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影看,却是庞统和黄月英。董俷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道:还说黄姑娘喜欢我,这明明是喜欢庞统嘛……连月下相会地戏码都上演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也是一时间的童趣发作,董俷弓着身子。悄然的接近。
为什么要弓着身子?当然了,他过丈的身高,放在后世那就是两米二三地样子,不弓着身子,就特别的醒目。其实就算是弓着身子,还是要很辛苦,否则就会暴露踪迹。
“丑丫头。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是庞统的声音。
黄月英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然怎么办?来长安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薰家哥哥好像一直在躲着我。我也知道,我是痴心妄想……我的这个样子,谁又会喜欢?”
“丫头。你可别这么说,薰大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我也知道……可你也看到了,爹爹每天在我耳边唠叨……今天还说,如果我不和他回去的话,就要如何如何。我也知道,董家哥哥很为难。我来,并不是想要给他添麻烦的……其实,能在这里生活一年,我这个丑丫头,已经很开心了。”
听上去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薰俷这心里一咯噔:怎么把我也扯进去了?莫不是,姐姐说地事情,是真的?
想要继续听下去,可是庞统却转换了话题。
“丫头,你这要是走了,你鼓捣的那个东西,岂不是要半途而废了吗?要不,就用那个东西当借口,我相信伯父也不会不体谅,说不定还会答应留下来呢。”
“算了吧,那东西拖得了一时,却拖不得一世。再说了,董家哥哥又不喜欢我,我留在这里,每天看着他和三位姐姐在一起,岂不是更难过?阿丑,你莫再劝我了。”
庞统站了起来,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片刻后,他轻声道:“月英,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其实你和董大哥都很好,只是董大哥这一年里,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才会……要不然,我帮你去探探口风?先看看董大哥的意思,如果有希望,我再帮你想办法。”
说到这里,庞统又长叹了一声。
“唉,说来说起,其实我自己还有一脑门子的官司没有解决,还大言不惭地要帮你。”
“怎么,你……还没有和她说?”
庞统看上去很颓废,靠着凉亭的柱子,凝视着池塘里穿梭于荷叶下面的鱼儿。
“我怎么说?她那么漂亮,我……而且,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有甚资格和她说?”
她?
庞统似乎陷入了情网,只是不晓得他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能
子如此痴迷而颓废,想必也是个不错的人家。董俷没有来得及解决,这八卦的热血却沸腾了起来。不过想来想去,最终没有想出答案。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庞统和黄月英说了什么,可就没能听清楚。
片刻之后,庞统伸了一个懒腰。
“丑丫头,天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恩,那件事情,我明天会帮你打听一下。要我说,既然你当初做出了决定,就别再改变主意。否则,回去之后更不会被那小鼻涕虫看得起……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先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黄月英点点头……
月光照在她白皙的面颊,流转着玉一般的光华。
紧蹙的眉头,似诉说着许多地哀愁。她轻声道:“阿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待会儿。”
“好吧,那我先走了……不过啊,你也别太发愁了,总有解决的办法。”
庞统又劝慰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黄月英却坐在凉亭中,从一旁摘下了一朵花,似乎失神的走到了池塘边,看着那一泓池水。
捻起一枚花瓣。飘飘洒洒落入了池水中。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纤纤玉指,在那娇艳的花瓣衬托下,却显出了一种难以言述,寂寥的苍白颜色。
高挑瘦削的背影,在月光地照映下,更流露着无尽的落寞。
薰俷痴痴的看着那丫头的背影,竟有一丝丝的心痛……
一只地鼠从董俷的脚边飞奔而过,却把失神的董俷吓了一跳,呼的闪了一下。
花丛唰唰摇曳,发出了声响。
黄月英蓦地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董俷的藏身之所,从单薄的袖中滑出一把小巧玲珑的短弩。
“谁,出来!”
薰俷可知道,黄月英地手非常巧,而且对于机造之术的造诣非常深厚。
比不得马钧的创造性,也没有蒲元的手艺。可每每会有奇思妙想,任何东西到了她的手中。都会该偷换米。就比如她手中现在的这把短弩,从将做营出来的时候,威力也算不得太大。最多只能覆盖十五步的射程,早已经被将做营淘汰。
可同样的短弩,在黄月英的改造之下。能覆盖四十步地距离。
虽然是一张单发弩,可是经过改造之后,简化了装弩的程序,发射的速度很快。
薰俷可不希望成为这短弩的目标。
呼的起身,连声道:“月英,是我……莫动手!”
黄月英先是被猛然从花丛中窜出来的彪形大汉吓了一跳。但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紧张一下子消失了。
奇怪地问道:“董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啊,这个嘛……月英,你先把弩箭收起来!”
黄月英这才注意到,那弩箭还对着董俷。脸不由得一红,撸起袖子,却见白皙的手臂上,缠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弩机扣在上面,只听喀吧一声轻响,就固定住了。
这是什么来头?
薰俷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去问道:“这个,是怎么装起来的?”
“嘻嘻,没什么,只是利用你制造司南的磁铁,吸附上去就好了。我做了一些改动,所以很方便取下来。董大哥,这么晚你还不去睡觉,在这里吓人……万一我刚才一紧张,把弩箭发出去射伤了你,岂不是罪过?”
那粉靥盈盈笑意,却掩盖不住内心中地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