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形势已不同当rì了。在拓跋雄身后,自己收编了七八个边军旅,两三万人的兵马。尽管边军将领们现在还显得很恭顺服从,但自己以区区一万出头的直属部队驾驭两三万的外系兵马,这个客重主轻的格局始终无法改变。江海过来的话,有助于加强自己旧部的比重,让军中势力重新恢复平衡。
但这个野心勃勃的部下,一旦放任他之后,自己还能将他重新控制起来吗?
左思右想,孟聚一时犹豫不决,他问:“江都督请战,文先生,你怎么看?”
“此事牵涉甚大,学生不敢多嘴,请主公圣心自断。”
孟聚惊讶地望了一眼文先生往常,自己每有询问,总能在文先生那边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有些事,或许文先生自己也不能得出肯定的答案,但他总会深入浅出地帮自己剖析其中厉害,帮助做出决断,从没有这样敷衍的。
孟聚沉吟片刻,叹道:“既然如此江都督不惧艰难,主动提供粮草,更兼主动请战,忠勇可嘉,我很是欣慰。但冀州是我们的粮秣补给通道,位置至关重要,重建的任务亦是繁重,没有江都督这样的得力将领镇守,我实在放心不下。告诉江都督,把冀州安顿好了,我们就有了稳定的后方,这就是对前线的最大支持了。”
“是,学生这就批复,把主公的嘱托转达江都督。想来江都督也会感怀主公的看重,加倍努力。还有一件事,按大都督颁发的军令,我军的各路增援援军兵马正在陆续接近。其中易小帅易帅统领的兵马和王北星王帅统带的兵马已经抵达楚南府,预计将于三天内抵达安平城。这两天,还请主公注意了,营务部那边要预先为他们准备驻地了。”
孟聚点头,他注意到,今天跟自己说话时候,文先生显得特别客气而冷淡,完全没有了往rì那种亲密无间的亲热,而是礼貌中带着距离感的疏远。
开始孟聚还以为是因为文先生清早来打扰自己而感到不好意思,但双方谈了一阵,孟聚发现了不对:从头到尾,文先生一直在低头看着手上的文卷,始终没有抬头望自己。
孟聚蹙眉,他手指轻磕桌面:“先生,你好像有心事?可是身体哪不舒服?”
文先生微微一震,他抬起头,飞快地望了一眼孟聚:“没什么,学生昨晚休息得不好,让主公费心了。”
在文先生眼神里,孟聚看到了畏惧、恐惧和疏远这不是那位才华横溢、与自己主臣相知的幕僚军师,这是一个完全陌生人的眼神。
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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