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却看见叔叔袁隗正在书房里什么。
当他进门的时候,袁隗也正好放下了笔,颇为满意的看了两眼后,抬头向袁绍看去。
“本初,为何如此沮丧?”
袁绍的确是很沮丧。千般算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那董卓却突然领兵抵达阳,这让他怎能不沮丧?若是能晚一天,他就可以凭借手中的力量,把阳兵权尽数纳于麾下。可现在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朝堂上,董卓春风得意的模样。
“叔父,我……”
袁隗笑道:“本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你连这一点都看不穿,那可真的就让我感到失望了。呵呵,莫要着急,先过来看看我这幅字,觉得可有些进步呢?”
袁隗喜欢练字,用他的话说,每当写字的时候,他的头脑就会非常的清楚,心思也会非常的宁静。唯有心思宁静,方能谋划万年,这应该算得上是袁隗的一个习惯。
袁绍沮丧的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却愣住了。
“叔父,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说呢?”
袁隗笑而不答,袁绍却拿起了纸,轻声的读出来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袁隗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叔父,我明白了!”
袁隗满意的点头笑道:“能明白就好。”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莫忘记了。当初张让是怎么让卢植老头丢了兵权。乖乖的回京。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本初,你可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吗?是流言……好地。我能让他变成坏地,臭的,我们可以让他变成香的,只看你做不做。”
袁隗语重心长地对袁绍说,而后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钟槌,在那铃铛上敲了一下。
从门外。管家袁福走了进来。
袁隗把那纸条从袁绍手中拿过来,递给了袁福,什么也没有说。
而袁福扫了一眼,立刻把纸条撕了,吞进了肚子里,“老爷,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对了,去把二少爷找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做。”
袁福应了一声,弓着腰,退出书房。
毫无疑问,这主仆二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袁什么都不用吩咐,袁福就知道了老爷子心里存的是什么主意。这种默契。让袁绍非常羡慕。
不愧是从小和叔叔一起长大的书童啊!
“听说,董卓被封了鄂侯?”
袁绍不无嫉妒地点头,“正是。不仅如此,那董家子也被加封为奋威将军,还升做侯。真不知道,他董家的坟头上冒了什么烟儿,居然能有如此的好官运。”
鄂侯,是县侯,侯,是乡侯。
在东汉的爵位品级中,董卓父子的官位,算是没有人能比得上。
一个县侯,一个乡侯,都是世袭,而且同出一门,简直让无数人嫉妒的眼睛发红。
而袁隗却笑了起来:“本初,可读过易?”
袁绍一怔,点头道:“自然读过!”
“既然读过,应当知道那乾卦是如何说的。董仲颍当年为河东太守,正应了初九潜龙勿用;而后借太平道起事,正是见龙在田;当初他留守南阳,岂不是正对那君子终日乾乾的卦象?而后前往凉州,却是九四,或跃在渊……如今,董家正是鼎盛,合当飞龙在天。嘿嘿,不过此后他会如何,那可就是谁也说不准地事情了。”
“叔父的意思是……过犹不及?”
袁隗站起来,点着袁绍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知,我知……”
“孩儿明白。”
凡事总有兴衰,发展到了巅峰,也就代表着衰落地开始。
袁绍一下子有了精神,嘿嘿的笑着,心里道:不愧是叔父,看事情果然是透彻。
“叔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董家风头正劲,实不宜正面与之冲突。我们就等着他,等着他出现错误地时候,在顺水推舟。该舍弃的,就要舍弃,有些东西不丢掉,又怎能获得更大利益?”
“叔父的意思是……”
“把你手中的兵马,全部给他!”
“啊?”
袁隗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摞信件,“莫忘了,当初我们在董重家所收集到的东西。原本想在薰卓与何进争斗时,拿来做武器。谁晓得,那何进是个短命鬼,白白的浪费了我这一妙手。不过没关系,至少从这些信件里面,让我们知道了董卓的心思。”
“您是说……”
“我且问你,硕若无诏书,当初可敢行那件事?”
袁绍一怔,旋即醒悟
的意思是说,硕敢刺杀何进,皇上是给了他旨意吗
“自光武以来,外戚屡屡成为皇室的威胁。早先更有王莽,凭借外戚的身份谋逆篡位,我猜想,皇上的心里面,对何进还是有顾忌的。他要保住汉室基业,就一定会干掉何进……我们都知道,先皇其实更中意陈留王,这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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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硕身上并没有发现诏书啊?”
袁绍说完,突然啊的叫出了声来,“不对,那硕好像是自杀而死,他最后见到的人,是……”
袁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本初能想到这里,我心甚慰。”
袁绍的思路,一下子都打开了,轻声道:“不如我们。就戳哄着董仲颍兴废立之事?”
袁隗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了一觞水酒。
举杯朝袁绍一晃,而后一饮而尽。
袁绍长出一口气。心里的不快,也都随之一起烟消云散。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叔父,你说这阳城里。怎地还有黄巾贼?”
袁隗一口酒水喷出来,“黄巾贼?”
原来,他在书房里呆了一整晚,除了袁福之外,谁也无法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