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吗?”何壁问。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特别是眉宇之间,尤其疲乏。
黑衣人愧疚道:“大人,暂时还没有。”
何壁眉头纠结成一团,“那没办法了,只能告诉那个小祖宗了。”
何壁口中的小祖宗不是别人,正是在皇宫训练的郭安澜。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郭安澜黑着脸,紧紧盯着何壁那张尴尬到恨不得抠墙角的脸。
“你现在不是在关键时刻嘛,要是没有选拔上,岂不是任务失败。”何壁来见她的时候,刚好挑在了郭安澜成功入选御林军的第二天。
郭安澜一肚子气,她本来打算要好好歇息一天,可床还没躺多久,就收到了探亲的消息。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老匹夫何壁。只要看到他那张伪善的笑脸,自己就准没好事。
“任务失败就失败,但是人命只有一条啊!何壁,我知道你是以大义为先,可你有没有问过我,任务失败了可以重来,但人命不可能重新来过啊!”要不是有隔板挡着,郭安澜差点就要揪起他的衣领跟他拼命了。
“你别着急啊,龚燕儿姑娘应该可以性命之虞。就是时间不够,我已经派人找过了。”何壁好言相劝道。
没办法,谁让人是在他手上消失不见的,只要站在郭安澜面前,他就已经矮了一个头。
“你先把她失踪的来历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郭安澜压抑怒气道。
“好好好,你先平静一下心情,我马上就告诉你。”何壁道。
“少废话,你快点讲清楚。”郭安澜没好气道。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别大动肝火啊。”何壁无奈道:“她当初不是要去见你嘛,从皇城出来后,我派了人一直跟着。只是没想到那人玩忽职守,把他们二人跟丢了,这才导致人消失不见。”
“你是说小宝跟着燕儿一起不见的?”郭安澜问。
何壁点点头,道:“应该是小宝不见了,燕儿小姐去找他跟着不见的。这手段像极了拐卖人口。”
“你没有派人盯着出城的人?”郭安澜紧逼道。
“当然有盯着,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这么显眼的目标,我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只是可惜了,出城那边的人说并没有看到和燕儿姑娘他们那样相似的人。”何壁叹了口气道。看他眉宇间的阴霾,显然这几天过得并不顺利。
郭安澜一点都不同情他,谁让人是在手上没的。燕儿对自己的重要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因为信任何壁,她才放心燕儿去他那边的。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唐大哥知道吗?”郭安澜问。
毕竟他们三人可是结拜兄妹,何壁已经瞒着她好几天了,唐邵阳那边应该不会也瞒着吧。
“他已经知道了。”何壁一边措辞,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郭安澜的脸色,见她面色起伏不大,才敢接着往下说:“唐校尉抽不开身,但也拜托了驻守京都的好友帮忙留意。对了,他可是特意交代我先别告诉你的。等你通过了选拔再说。”
郭安澜眉毛一扬,冷着脸道:“你少拿唐大哥的话来压我,何壁,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
“这个……”明明没有流汗,可何壁就是一直撸起袖子揩汗。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么心虚了。
郭安澜叹了口气道:“现在追究谁的责任也没什么意义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燕儿还活着。只要她人没事,就有希望。
“对啊,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咱们俩个倒是所见略同呢。”何壁笑道,除了笑容勉强外,其他倒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郭安澜冷哼一声,道:“我只是暂时不追究,可不代表就会轻易原谅你。除非你能够毫发无损地把人救出来,否则别想我轻易放过你。”
郭安澜阴恻恻地笑了笑,直把何壁看得寒毛竖起。这丫头笑起来还真是可怕,早知道就不来见她了,随便找个下人代替自己不就行了么。
何壁追悔莫及道。
“我会派人继续搜查的,你先顾好自己那边,有什么事情会通知你的。”何壁临走前给了郭安澜承诺。
如果不给的话,可没那么简单离开。
被何壁他们惦记的龚燕儿则逐渐习惯了伺候别人,她也是第一次学习伺候人。难免有疏漏,或者笨手笨脚的地方,可尉迟晓却从不会怪罪她。
明明对方是害自己和小宝家破人亡的仇人,可为何对她如此宽容大度呢。龚燕儿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翩翩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丧心病狂到去屠城啊。
“燕儿姑娘,又要麻烦你帮我换绑带了。”尉迟晓对着刚进来的龚燕儿温声道,同时手中还放着一本书,识字不多的她只能看懂封面兵法两字,其他的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懂了。
龚燕儿熟练地把沾着血迹的绑带换下来,放入温水中清洗,明明已经来这里五六天了,可尉迟晓腰部的伤口依然很严重,每次给他上药,龚燕儿都要强忍生理上的厌恶。
话说尉迟晓怎么会躲到京都,他还真是不怕死,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跟继续待在京都。龚燕儿不傻,自然知道自己一直处于京都郊野某个农家。说不定这里还是漠北的据点,要是她没被马三圆蒙住眼睛就能大概推测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了。
“你在想什么?”就在龚燕儿懊恼之际,头上突然传来尉迟晓温润的嗓音,龚燕儿略微慌张道:“没什么,我、我只是看着大人的伤口有些出神了。”
尉迟晓并没有生气,反而苦笑一声道:“你肯定很好奇吧,我一个人为何会遭受如此严重的伤情。”
“这……”龚燕儿不敢多问,只是踟蹰道。
“这是我遭人暗算所受的伤,要不是我的几个属下忠心耿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尉迟晓感慨道。
“暗算?”龚燕儿没想到他是被人暗算才受的伤,有些吃惊。
“好了,你把这盆血水端下去吧。一直放着不太吉利。”尉迟晓道。
“是。”龚燕儿只能遗憾离开,如果对方不愿多说,不管自己怎么好奇,也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