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祸世

作者:零焱

147、金色的鹅

(身shēn)体的疼痛让她逐渐模糊的意识清醒起来。

她还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的牵挂,她的任务都还没完成!

她忽然跳起来,用力的甩开(身shēn)上扒着的几只恶灵,右手拽住了那个撕了她血(肉ròu)的恶灵,用尽全力将那恶灵撕成了两半。

她陡然爆发的力量将恶灵们惊了一跳。只是须臾,恶灵们又卷土重来,要将她弄死,好吃下腹去。她害怕极了,却是没有任何人来救她。这是从一边的红房子里冲出来了一个黑影子。黑影子一边撕拽着她(身shēn)上的恶灵一边喊她跑。去红房子里。

红房子就在街边,从没有来过市中区的她根本不知道红房子是做什么的,远远看着,很像基督教堂。没有多想,她挣脱掉两个恶灵的束缚便向红房子跑去。原本已远去的阿丝他们也被恶灵追了回来,见她进了红房子,亦纷纷跟了进去。

她关上了大门,却没想到大厅里也有恶鬼,于是只能带着阿丝她们向楼上逃。楼梯口堵着很多恶灵,慌不择路,阿丝他们竟然跑进了电梯里。这种时候,似乎只有关上门,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才有安全感

可惜,电梯也不是安全之所,电梯门被拍得哄然作响,一个小鬼竟然挤了进来。它十分饥渴,不停地嚎叫着他饿了,要吃东西。

她很害怕,可(身shēn)边的阿丝等人似乎更害怕。纷纷嚣嚷着,是她带他们进来的,她就必须要解决掉这个小鬼!

她不敢说她的绝望,只是战战兢兢的挡在所有人的前面,愿为她们(身shēn)先士卒,赴汤蹈火。

小鬼仍就挣扎着往里挤,几乎整个(身shēn)躯都渗入电梯里,空间本就有限,现在又有小鬼,阿丝她们哭喊了起来。

阿丝他们的眼里的责备蛰疼了她那小小的私心。她要融入他们的圈子,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啊!她看着已然站在跟前的小鬼,忍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双手上前,再次徒手将它撕了。

无数的恶灵仍在门外敲打着,撞击着,电梯开始向上升。

黑影再次出现,浓厚的黑烟笼罩在按键上片刻,轿厢忽然停了下来。

黑影突然向她伸出一只黑雾化成的手,在他的手心是一道折成三角形的黄符!

快走,离开这里。

快走。

说完,黑影拉开轿厢的门,一股黑烟掠过,围在走廊上的许多恶鬼被掀翻,她和阿丝等疯了般向红房子外冲了出去。

没有黄色符咒的,跑在后面的被那些恶灵拖了回去。而冲出红房子的,除了她,只剩下阿丝和二把手。

街道上一如既往地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路过的人像看傻((逼bī)bī)一样瞧着大口喘息的他们。红房子似乎根本不存在他们眼中。而在他们(身shēn)后,红房子像是一个散发着恶

气的毒瘤。

突然,红房子的大门打开了。

她看见数只恶灵咧着嘴角笑着冲了出来。

跑。

没有任何人能给他们庇护。

没有任何人能给他们帮助。

饶是他们说着(身shēn)后有恶灵,对于那些路人而言也只是怪谈。她怕极了,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而那被恶灵咬伤的左手已然开始发黑,腐烂。锥心之痛陡然传来,就要这么死了吗?

阿丝和二把手还在前面跑,而她已经没有力气。黑影给的黄符被二把手拿走了,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银色的圣光笼罩在她的(身shēn)上。

那些追逐阿丝和二把手的恶灵纷纷掉头,围向了摔在地上的她。他们怪笑着,虽然跑了两个,不过拖这一个来抵命也是不错。

拿了鬼界的东西就要拿命来还。

她将脸埋在地上,不敢去看这些恐怖的令人发毛的恶灵。而它们诡异的面容却是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仿若被人拔了皮,每一寸肌肤都疼痛不已,脑海里的那只恶鬼正在蚕食她的记忆,就这么要死了么?

好痛。

好痛。

噬骨的痛。

四肢分离的痛。

断掉一切希望的痛。

痛,再也不会有痛!那(日rì)的黑夜,她纵(身shēn)天下二十三层高楼,天上的星星依旧眨着眼睛,而她的(胸xiōng)腔却是再也不能呼吸……

那些黑暗的(日rì)子里,她手握着刀,切割着谁的生命……

无数画面如走马灯在眼前重现,脑海里模糊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涣散的意识也骤然凝聚。她再次睁开眼,这不是一场梦。那些还妄图吞噬她的恶灵们正拽着她的脚往大马路中央拖去,十米开外,是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

她的名字叫墨瞳。

不是别的,就是墨瞳。

墨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xué),脸上难过得快要哭了的表(情qíng)渐渐化为木然,看着那呼啸而来的货车眼睛都没眨一下,指尖轻点,那碾压无数生命的黑色恶轮便困在一片火海之中,鬼哭狼嚎。

