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接吻,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一切都很生涩。
生涩的有些僵硬。
却似乎让他很开心,像是在釜底抽薪似的,恨不得把她这口井的井水吸干。
茵臻偶尔有机会吸气便大口呼吸,此刻的感觉十分微妙,微妙的让她有些尴尬。
可心里想着的却是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几乎轻轻推了推他,他却将她的手钳制住,摁到她头上,离开了她的唇,含住她的耳垂。
衣衫有些松散,她支起一只腿,光洁的肌肤从裙底露出来,扭了扭身子,带着哭腔嘤嘤道:“不要......”
太子停下来,松开了她,替她理了理有些松散的衣襟,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肌理,她被撩拨的轻轻颤了颤,他将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抿出一点笑意来:“怎么了?”
茵臻缓了口气,看着红纱帐外面的窗轩,声音带着喘息的余音:“殿下您,还没有给茵臻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子微有踌躇。
茵臻见太子良久没有说话,从他手心里抽回手转身回头看着他,他坐在床上一只手搁在膝盖上,蜷成拳贴在鼻息下,披散的头发垂在两肩,烛光下显得有些梦幻,只是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迷茫。
“殿下?”她凝着他的脸,唤了一声。
太子回神过来,抬头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茵臻看着太子的模样,面无表情,有些生气,却又不敢真的气出来,毕竟这个人是太子,兀自忍着很久,发现太子似乎在憋笑,不由问他:“殿下是不信茵臻?”
太子整了整神色,正襟道:“别忘了,你毕竟是别人塞给本宫的。”
茵臻推了太子一把,脸上的神色彻底怒了,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可殿下也别忘了,茵臻并不是自己情愿被当成刀使的。”
太子往后仰着双手撑在床上,衣襟被撑开露出胸膛大片玉肤,却瞅着她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因为自己的一番折腾,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却饶是倔强的背过身去。
但听她的话,似乎是另有一层含义,伸腿用右脚大脚趾戳了戳她坐在远处软软的屁股:“生气了?”
茵臻感觉有东西在戳自己屁股,回头看了一眼,一根白花花的大脚趾像清晨打鸣的公鸡一样兴奋的在自己屁股上戳着,凹进去的那一块,绽出菊花一样的褶子。
“......”好想砍掉他的脚,茵臻回头往前坐了一点,太子的脚便往前伸一点,她觉得,太子有身高优势,有大长腿,自己这么躲是没办法躲的,
猛一下转身,把太子扑倒在自己身下,盯着他的眼睛,“茵臻有一个问题想问,殿下究竟为什么会留下茵臻?”
太子肯跟她这么玩笑,也就是说他可以稍微的纵容自己,但是他的限度在哪里,她尚且不清楚,若是知道了这缘由,自己便能够把握好分寸,日后行事也能够方便些。
太子被压在她下面,墨黑的发丝散成了一大片,他挑了挑眉:“你想知道?”
“想。”茵臻放开太子,坐在一旁看着他的脸,等他答复。
太子转了方向,躺在枕头上,似乎做好了睡觉的准备。
身体呈一个大字型排在床上,锦被被踢到脚底下,咳嗽了一声,正经道:“正经事办完,本宫就告诉你。”
冯茵臻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太子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冯茵臻感觉心里突然拔凉拔凉的。
做,还是,不做。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只是心理上,她从未有过经验,所以有些胆怯。
思量再三,茵臻最后选择了下床,一盏一盏把灯吹灭,最后吹灭床边那盏的时候,纱帐里传来太子的声音:“这一盏留着。”
低下去的腰僵住。
“殿下......”茵臻抽了抽嘴角。
太子饶是淡定的把手塞进后脑勺下面,枕着双手翘起腿,“你不是想知道么?”
思虑良久,觉得若是留了灯就这么上战场,太出卖自己了,而且,这个问题若是不知道,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茵臻想了想,站在床前,隔着一层纱,终于放弃:“茵臻现在不想知道了。”
太子静谧良久,恍然大悟般的,“哦。”
“行,那就这样。”接着,继续道:“今晚你侍寝。”
“......”说白了,太子今天的意思就是要跟她耗上了,不管她想不想知道,今晚的事都是注定的。
如果按这么说来,茵臻似乎不应该说那句话,头有些疼,咬牙,破罐破摔的语气坚决:“茵臻突然觉得,必须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只手从红帐中伸出来,张开修长五指在空中晃了晃,最后扯住她的手腕,掌心温热。茵臻被一把扯了进去,帐中传来迷诱的声音:“这个问题,等事后再说。”
轩窗外,月光洒了一地,院子里的枫叶洋洋洒洒散在夜空里。
屋檐四周寂静无声,很久很久之后,冯茵臻因体力透支睡了过去,说好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太子睁眼,看见冯茵臻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的正香,把胳膊轻轻抽出来,下床去穿衣服。
茵臻很累,但神奇的却是她依旧念念不忘昨晚没有说完的话,当太子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她猛地一下扎起来,蓬松的头发凌乱在脑袋上,扯过锦被盖住胸口一下,闭着眼仰头问他:“答案呢?”
