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董俷依旧面无表情,“既然如此,高望尚有在军营中纵马和大声喧哗的罪名尚未责罚。二罪归一,拉出去把脑袋砍了,悬挂于辕门外,示众三日之后再取下吧。”
说完。他这才命人招展令旗,校场中再次回响操练声。
混若无事人一样,董俷走下了点将台,大步来到已经面无人色的辨王子面前,插手行礼。
“末将董俷。见过王子殿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那超乎寻常的魁梧体魄,给辨王子带来了莫名的压迫感。虽然明知道眼前人不过是他的臣子。可辨王子却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声道:“薰将军辛苦,免礼平身吧。”
“王师可自便。我让薰铁跟随您……殿下恐怕是第一次来军营吧,请随末将一起上点将台观摩操演。王师早就和我说过此事,只是末将刚接手这里,操演的还不够。”
辨王子忍不住想要抓住王越地衣襟,有点害怕。
王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殿下,若想他日有所成,就随董将军去吧。军营之中,方是大好男儿的地方,殿下可细心观察,董将军其实人不差,您就放心好了。”
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王子。
可辨王子还是有点害怕,颤声道:“那就麻烦董将军了!”
“辨王子请!”
薰俷拱手请辨王子上点将台。有王子随从想要跟过去,哪知董俷扭头细目微合,冷哼了一声之后,一群随从竟然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迈出去一步。也难怪,这丑鬼连中常侍大人都敢杀,而且杀了之后,还来个死无全尸,端的是心狠手辣。
随从们大都是一群小人物,却不敢上前触董俷的锋芒。
与董俷一起来到点将台上,只见台上地将官纷纷起身,恭敬的向辨王子行礼。
有人端上来了一张太师椅。
“辨王子请坐!”
辨王子很好奇的看了看那太师椅,突然笑了,轻声道:“董将军,孤在宫中见过这种椅子。听说是将军您发明的,还取了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做太师椅,对吗?”
薰俷笑了笑,让辨王子地心里一哆嗦。
“此乃小道,为末将闲来无事,图个舒服琢磨出来了,殿下请坐。”
当下辨王子在太师椅上坐下,看看周围地人都还站着,又忍不住说:“你们为何不坐?”
“末将不敢!”
众将同时高呼,让辨王子忍不住看了董俷一眼。
薰俷笑道:在操演。操演未曾结束之前,都必须保持军容,如此方能有振奋士气地作用。若我们都坐下了,那里还有什么军容可言?”
“那孤也站着吧!”
这辨王子其实很懂事,如果能再大胆一些,未尝不会是一个英武的皇帝。
可惜被大内深宫给毁了,若是在这军营里打熬个几年,说不定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薰俷没有阻拦,和辨王子一起站立。
校场中,操演热火朝天。那边是鸾卫营演练云锤阵法,喊杀声震天;这边有七尺男儿不愿丢了脸面,在帅字旗地指挥下,不断地变化队形,颇有些雄壮的军姿。
辨王子看地热血沸腾,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可刚开始的还行,时间长了,却有点撑不住了。
扭头看,点将台上的众人都是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天气很热,一个个满脸的汗水,可是却没有人放松下来,都是笔挺着身子,如同山一般的站立在点将台两侧。
就连身为主将的董俷,也没有享受半点特权。
细目微微闭着,观看校场中的每一分动静,不时的向掌旗官发出命令,变化阵型。
操演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待结束的时候,辨王子的两腿都麻木了。
若非董俷在旁边搀扶,他可能连走路都不成。
“殿下果然厉害,第一次观摩操演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小将实在佩服。”
在辨王子告辞离去的时候,董俷夸奖道:“小将第一次操演的时候,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已经累得好像小鸡仔似的辨王子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真的吗?”
“当然,末将怎么欺骗殿下。”
有时候,需要编织一些善意的谎言,给人一些鼓励。至少在董俷看来,辨王子所缺少的是信心,而不是别的。多一些夸奖,少一分苛责,也许对辨王子会更有作用。
目送辨王子一行人消失在大内深宫,董俷长出了一口。
“大哥,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典韦、张绣和董铁三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也算不上吧,但是想要把这位殿下调教出来,恐怕要比训练这帮子乌合之众还要吃力呢,以后可够你操劳费心了……”
是啊,只怕真的是要费一番心思!
薰俷仰天长天一声:其实要费心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呢?这阳,虽繁华,可也忒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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