那些恶灵还在她的(身shēn)边盘旋,觊觎着她的灵魂,她的力量。左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在红色的烟雾缭绕下,转瞬便光洁如初。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悦,所有的恶灵纷纷遁去,可惜迟了。

只是片刻,所有恶灵,包括这阅读了她的“记忆”而衍生的幻境,皆沉在一片火海中。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变了鬼,老大没教规矩,她不介意教教他们,当然,代价就是灰飞烟灭,渣儿都不剩。

这火不仅烧了这幻境,还烧着了某人的衣角。若非发现及时,估计也得和这些恶灵般学学规矩了。

短暂的黑视后,光明重临。

仅仅一步,光景轮转,光怪陆离,(春)光秋色,各自潋滟,

真是好不美丽。

远山墨黛,连绵不绝。天水相接,连成一色。浅洼处,连绵的芦苇正开着絮花,和煦的风在夕阳下遥遥拂来。白色的芦苇絮花像调皮的小精灵在空气中翩跹起舞,淡淡的花香与泥土的清新味,让烦躁不安的心(情qíng)平静,安宁。

似乎这便是那寻寻觅觅,足以一世偏安的世外桃源。放下执念,放下恩怨,放下红尘俗世,化作一抔黄土,哪管她(春)夏与秋,就在这里生根发芽,留在这里。

“留下来罢!”

“留下来罢!”

远离那令人不快的一切,远离尔虞我诈,远离俗世纷争……

在空气中,在风中,在水中,在脚下的泥土里……

那个细微的声音清扬婉转,低低诉说,惹人心动。

墨瞳看着虽已恢复却还隐隐作痛的左手,这是了打一巴掌赏颗枣?在囚笼火海中的恶鬼凶灵尽数消失,落在掌心的絮花,根茎分明,毛毛绒绒,刺刺舒舒。掌心微震,那朵絮花便被点燃,化为灰烟。

不是幻术。

空间结界?

真实的空间。

不知这结界能否承受她这把火。想起上次差点被凤维扬弄出个玩火**,墨瞳忍住了心中的暴戾,将指尖上的火熄灭。

就在这时,从芦苇((荡dàng)dàng)中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

“哥哥,快点。”

“哥哥,小金鹅就在前面!我马上就要抓到它了!”

“快点呀!”

一个软糯香甜约五岁光景,梳着牛角辫,穿着素色短袖斜襟,光着小脚丫的小男孩从墨瞳?前面的芦苇丛里钻了出来。在他前面是一只金色的大鹅正排着翅膀,伸着脖子向前狂奔。

小男孩似乎看不见墨瞳,依旧追那只金色的大鹅,偶尔回首看下(身shēn)后的芦苇((荡dàng)dàng),呼唤他的哥哥。哥哥并没有随着他的呼唤而来,似乎还在遥远的他方,连绵不断地芦苇((荡dàng)dàng)被风吹得高低起伏,沙沙作响,由一处向四处渐渐扩大,?好似那芦苇下藏着什么巨大的怪物。

小男孩追着金色大鹅渐渐远去,不时回望唤一声哥哥。而哥哥终于从芦苇((荡dàng)dàng)里出来。约摸七八岁的光景,和小男孩九分相似的面颜,留着板寸,(身shēn)上穿越同样的素色斜襟。

他钻出芦苇((荡dàng)dàng)后,并没有直接去追小男孩,反而四处望了望,目光在落到墨瞳的那个位置时顿了良久。

墨瞳皱眉,不知这幻境因何而生,亦不知这个男孩是否看见了自己。这些年她并没有接受过什么小孩子的任务,而且翻遍脑回沟路都没有这两个小孩子的踪迹。

墨瞳上前一步,男孩却是收回眼眸,追着小男孩而去。

看着二人远去,墨瞳连忙跟上。

小男孩与金鹅的距离已然很近,若是成年人,陡然冲上一冲,还有百分之五十以

上的机会抓住金鹅。金鹅拍着翅膀引吭高叫,似乎想要飞起来,不知是太肥还是不会飞,拍起了一道的飞尘都未飞起来。

“臣臣,你跑慢一点!”

“等等我!”

“臣臣!”

“这里很危险,你不要跑那么快!”

“哥哥,快点呀,抓不到金鹅,拿不到金羽毛,就不能换药救父亲了!”

“我不想父亲死,金鹅,我马上就要抓到金鹅了!”

小男孩跑的飞快,几乎脚不点地,哥哥看了眼前面的金鹅,又四处扫视了一遍,害怕与担忧并蒂而生。

这里是族中十大(禁jìn)地之一。

(禁jìn)地之中凶险万分,其中的神秘(禁jìn)制是族中长老们都不清楚的。

臣臣下学归来,不知从何处得知,【江湖】神医可以救父亲的病,但要请动【江湖】神医需要以等价交换。这个神医要的交换便是金鹅的羽毛。于是臣臣便跋山涉水的穿过(禁jìn)区闯入这(禁jìn)地。

因为在族谱记载中,传说的金鹅只有这里才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