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原本,杨瓒这事便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斩衰殿试,甚至可言欺君。

    往小了讲,杨瓒身在京中,距涿鹿县百里之遥,消息难通。族中殿试之后方才发丧,稍微含糊一些,自可从容脱身。

    既然天子不-欲-问责,何妨做个顺水人情。

    相对的,状告杨瓒之人却要倒大霉。

    大理寺不能重判杨瓒,否则就是和天子,和内阁过不去。

    一口气憋在心里,向哪里发?

    涿鹿县衙按规章办事,不能大动干戈。想出气,只能寻那“无事生非”的源头!

    杨寺卿坐在堂上,咳嗽一声。

    杨瓒立在堂下,正要行礼,却被止住。

    “涿鹿县衙递送文书著明,杨氏族中之事,杨编修并不知情。且于殿试后发丧,亦无斩衰面君之过。”

    这张状子就是个烫手山芋,涿鹿县衙送到大理寺,大理寺原样又扔了回去。

    不知者不罪。

    天子都不问责,阁老尚书也摆明态度,他又何必在这讨人厌烦?

    再者言,杨瓒被选弘文馆为太子讲习,若是判其不亲不孝,实乃无德之人,天子和太子都将颜面无存。

    久经-官-场-沉浮,杨寺卿知晓一个道理,该糊涂的时候绝不能精明过头。

    按照涿鹿县递送的文书,杨瓒实无大过。若要追究,口头斥责一番即可。能将这个烫手山芋囫囵个礼送出大理寺,简直是求之不得。

    于是乎,杨寺卿手一挥,杨编修实为被人诬陷,诬告之人着实可恨,大理寺必下令明察!

    潜台词:不死也要脱层皮!再不解恨,骨头敲碎!

    扶安笑着同杨瓒告辞,回宫禀报天子。

    杨瓒在大理寺门口站了一会,忽然回过神,对送他离开的寺正道:“敢问刘寺正,可知北镇抚司怎么走?”

    刘寺正看着杨瓒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疯子。

    这位杨编修简直邪门,大理寺走一趟不算,还要到北镇抚司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