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以来,京兆已下了好几次大雪,其中有两次,更是鹅毛大雪。
道路越发的崎岖,不管是关中还是颍川,粮草输送都变得困难起来。
刘备的心情不甚好,情绪也开始低落起来。新城对面的陆浑关上,庞德在几次交锋后,见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也就停止了猛攻,而是采取袭扰的战术,不断派遣小股人马陆浑关杀出,断粮道,袭扰村庄,令刘备防范的非常难受。
这些小股人马,来去如风,一触即走,绝不会停留片刻。
刘备几次出兵围剿,但都未能获得成功。同时由于粮道受阻,往阳方面的粮草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为此,周瑜已经很不高兴,责令刘备尽快解决问题。
可怎么解决?
刘备手中有一万多兵马,还有守住新城,防御庞德的突然袭击,如何能分出兵马来?
这一场大战,持续的时间太长了!
长的让刘备已经不胜烦恼……从去年结盟,到现在,已经在这京兆待了一年了!
若非徐州有关羽和司马朗坐镇,刘备还真的是放不下心来。
好消息也不是没有!关羽来信说,许攸和文丑已经抵达下,还带来了一个沮授。
刘备当年在袁绍手下时,就非常清楚沮授的手段。
如果能收服他的话……
当然,想要收服沮授很困难,以关羽和司马朗的手段,怕是很难让沮授归降。
所以刘备只能回信说:好好照顾沮授先生。莫要有懈怠。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需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一切都等我回徐州之后,再和沮授先生详细谈过。
原以为,只是几个月。
可不成想,一下子就拖了整整一年。
“绍先,今天对面有动静嘛?”
刘备坐在府衙中。堂上开了火塘,炭火熊熊,令屋子里温暖如春。一边编织着草鞋,一边头也不抬的询问。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个曲阿来的小将,高宠。
“近来陆浑关方面很安静,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长史大人很用心,每天都带着人去巡视。”
“仲达倒是有心了!”
刘备地手很巧,很快就编好了一只草鞋,脸上带着笑意。看了两眼,非常满意。
这时候。粗布门帘一挑,司马懿带着一股寒意,就走进了房间。
见刘备手中的草鞋,他不由得眉头一蹙。
对于刘备整日做这种事情,他颇有不满。劝说时。刘备却用不敢忘怀昔日贫寒为名打发,可是在司马懿看来,这种贩夫走卒的事情。如今已经身为皇亲国戚,一方诸侯的刘备,实在不应该为之。
“仲达,情况如何?”
刘备见司马懿进来,忙收起了草鞋。
司马懿说:“陆浑关方面倒是没甚动静,可是大雪封路,怕是粮草运送,更加困难。我担心,这样子下去,阳方面会出什么波动,这场大战持续的时间太长了!”
都知道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了,可谁又能有办法?
刘备说:“何止是阳,如今阳、青州方面,都不是很乐观。高览在青州,已经拿下了平原郡,听说曹纯将军和于禁将军都已经奉命前往青州支援了……延津地董贼军也迫的曹仁将军手忙脚乱,听说前些日子,张郃险些攻破了虎牢关。”
司马懿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是处处不安宁……荆州刘表屯兵南阳,使得汝南颍川两边都不得安生。廖立在豫章也和孙伯符交手多次,整个江东如今是人心惶惶,难以稳定。益州刘璋,一方面要小心刘表的兵马,一边还要对付薰贼地无难军,也不好过啊。”
刘备起身,“天晓得这董贼,什么时候才会退回关中呢?”
司马懿闻听,没有言语……
久战必似安宁。对于这持续了一年的阳大战而言,现在就要看谁的耐心更好。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刘全走进来,拱手道:“主公,有伊阙关守将步派人押送粮草,在城外听候命令。”
“伊阙关的粮草?”刘备一怔,“不是应该直接送往阳,怎么送到这里?”
“听那押运粮草的人说,伊水附近出现了贼人踪迹,连番袭击粮道。前些日子,就有大谷关的粮草被劫,步大人也不敢再往阳押送,只能先送至这里。”
刘备看了一眼司马懿。
粮道不稳,这件事他们也是知道地。至于那所谓的截粮盗匪,多半是小股关中军。看样子,大谷关上次被劫地粮草还挺严重,否则绝不会这样子的小心谨慎。
“仲达,我们过去看看?”
刘备说着,站起身来。
司马懿点头道:“正好我还要巡视城防,
主公一同前往吧。”
两人在刘全的带领下,出了府衙,径直来到了新城东南门外,就见一行车辆,足有数百辆粮车,依次排开,见首不见尾。押送粮草的,是一个魁梧壮硕的汉子。
身高八尺开外,膀阔腰圆。
马鞍上挂着一柄沉甸甸地双刃斧,刃口上血光流转,看样子曾饱饮鲜血。
“尔乃何人?”
司马懿沉声喝问。
那员将连忙上前,拱手道:“末将牛五,在步大人麾下担当牙门将,奉命运粮。”
“唔,这许多粮草,你们送到这里,那阳方面岂不是……”
“回大人的话,往阳方面的粮草,如今只走轩辕关鲍大人那里。鲍大人命令,大谷关和伊阙关都暂时停止运送粮草,一俟道路畅通,匪患消除再行运送。”
从轩辕关送粮,走地是偃师至北邙一线,相对而言还算通畅。
司马懿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东西。
“牛五,你是说,你们已经发现了贼人的巢穴?”
牛五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不瞒大人说,吕大人那边已经有了线索,据说就隐藏于万安山中。这不,末将自伊阙关出发的时候,步大人正准备和吕大人汇合。”
刘备突然问道,“可知贼人头领是谁?”
牛五挠头苦笑:“末将是个粗人,不过区区牙门将,哪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