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作者:老猪



    “呃。。。”

    “你们这帮无耻叛逆,先是跟拓跋叛军勾结谋反,伪造圣旨欺瞒本座,现在又倒打一耙,颠倒是非黑白,居然说是本座不让你们跟朝廷联络?从头到尾,你们压根就没有联络过朝廷!拿份假圣旨来,你们以为这就能躲过本座的火眼金睛吗?!”

    当着众将的面,孟聚将那使者好生一顿痛骂:张启鸣伪造圣旨欺骗王师,亵渎朝廷,这本身就是罪大恶极;现在,他非但不思悔改,反而恶毒挑拨大都督与朝廷之间的关系,离间君臣,用心何等歹毒。

    要知道,自大都督以下,北疆军民人等个个忠于朝廷,犹如赤子对父母,陛下和朝廷对北疆大都督亦是信重无比,倚为忠良干城,君臣相得,亲密无间——总之,叛军首脑张启鸣企图挑拨离间的鬼祟阴谋,那是绝对不会得逞的!

    孟聚接见中山郡使者时候,文先生也是在场的。他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得活。。。张藩台自作聪明,已经无可救药了。”

    在场众人皆以为然。本来,孟聚南下征讨,他的目标是为了应对慕容家的,并非针对这些地方镇守官员。只要张启鸣识趣,东平兵杀来时乖乖请降,孟聚也不会如何为难他,毕竟镇守地方还是需要他们这些熟悉情况的文官,多半会将他留任。

    但张启鸣先是擅自联络慕容家自保,犯了孟聚这个土霸王的大忌——这倒也罢了,只要张启鸣乖乖出降,孟聚也不好意思要他命的,但他又自作聪明,把孟聚跟慕容家之间那种微妙的尴尬给挑破了——有些事,可做不可说,孟聚一口咬定张启鸣手上那份圣旨是假的,就是不想跟慕容家把面撕破了,偏偏张启鸣一口道破孟聚的用心,把事情摊到了桌面上,让大家都没了回旋的余地,这又是犯了大忌。

    这时候。不但孟聚要杀张启鸣,怕是慕容家知道了也要杀他的。

    第二批使者也被赶走了,当张启鸣想派出第三批使者的时候。兵贵神速的东平军却已是兵临城下了。那个傍晚,东平军的攻击是如此迅猛,张启鸣还在犹豫该不该出城投降呢。大批斗铠已经呼啸着向着城池席卷而来了。看到那铺天盖地的斗铠群,城头新募集的民壮守军顿时一哄而散,不到一刻钟功夫,第一批贪狼斗铠已是登上了城头,天还没入黑呢,大批斗铠已经从城门滚涌而入,踏在上党城的街上了。

    直到听到府外响起了斗铠轰隆的行进声,张启鸣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捧着官印出府投降。刚出门,他就看到了一群黑色的铠斗士气势汹汹地快速接近,张启鸣举着官印,高呼道:“我是上党布政使张启鸣,愿归降孟大都督。你们快带我去见——呃!”

    最先冲到的铠斗士漫不经心地一枪刺穿了张启鸣的胸膛,他抽出染血的刺枪,一脚把中山郡布政使尚带余温的尸身给远远踢了开去。

    “大都督有令。中山郡布政使张启鸣勾结叛军,罪大恶极,罪应当诛!敢阻碍我王师者,一律同罪!杀进去!”

    士兵们应声如雷,在妇孺们震天的哭喊声中。大批铠斗士轰然开进了张府,那熊熊的烈焰冲天而起。

    天佑二年三月二十四日,东平军陷中山郡,杀布政使张启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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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启鸣死了吗?”

    “是的,北疆大都督已经通过叶家的暝觉师,向咱们报捷,说是收复中山郡,击杀叛首张启鸣——消息已被北疆留守处确认了,估计行营那边也会很快知道的。”

    “报捷?嘿嘿。”

    望着窗外,慕容毅冷笑着,心情却是沉重无比。

    从一开始,张启鸣刚遣使到洛京时,慕容毅就是反对接纳中山郡归顺的——要把孟聚势在必得的目标给硬生生地抢过去,这样虎口夺食无异于挑衅,那位年轻气盛的北疆猛将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无奈父皇在轩文科等人的蛊惑下做出了决定,慕容毅这个太子亦是无力阻拦。

    果然,孟聚的反应亦是不出他的预料,强硬而直截:你敢任命,我就敢杀人!

    朝廷刚刚任命的封疆大吏,却被北疆大都督杀了——当这个消息传到行营那边时候,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父皇又会如何愤怒?

    对孟聚的擅权和跋扈,父皇和朝廷会做怎样的应对?

    。。。。。。

    慕容毅捂住了头,感觉头痛欲裂。他非常清楚,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朝廷如何应对,这桩冲突对自己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储君位,出了这件事之后,几乎就等于彻底崩塌了。轩文科和三弟慕容南他们,是决计不会放过攻击自己的这个大好机会。

    必须要自救了!

    在椅子上呆坐了好一阵,慕容毅终于做出了决断。他沉声说:“来人,备车!”

    “是,太子殿下。请问去哪呢?”

    “去城外的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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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春风中,慕容毅的马车穿过园中那片枫树林来到庄园的庭院前。因为事先得到了通报,叶剑心已在庭院的门前等候了。

    见到慕容毅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白衣似雪的叶剑心长袖一揖,淡淡道:“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叶某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慕容毅连忙上前扶住他:“公爷言重了,是孤来得唐突,打扰公爷清净了。”

    “太子客气了,请进厅里喝茶吧。”

    两人进去,分了宾主坐下,侍从奉上了茶水。慕容毅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公爷真是好品味,孤在宫中都没品过这样的好茶,清淡香幽,回味无穷。”

    “太子殿下过奖了,这是南朝的春山茶,茶叶本身倒是不稀奇,就是在下把制茶的工艺改了下,所以味道与其他茶叶有些不同。殿下若是觉得还能入口的话,等下不妨捎带一些回去。”

    慕容毅道谢收下了,接着,两人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慕容毅几番想把话题引到中山郡事件上,但一谈到实质问题,叶剑心要不就缄默其口不做回应,要不就转换话题,让慕容毅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最后,慕容毅实在忍不住了,他开口说:“孤此番前来,确有一事要请求公爷的。”

    “殿下言重了。您是陛下的继承人,国之储君,身份尊贵,所谓‘请求’二字,叶某实在担当不起,殿下有事吩咐便是了。”

    “此事,确实是孤要请求公爷的。公爷也知道,吾妻何氏去年病逝,孤之宫中正妃之位空悬。久闻公爷的千金梓君小姐天姿国色,德貌双全,温良贤淑,乃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孤对她仰慕已久,梦牵魂绕,无法自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