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早先已经和董俷说过辨王子的事情,故而士兵通禀就放行进去。
小黄门犹自絮絮叨叨:“一个小小的北宫校尉,好大的官位啊!”
王越看了他一眼,突然冷冷道:“大人最好还是闭上嘴巴。这里不是北宫,里面的人也不是大人平时见到的人,辕门口三百多颗人头就是明证,休怪草民没有提醒。”
提起那些人头,辨王子没由来的就打了一个哆嗦。
在皇宫里就听说过董俷的恶名,都说那是猛如虎,莽似蛮,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王师说他能帮助我,真的可以吗?
辨王子即有些期待,同时又有些畏惧。
那小黄门却显得不怕,阴阳怪气的说:“王先生,听人说您是天下第一剑客,怎么如此胆小。咱家是辨王子的人,可不比那些贱民……倒要看看那莽夫敢动我不敢。”
王越淡然一笑,“天下第一这四个字,王某愧不敢当。不过王某已经提醒过了,大人自己掂量。这军营之中非比大内深宫,听王某的劝,还是收敛一点的为好。”
小黄门勃然大怒,刚要开口斥责,却听辨王子柔柔的说了一句:“高望,少说两句吧。”
“是!”
小黄门立刻闭上了嘴巴,不过看上去却不是很服气。
也难怪,这高望是何皇后身边的人。与张让等人交好。世人常说地十常侍,实际上共有十二人,这高望也是其中之一。因何皇后的关系,高望平日里在皇宫里也骄横惯了。在他看来,董俷又能如何?别看那恶汉凶名远扬,但和他比,还差得远。
故而纵马来到点将台下,不等他人开口,大声喊道:“董俷何在?辨王子来了,还不赶快下来拜见?”
只见台上令旗陡然招展。喊杀声震天的校场,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小黄门高望,乃至辨王子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惶恐。
王越心道不好,刚要站出来说话。就听点将台上一声虎吼:“何人在喧哗?”
“是咱家!”
高望是要来耍威风的,心里虽然害怕,可面子上去不能掉下,否则回去定会成了笑柄。故而策马上前,大声道:“董俷。还不过来拜见辨王子。你想要造反吗?”
点将台上沉默了片刻。就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军司马何在?”
“末将在!”一个俊秀的少年军官抢出来,拱手应命。
这少年军官生的是秀气。可是周身却流露着一股子凛冽杀气。令王越暗自感到吃惊。
“王子,快点下马?”
“为什么?”
“您先下马。草民再给你解释!”
辨王子是个很随和的人,当然也可以被称之为懦弱。如果换做别的皇子,早就劈头盖脸地臭骂。也就是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还是非常乖巧的听从了王越的话。
“军营之中,纵马疾驰,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军营操演,未得将令擅自喧哗,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军营之中,无视上官,骄横跋扈,该当何罪?”
“按律当重责八十军官!”
“既然知道军律,还等什么?”
张绣闻听,立刻转身,手中令旗晃动,大声喝道:“来人,将台下之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我乃中常侍高望!”
若换了是别人,听到这句话还真的会心里犯嘀咕。可台下的巨魔士却不一样,自从加入之后,经过了两年极为严格的训练,更参加过大大小小地战役不计其数。对于大都生长于边塞之地的巨魔士来说,军令如山,除了他们的主将,再无人能指挥。
既然军令发出,自然不会管高望是什么中常侍。
如狼似虎的巨魔士冲过来就把高望从马上抓下来,好像抓小鸡儿似的拖到点将台前。
薰俷走到点将台边,那模样又让辨王子吓了一跳。
好一个恶汉!
辨王子正在暗自感叹,就听到董俷开口道:“我管你什么高望还是丸,在这军营里面,其有你开口说话地地方?来人,把他拉下去重责八十军棍,斩首示众。”
一声令下之后,高望是真害怕了。
想起来张让说过地话:那董家子生于蛮荒苦寒之地,说穿了就是个蛮子,认死理。你莫要去招惹他,否则出了事情地话,可别管咱家没有提醒,到时候救不得你。
一开始,高望还真每把这话听进去。
可现在,他却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我乃中常侍,是辨王子身边地人,你们……“
“堵住他地嘴巴,打!”
薰俷厉喝一声,巨魔士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找了一块破布,上去就堵住了高望的嘴巴。
拉到校场中间,抡起板子就打。
高望平日里养尊处优,那皮肤细嫩地好像个女娃子,那里受过这样的罪。
好像被掐住了喉咙的鸡仔儿,嘴巴里却被堵着一块破布。想要叫喊,发不出声音,想要挣扎,又岂能敌得过巨魔士那如铁钳一样的手掌。噼啪一阵打,那军棍和皮肉接触的声音,却是格外的清晰,在校场中回荡不停。
禁卫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麻木了……
唯一的兴趣就是想看看,那往昔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中常侍大人能抵得住几下?
而辨王子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好几次想要开口,却被王越使眼色制止。
才十几棍下去。高望就昏过去了。
屁股上已经是血肉模糊,可是掌
魔士,仍在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报着数字。
王越从一开始就知道,高望有麻烦。
可看这样子,董俷分明是往死里面收拾高望,心中暗自吃惊:这董家子胆子真大。
八十军棍结束,有掌刑军官上前,插手回报:“启禀将军,行刑完毕。不过那人熬不住,已经死了……”
点将台上的军官倒吸一口凉气。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董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