其实她自己也忘了问的什么。
只记得昨夜最后的记忆就是要问出一个答案。
太子把衣袍披在身上,听到她的声音,掀开红帐,看着她的脸,起床气还很大。
轻笑一声,突然来了小兴趣,弯下腰贴上她的唇,炽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想睁开眼,却又实在困极,靠着强烈的意识举起手想推开他,却又无力的落在他肩上。
嘴巴又被折腾了一通。
最后困倦吞噬了茵臻的所有意识,当太子放开她去系腰带的时候,她便径直往后面躺了下去,挺尸了。
太子听到里面的响声,撩开帐子,看见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憋着笑给她整好了睡姿盖上被子上朝去了。
清晨鸟鸣清脆,又是一早上无话。
茵臻睡到辰时才起床,禁足第二日,哪儿都不能去,双腿几乎合不拢,干脆就躺在床上等吃等喝。
午间的时候,太子派人传话来,让茵臻去一趟显德殿。
太子还专门派了辇车过来接。
但是来人说只教冯奉仪一个人过去,杏儿便被留在了丰怡苑。
走进显德殿的大门,绕过一道屏门,过了屏门的进口有一道珠帘,撩起来走过去,身后丁零当啷的响。殿中有一个金漆雕燕的大香炉,炉中生着袅袅香烟。
四周有红色漆雕的柱子,其上悬挂绣着芙蓉的鹅黄帘绨,都用一根钩子勾起来。大殿正前方有一个半米高的方台,台上置一张长书案,书案上摆满了书卷和折子,其后有一方绘着山水的檀木漆雕屏风,屏风旁置了两盏青铜神树灯。
太子坐在书案后的一张宽大的矮椅上,穿一件明黄色穿花明黄箭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蓝玉冠,纤细的腰上扣着镶满了玉石的玉带板,再挂一条墨绿的长穗宫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他执笔在桌上批阅奏疏,白色的发带从背后滑到胸前,神色十分专注,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
茵臻想了想,站在大殿中央没有作声,闻着殿中的龙涎香,只觉得神清气爽,虽不知道太子这个时候让自己过来干什么,但从丰怡苑出来散散步总归是好的。
冯奉仪这一站,大约站了两盏茶的时间,太子批阅完了折子,抬头活动活动脖子却看见冯茵臻站在下面,讶异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茵臻欠身回答:“回殿下,大约两盏茶之前。”
太子搁下笔,对她招招手:“坐过来。”
冯茵臻走过去,在太子身边坐下来。
太子打量了她一番,今日剪了姬发式的刘海,梳的是个十字髻,头上插着几枚白色珠花,再配上一身淡紫色的广袖对襟齐腰襦裙,看起来小巧可人却又不失端庄,应是细心打扮了一番。
“你今日看上去十分不同。”太子握住她的手,眼里盈满了笑意,“看来是废了一番心思。”
“妾身觉得,殿下看到妾身的诚意,应该就会告诉妾身答案了。”她用回了妾身这个词,态度十分毕谨。
“好,本宫便告诉你。”太子闻言,也并没有犹豫,“因为你和她很像......”太子微微抬眼,看着她的眼睛,忽而没了声音。
茵臻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心里一时有些压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像谁?”
“曾喜欢过的一个人。”太子勾起嘴唇,“后来死了。”
原是已故之人。
“为什么死了?”茵臻本能的寻根挖底。
太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半晌,突然轻嗤了一声,“你还真不怕我回忆起伤心往事。”
茵臻听她说的这些,想来太子就是喜欢吃辣的,便索性放开了沉下脸:“昨天晚上太子为难妾身,妾身不是也照做了么。”
“啊......”太子恍然大悟般的,抬起一只手从背后把茵臻搂过来,“说起来,你昨晚做的还真不错,今夜本宫还会去你那儿。”
“......”茵臻感觉头顶的天空好像在下雨,转移了话题:“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太子抬起茵臻的右手,低头用大拇指摩擦着她的食指随口问道:“什么事?”
“方江云在府上安排了一个人,叫福六,妾身想去见见这个福六。”
摩擦的动作停下来,太子抬起头,想了一会儿,放下她的手,语气略温柔:“来,站起来。”
茵臻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站起来了。
太子仰头看着她,面上全是笑意:“背过去。”
茵臻背过去,不知太子想干什么。
“站在这里看你面前第二面轩窗,你看到了什么?”太子语气严肃,仿佛在跟她教学。
茵臻咋了眨眼,仔细看那面轩窗,却看不出端倪来:“什么都没......”
身后的太子趁机一脚踢过来,茵臻屁股中伤,被踢了出去,趴在地上。
茵臻爬起来,摸着屁股回头看着太子,他脸上神情淡然,不像生气,但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茵臻只好趴在原地没有动,却心怀忐忑。
“见福六?”太子白了她一眼,转身拾起一卷书,眼神放在书上,不再管她,“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