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提示音同时变化的,还有崖底上方的天空。
天彻底黑了。
“是拿到人?头的那组?”宁栀挑眉,“我以为那组活不?了了。”
“这场考试倒是挺宽容的。”阮桑庭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但没道理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还滞留在这儿?啊!”
大部分情?况下,只要不?是处于对立阵营,有一个考生通关,剩下的考生要么线索变简单要么就可以躺赢。
简悄:“这个考场的死亡率很低。”
进入这个考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认真回想了一下,目前是........
零死亡。
对比起以往的考场来说,简直温和?得不?像话,甚至考场中?NPC战斗力都不?算太高。
“我以为这是一个多线解谜考场。”宁栀说,“没想到单线就可以过关。”
“他们肯定是走的周媛媛的单线。”苗霜霜的脸上浮现一点?惊喜的神色,“王春华这条线我们只要找到过关条件就可以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简悄说,“以上考生即刻返回———也就是说剩下的考生还要继续。”
他本?来以为有人?头的那组完成了单线要求,但有极高的死亡机率,不?可能?过关,更别说周媛媛此前还放了狠话:
『你们动作要快些,我知道所?有的秘密,但我只告诉一组人?。』
『剩下的人?........就永远留下来吧。』
难道这些威胁只是说着玩玩吗?还是说.......有什么更深沉的含义呢?
系统的提示会不?会只是一个障眼?法??
“这场考试最难的不?是解谜,而是选对方向。”阮桑庭在一旁补充道,“找出所?有的线索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但它没有标准。”
平时的考场都会划定一个大致的准绳,让考生知道大约到了什么程度就能?通关,但这场考试不?同,它没有标准,没有要求,甚至没有死亡的威胁,好像只是单纯的把考生放到考场里,然后看看考生的反应。
就像是.........
“筛选!”
三人?异口同声。
“什么筛选?”苗霜霜没有跟上他们三个的思?路。
“系统一直在『观察』我们。”宁栀向她解释,“你的等?级有变动过吗?”
“有的。”苗霜霜点?点?头,“我在上上个考场的时候,从中?等?生升到了优等?生。”
“等?级会变动,证明系统一直在观察你的能?力,当你的能?力达到一个标准的时候,系统就会给你升级,表现在外在就是等?级提升。”宁栀继续说,“这个考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评级测定考场。”
宁栀一开始评定的等?级就是特优生,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经?历过等?级评定考场,这一切都是推测的,但是———
“你从中?等?生升优等?生时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的考场吗?”
“没有。”苗霜霜摇摇头,“单线可以过关的考场遇到过,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完全没有任何要求和?提示的考场。”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考场。
“你们有看到记忆片段吗?”简悄看着他面前那节爬满青苔的木桩,“属于王春华的记忆。”
将?他们看到的所?有记忆片段按时间顺序整合之后,不?出所?料,是一个悲剧故事?。
女孩子最终如愿以偿地上了学。
小学在另一座山上,她每天必须往返于两座山之间,天不?亮就得背着书包出去,夜深了才能?回来,读书很苦,可她不?怕苦。
比起苦,她更怕不?能?报仇雪恨,更怕一眼?就望得到头的人?生。
在她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里组织学生听演讲,来了好几个穿制服的人?,老师叫他们警察。
她记得她妈妈曾经?说过,警察是来惩处坏人?的。
她报警了。
警察和?她一起去了小山村,尸体已经?在地下埋了两年,证据早就凐灭无踪,瘸子也不?肯当证人?。
警察走后,她被闻讯而来的村民们围住一顿暴打,那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瘸子死死地护住了她。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瘸子能?豁出命地保护她,却?不?愿意给她作证。
为什么他现在愿意保护她,当年却?不?愿意救下她妈妈。
但她也确实没有怨恨的立场,非亲非故,别人?凭什么要帮你?
后来上初中?乃至上高中?,她再也没有回去过,她申请了贫困生补助,一直住在学校里,放假了就出去打零工,捡垃圾,夏天闷在后厨打扫卫生,冬天在冷水里洗盘子.........
生活很苦,但她不?在乎,她拼了命的想要那离开那个泥潭一样的大山。
在高考前夕,瘸子找来了,依然是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形象,比原来更加苍老。
“我给你找了个好人?家,是村长家的二儿?子,读过初中?了,他们家在镇上也有好几亩地呢。”瘸子看着她,絮絮叨叨,“你嫁过去会享福的,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她不?愿意,找借口百般推脱,甚至和?瘸子大吵了一架。
但都没用,瘸子就是固执地认为她应该嫁个好人?家。好像只有嫁了一个好人?家她才不?会出事?,人?生才圆满一样。
“女孩子活着不?是为了嫁人?!”
“女孩子活着不?是为了生儿?育女!”
“我为什么不?能?挺胸抬头?我半点?不?比男人?差!”
“我能?读书!我能?读出去!我能?考大学!我凭什么要在这里蹉跎一生!”
“我不?愿意!”
两个人?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她才知道,她的户口早就转到村长他们家名下去了。
在这种偏远的小地方,只要上了哪家的户口,就默认是哪家的人?。
在她一无所?觉的时候,她“被”嫁人?了。
几经?波折,在学校的老师都出面帮忙的情?况下,她终于坐进了考场。
她还抱着天真的念头,以为只要她考上了大学,就可以走的远远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都是假的。
在她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
可他们夸的是什么呢?
“不?得了了哟,有个大学生儿?媳妇,将?来生的孙子肯定聪明!”
“还是你们下手快,我当时要是早点?定回去,以后我的孙子肯定也聪明。!”
她考上大学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们好像在高兴另一种价值。
她的录取通知书被烧了。
“知道你考上大学就行了,不?用去读,浪费钱。”
她的身份证被掰成了两半。
“我们给儿?子娶个媳妇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你乱跑吧。”
她的户口本?被藏了起来。
“好好过日子就行,别耍什么花花心思?。”
所?有人?都拼了命的要折断她的翅膀。
她逃跑过,求助过,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她又?被带回了山里。
她知道,这一次被关起来,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她还是嫁了人?。
做不?完的家务,做不?完的农活,听不?完的闲话,看不?完的恶意,还有那些难以入睡的日夜。
她一直计划着逃跑,但这件事?没人?知道。
她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筹谋布局,带着身份证,带着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被瘸子看到了。
瘸子知道她怨恨他,知道她过得不?好,但他还是觉得嫁人?是对的。所?以他只能?每天晚上悄悄的过来,站得远远的看一看她。
她求瘸子不?要说出去。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开口求他。
瘸子答应了。
瘸子反悔了。
或许是觉得嫁人?才是她最好的归宿,瘸子还是把她逃跑的事?告诉了村里人?,然后领着一群人?来抓她。
她无路可逃,最后到了悬崖边。
悬崖上的风多大啊,吹得人?什么都听不?清。
夜色中?的点?点?火把,就像一座永远也逃不?出去的囚笼。
她终于绝望了,她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她一直都在很努力地生活着。
可生活从来就没想着放过她。
凤凰是飞不?出大山的。
天亮了。
悬崖下,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这就是王春华的故事?线。”宁栀说,“本?来应该高飞的凤凰,在山里葬送了一生。”
感性一些的苗霜霜已经?哭了:
“她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呢?”
“如果她有一个好的结局,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苗霜霜抽噎着:“因为命运已经?被注定了吗?”
“命运从来不?会被注定。”简悄说,“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可不?会认命。”
这个小山村里不?是有一个传说吗?
如果人?死后不?能?入土为安,就会化为厉鬼,盘旋不?去。
“你猜她在入土为安前,又?做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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