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清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云文廷面前,微笑着轻声道:“郡主这次离开燕州之后应该就会常驻嘉靖关了,你应该知晓驻守边关保家卫国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身为她的表兄,你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们这些家族中勾心斗角的把戏只会令她痛苦不堪,所以……云文廷,你该放手了,因为你并不适合她。”
云文廷冷声道:“我不适合她,你就适合了?闵文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闵文清挑了挑眉:“哦?我在打什么算盘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云文廷看着闵文清淡声道:“闵家虽然自始自终都是听命于燕北王府的,但是军中不少后进将领却并不知道这一段渊源,只当闵家是背叛献王府投靠来的,这些年你虽然军功不断,但若非有王爷处处维护重用,你在燕北军中怕是也举步维艰吧?”
闵文清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
云文廷有些讽刺一笑,脸上的冷意像是一柄利刃,完全不同于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当年你祖父为何非要你与琳儿拜同一个师父学武?”
闵文清脸上的表情也泛起了冷意:“什么意思?”
云文廷对上了闵文清的视线:“闵文清,别把别人当傻子,琳儿她虽然从来不说这些,但是她心里再通透不过了。你知道为何明明你当了她几年师兄,与她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可是她却从来都对你避而远之么?因为她清楚你祖父当年让你接近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稳固闵家在燕北军中的地位!”
闵文清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了,不笑的闵文清身上那点文人的温雅风流气质早已经半点不见踪影,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煞气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来,看着竟然比那些有着凶神恶煞相貌的人更加令人胆寒。
这样的闵文清死死盯着人的时候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是云文廷依旧是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半分闪避。
半响,闵文清终于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势,脸上也渐渐恢复了常态,甚至还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云文廷,你有什么自信以为除了你之外别人就都是虚情假意?”
云文廷却是点了点头,看着闵文清的目光中还带了些悲悯:“或许你现在并不是虚情假意了,可是已经晚了。”
闵文清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云文廷没有看他:“当年,我以为那并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好的时候,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明白她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可是那个时候的我非但无法令她如愿,反而只能拖累她陷于内院的琐碎之事当中,所以我选择先离开嘉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