动就打人的脾气,难怪她要和你离婚了。”

姜唯心看了一眼顾献舟背脊上的伤口,拿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没辙,先和应斐解释:

“他是被人打了背,来找我上药的。”

应斐无论怎么看顾献舟都觉得这人奇怪,他瞟了一眼他背脊上那些伤口,像是这种年纪的公子哥,肯定没少出去喝酒鬼混,这不是活该被打么。

将那几串烧烤放在桌子上以后,应斐卷起衣袖坐到了顾献舟身边:

“剧组里那么多的男性成员你不找,你来找她?”

“我偶尔也想和唯心说说心事嘛,不然呢,你以为我和她什么关系?”

总之在应斐这种人眼睛里,就是他跪在地上说一百遍没关系他都不信。他今晚本来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想和姜唯心说,眼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硬生生把那些委屈往肚子里咽,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串烧烤自己先吃上了。

应斐抬手往姜唯心那边勾了勾:“上药这种事情,男女授受不亲,我来吧。”

顾献舟看自己的心事吐槽泡了汤,郁闷的往嘴里塞东西,直到后背突然被人猛烈的拍了一巴掌,瞬间扯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靠,应斐,你有病啊,老子血都快吐出来了?”

“哦,那你现在吐一个我看看?”

应斐对顾献舟抱着一种天生的敌意,往人肩膀上抹完药,拉起他撩起来的衣服盖住,自己也坐在那个沙发上,顾献舟一看他像个监控器一样的坐在屋子里,满腹牢骚就不敢吐出来了,一口气把那串烧烤吃完,起来以后把姜唯心拉到了一边:

“唯心,我两的事情你别和他说啊,今晚就先道这里了,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喂——”

和顾献舟这人玩熟了,姜唯心才发现他这人特别的自来熟,她刚刚都没答应呢,他就权当她答应了。

应斐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姜唯心在人家出门以后还探着脑袋去看了一眼,心里堵得慌。

重新锁上门以后,姜唯心坐在椅子上吃烧烤,看他大老爷们似的坐在沙发上,便递过去一支竹签:

“喏,快吃,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应斐只轻轻抬了一下眼睛,看了看烤串,勉强凑过去咬下一块小瓜。

姜唯心忽然觉得吃醋的应斐好像一只狗狗,她挪过去蹭了蹭他的肩膀:

“你吃醋了?”

“一个陌生男人在你面前撩衣服,你都不脸红,你脸皮还挺厚的?”

“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到底有什么好脸红的?”

她是顾献舟的姐姐粉,一起拍戏后发现这人立在影迷心中的高冷人设恰恰相反,觉得他挺真实的,也就越处越熟络了,且顾献舟总是给她一种邻家小弟弟的错觉,她也就没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去想,经由应斐这么一提起,她才发现她的脸皮竟然真的还挺厚的。

应斐只吃了那一块小瓜,起身以后去她的洗手间洗漱出来,姜唯心便已经把那些烤串全部解决了。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来,问了她一句:

“那我面对你裸着半边身子。你会脸红吗?”

姜唯心忙着收拾桌子,忽然之间听到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以前喜欢你的时候,的确脸皮是要薄一点的,但是现在嘛,我不会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应斐自己其实从未死心过,话说的有点狠了,后来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那个人说话,她以为他还在生气,刚刚把头转过去,就看到应斐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看到她转过头去,他忽然蹭的一下,把自己的衣服给掀开了……

这人的皮肤简直白到发光,男人完美的倒三角身形在他的身上诠释的十分完美,明明平日里穿起衣服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清瘦,偏偏在脱了后还能看到小腹上那些隐隐腹肌,姜唯心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快炸了,她马上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又羞又怒的骂她:

“应斐你有病啊。”

应斐捏住她的手腕把人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故意把自己的衬衣掀开,问她:

“你是害羞了?还是害怕了?”

这个人做事情简直毫无章法可言,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确定一下她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姜唯心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被这人把遮住眼睛的手拿下来:

“你又不是没看过,就别遮了,现在离婚了你再看,还会心动吗?”

就这健硕又有型的身材,换做谁都会心动吧?

姜唯心红着脸注视着面前那个面容斯文的男人,嘴硬的摇头,说道:

“不,我不心动,我是魔鬼,我没有感情。”

应斐的目光一寸寸落到她发红的耳朵上,松开他的手腕以后,手指尖顺着她发红的耳廓上滑过去,最后落到她的下巴上轻轻抬起来,凑到她耳边,哑着嗓子问她:

“你再说一遍,到底会不会心动?”

这人指尖上细腻熟悉的触感一落到下巴上,姜唯心便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神经正在一根一根的紧绷起来,犹如一只拉满了弦的弓箭,她咬了咬嘴唇,下一刻便被这人凑上去吻住,敲开她的舌尖伸进去……

她的脑海里轰的一声,只剩下不断回响在耳边的那句话:

会不会心动?

这个人,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温柔,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待她就跟对待个稀世珍宝似的:

“心心……”

应斐放开他,手轻轻搂在她的腰上,落在耳朵里的轻轻喘息就像是荒原里的火种,他的手一往她的腰上落,姜唯心就彻底沦陷了,她呓语着,从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应,应斐,你放开。”

“不放。”

他捏着她的细腰将人提起来一些,凑到她耳边,嗓音里满是刻意压抑的欲望:

“心心,我们去床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