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兵士押着郭安澜去了校尉的帐篷里。
“张校尉,不好了,这小子把雷校尉杀了。”一个兵士走到李校尉身边,低声道。
“什么?!”张校尉低头看向被扔在地上的郭安澜,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这小子把雷校尉杀了?你确定?”
也难怪张校尉要再问一遍确认,在场的人包括郭安澜自己在内都不敢相信她一个身子骨瘦弱的人能把五大三粗的雷校尉给杀了。
那兵士回答道:“千真万确,小的哪敢胡乱说话,就是这小子拿着把匕首把雷校尉捅死,这人证物证都有,按照我们军法,敢杀害自己的同僚那就是死刑啊!”
张校尉不敢怠慢这事,他又问了几个在场的兵士,得到的统一口径都是这小子亲手杀害了雷校尉。
张校尉看着跪在地上,全身被绑起来的郭安澜,冷哼道:“你小子为何要杀害雷校尉,若不是不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郭安澜看着他,是个穿着军服的精壮汉子,眼角往上吊,看起来倒是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他侮辱我,我处于自卫才不小心杀了他。”郭安澜道,到现在她才稍稍冷静下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她还不想死,好不容易逃离顺德侯府,逃离那对兄弟,为何要死在这里。
郭安澜太不甘心了!
张校尉一听,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郭安澜的脸,这一看才注意到这个小子脸皮长得真俊,也难怪雷校尉会对他做出那种事情。军营中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年纪大都在十几到三四十岁之间,有时候欲望来了,自然会在同伴身上解决。
只是没想到雷校尉这次栽了,还是栽在一个文弱的小子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张校尉注意到她穿的衣服并非普通的兵士服,拷问道。
郭安澜如实交代:“我是朝堂派遣随军的官员,执行文书的任务。”
“文书?”哪知张校尉听了更怒:“你们这群整日在京都享乐的家伙就是靠着耍耍嘴皮子的能力才爬到上面,而我们这些低级军官却要从头开始,拿命换来官勋奖赏。”
郭安澜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让张校尉更加生气,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把郭安澜押过乐的几个兵士却是雷校尉手下的病,他们跟着雷校尉也有一年多了,雷校尉此人虽然沉迷女色,可行军打仗的能力却不差,加上他性格护短,底下的兵士自然对他爱戴不已。
而现在郭安澜把他们的上级给杀了,自然怒不可遏,看向郭安澜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吃了她。
郭安澜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杀死的人会是一个校尉,校尉的官级可是比她这个文书还要高上两级,没想到自己失手竟然铸成了大错。
那些兵士忍不住道:“张校尉,还请您下令处死这个犯人,若是他不死,我们这些兄弟都不会安心!”
张校尉有些犯难了,要知道他跟死去的雷校尉是平级关系,两人交情只能算作一般,他倒是不像这几个兵士这么愤慨,按理来说应该要把郭安澜处以死刑,可她毕竟也算朝堂命官,就这么简单处死,会不会捅出什么篓子。
这时候还是要谨慎一些,张校尉道:“你们先不要着急,这人身份不一般,若是普通的兵士本校尉早就下令处死她,可她是朝堂派来的文书,等我把此事上禀李副将,等他来处理。”
“可是……”那几个兵士有些着急,刚要说什么,就被张校尉挥手阻止了,“好了,你们不要说了,该怎么做老子只有定论,你们先出去,我不是说了会派人上禀吗。”
张校尉发起火来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那几个兵士闭上嘴巴,倒是不敢再说话了。
张校尉派去上禀的兵士很快就回来了,他俯身在张校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张校尉看向郭安澜的眼神多了一丝犹豫,“好吧,先押着犯人,等李副将过来。”
李副将?
郭安澜不知道那上报的兵士说了什么,可这李副官根本就不认识她,就算来了也没用……这个军营中,唯一的希望就是主帅——朱慎。
可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朱慎,恐怕还不等朱慎出现,她已经身首异处了。
没过多久,李副将终于来了。
他看向郭安澜,神情很是冷酷:“郭安澜,你可知罪?竟敢残害同袍,还是官级比你高两级的校尉!你可知道按照我大正军法就是死路一条!”
郭安澜道:“我、我只是防守过度,才会不小心错手杀了他。如果不是他侮辱我在先,我也不会错手杀了他。”
李副将冷眼听着她辩解,冷冷地盯着她道:“就算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这雷校尉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战功,而你呢?一来就把我大军的得力干将给杀了,就算他有错在先,你也不能对他下如此狠手。本将军来之前已经看过尸体了,后脑勺破了个血窟窿,可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要害是他心窝处的那几刀!”
郭安澜一惊,没想到李副将来这么晚是因为他还特意去了趟尸体那,的确只要看过尸体就应该知道绝非防卫过当造成的伤害。
一边的张校尉则是被眼神凌厉的李副将吓了一跳,心有余悸道:这姓郭的小子运气还真是不好,竟然招惹到了雷校尉,要知道这雷校尉可是李副将亲手提拔起来的,如今折损了李副将手下的一员猛将,自然会惹得对方十分生气。
这李副将身上的杀气可不是盖的。连他都觉得心惊肉跳,浑身不自在。
郭安澜却咬紧牙关,死都不肯承认自己故意杀害了雷校尉。她心底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好治罪,若是她真承认了雷校尉是她故意残杀的,基本上等于宣判了自己死刑就是玉皇大帝都无力回天。
“你小子还真是嘴硬!”李副将道:“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认罪的吧。”
郭安澜猛地抬头看向他,强装镇定道:“我乃朝堂命官,你一个副将凭什么对我用刑!除非大将军亲自到场,不然我就是死都不会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