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杀了余舒,仅仅是因为一个猜测。”段白月道,“这海岛上出来的人,果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考量。”
景流天道:“现在杀害余舒的凶手已经找到,飞鸾楼也便能从此时中抽身而出了。人我便不杀了,留给王爷处置,多谢曾助一臂之力。”
段白月道:“景楼主既然来了,不妨再多帮本王做件事,如何?”
景流天问:“何事?”
段白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景流天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为何要如此自找麻烦?”
段白月道:“与朝廷做笔交易罢了,既然景楼主在这里,那便正好帮本王一把。毕竟若论起传小道消息,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也知道追影宫第一,飞鸾楼第二,无人敢排第三。”
景流天大笑:“也罢,举手之劳,做做亦无妨。”
于是当天晚上,城内便传来谣言,说是西南王要来。
来就来吧,陶仁德等一众官员听到消息,也不觉得诧异,毕竟皇上先前就曾经说过。
只是传闻的内容却不仅如此,还有人说西南王已经练成了魔功,名叫菩提心经,莫说是出招,就连看人一眼,对方也会中毒。
刘大炯张大嘴:“当真?”
“按理来说,江湖中应当没有如此邪门的功夫才是。”江怀道,“大人不必担忧。”
“应当没有,却不是定然没有。”陶仁德道,“皇上乃龙体,切不可以身犯险,这西南王还是不要见为好。”
“老陶,皇上是不用见了,你可还得去见啊。”刘大炯忧心道,“可要问将统领要几件金丝软甲穿上,多套几层,再捂住嘴。”
陶仁德道:“老夫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如此畏畏缩缩?”
“看一眼都带着毒啊。”刘大炯提醒他。
江怀只好在旁边又重复了一回:“江湖中应当没有如此邪门的功夫,两位大人不必忧心。”
陶仁德道:“菩提心经,老夫也是知道的。”
此言一出,江怀与刘大炯齐齐吃惊,看不出来啊,这也能知道?!
陶仁德从袖子中取出一本皱巴巴的小书。
噫……刘大炯眼中充满嫌弃,还成不成了,朝廷一品大员,一大把年纪,居然看这种莺莺燕燕的小话本,成何体统。
陶仁德随手翻开一页。
刘大炯赶紧捂住眼睛。
看不得啊,回去会被夫人罚跪搓衣板。
陶仁德道:“这本便是菩提心经的招式套路,我看过了,没看懂。”
江怀:“……”
陶仁德道:“但也能看出来,并非什么玄妙功夫,最大的作用,无非是壮阳而已。”而西南王壮阳与不壮,与皇上,与大楚并无任何关系。
不足为惧。
江怀咳嗽了两声,问:“末将冒昧问一句,大人是从何处拿到这本……秘笈?”
刘大炯心说,街上一文钱两本,想要多少都有。这都信,估摸着是脑子进了水。
陶仁德道:“前些日子追影宫的人来王城,恰好在街上遇到,老夫便问了几句关于西南的事,最后花重金从诸位少侠手中购得此书。”
江怀站起来:“末将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陶仁德继续道:“追影宫乃蜀中第一大门派,离西南又近,想来该极为靠谱才是。”
刘大炯唉声叹气看着他。
还说。
没见江统领都被你震飞了。
早说莫要时时刻刻端着一品大员的架子,偶尔也要出来走走,看看小话本,听听说书人胡吹乱侃,才能开阔见识,不被坑。
花重金从追影宫手中买小话本,这事一般人还当真做不出来。
因为着实是太蠢。
真不知在洋洋得意个啥。
楚渊自然也听到了传闻,段白月道:“再陪你两晚,我便去苏淮山庄了。”
“那名潮崖的女子呢?”楚渊问。
“暂时关押在小院中,有段念看着,不会出事。”段白月道,“回去再审也不迟,横竖宫里还有一大堆她的同伙。”
楚渊道:“也好。”
“当初我就说过,线索总会越来越多。”段白月道,“所以不必烦心,所有的事情都会往好的方向走就对了。”
楚渊拍拍他的脸:“又开始讲道理。”
“是宽慰你。”段白月环住他的腰肢,让人靠在自己怀中躺好,“过几日等你住去苏淮山庄,太傅大人也就要来了,你可不准气他。”
段白月道:“为何不能是他气我?”
楚渊想了想:“倒也是。”
“安慰一下?”隔着衣服戳戳他。
楚渊道:“不要,还难受。”
段白月眼底有些笑意。
楚渊拍他一掌,转身面对墙。
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心说还难受啊……
下回再注意着些?
睡了一阵子,楚渊转身,用被子将他整个人都埋了起来。
西南王很是无辜。
又怎么了,自己分明一直在装睡,什么话都没有说。
楚渊又往上压了一个枕头,方才转身,重新闭眼睡觉。
段白月在一片黑暗中叹气。
谋杀亲夫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