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野,因大野泽而得名。
所谓的大野泽,是位于河水下游的一个巨大湖泊,也有人把这里称之为巨野泽。
这里,曾经是远古时,鲁西南的兖州,更是当时生活在齐鲁大地上,鲁民们的活动中心。
在巨野,东北望,可以看到巍峨泰山。古济水从旁流过,因河水带来的泥沙淤积,而形成了今日的广袤平原。古时,鲁人西出群山,见到这里有连绵的平原,于是把这里称作大野。
而巨野,就是大野的入口。
春秋时期,巨野曾经是西狩获麟之地。前汉大将彭越,也出生在这里。
曹操濮阳大败,可看上去却没有半点的忧虑。相反,在抵达巨野之后,他带着许褚曹彭,颇有兴致的观赏了巨野的风光……蚩尤墓,麒麟台,还有战国时齐鲁会盟台和金山秦王洞,都让曹操流连忘返。更让曹操着迷的,是这里临近圣人之故土,处处林立着名士的文碑。
曹操不着急,反倒是许褚曹彭感到了莫名的惶恐。
其中又以许褚跟随曹操的时间最久,也深得曹操的信赖,故而大着胆子问道:“丞相,何故有此雅兴?”
曹操嘿嘿一笑,“无他,苦中作乐耳!”
苦中作乐?
怎么看曹操的模样,都不像是苦中作乐。但许褚也不得不承认,由于曹操的这番作为,使得巨野原本恐慌的气氛,得到了不小的缓解。也许……丞相这苦中作乐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仲康,袁绍如今到了何处?”
曹操在战国会盟台下,看完了一个石碑上的碑文后,突然背着身子。询问起了许褚。
许褚一怔,“袁绍三路兵马,如今正在向济阴郡汇合。其西路军的兵锋。被子敬所阻挡,东路军也被仲德和元让拦住。所以,袁绍地兵马开始由两翼向中央汇聚,如今已抵达成阳廪丘一线……丞相,袁绍如今兵锋盛极,我前些日子听公达说,军中不少将领的心思,很浮动。”
曹操一笑,“患难时。方见真情!”
突然扭头看着许褚和曹彭,“你二人又如何?是否也和那些人一样,心思有一点浮动了呢?”
这一句话,令许褚曹彭满面通红。
“丞相怎可如此说我?若丞相不信,末将愿挖出心肺来,向丞相证明……”
“仲康,何故如此激动?”曹操连忙握住了许褚和曹彭二人的手。“不过一戏言尔,若连你二人都不信,这天底下,怕是再也没有我曹某人能够相信地人了。你二人之心,我深知之。”
若不是曹操的手脚麻利,许褚和曹彭说不定就已经剖心以明志了。
曹操用手杖,在地上画了一副弓的形状,轻声道:“仲康开弓满月之后,又会是什么结果?”
许褚一怔,眼睛顿时亮了。
“弓拉的越满。力量也就越大……只是丞相,我担心这张弓拉的太满了,会不会断了呢?”
曹操抚掌大笑,“仲康能深思,是乃我之幸事。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中。不过……”
说到这里,曹操的脸色骤然一沉,轻声道:“袁绍,不足为虑。我现在所担心的,有两件事。”
“丞相明言。”
“一是那许昌。s子孝有时过于刚愎,我总担心他不是关羽的对手。此次刘备调集重兵,显然是对许昌志在必得。可我现在偏偏抽不出手来……若许昌有失,兖州胜也就等同于失败。”
“何不请妙才接掌?”
曹操苦笑,“我何尝不希望妙才督战?只是一来。子孝心里会有疙瘩。弄个不好还会自刎明志。他的性子我太清楚了,受不得屈辱地人。此前吕布之事。已经让他感觉到非常的难堪……再说了,妙才镇守新郑,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又怎么敢轻易的让妙才和子孝换防?”
“新郑?”
曹彭愣着脑袋道:“为何要守新郑?有什么可担心?”
曹操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自雒阳大战结束后,董这近五年的时间里,表现的太平静了吗?”
“平静,不好吗?”
曹操说:“若在以前,他平静倒是好事。可是现在……董越平静,我就越觉得不能放心。那鄙夫看上去粗鲁不堪,但实际上却是生了一颗玲珑心。他这家伙,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定是全力一击。仔细回想,鄙夫从出兵西域,占据关中开始,哪一次不是行闪电般雷霆一击?
他若是有些小动作,说不准还没事。可是往往就是在我们都忽视了他的时候,他猛然出击。
攻占关中如是,塞外一战如是,夺取汉中如是,包括在西川、在荆南,也都是这般。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若只论用兵,鄙夫不在我之下。你们想想,那家伙可是个吃亏的主儿?他在荆南地水师大败,锦帆营几乎全军覆没,却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是他没这个能力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有这个能力。他这么一动不动,反而让我感到不安……只怕,鄙夫又想要出花招了。”
许褚和曹彭听完这番话,也陷入了沉思。
“仲康,你立刻动身,前往陈留。告诉子敬,就说让他多留意京兆的关中军,一有异动,立刻抢先占领荥阳。”
曹操越想,越觉得心中不甚安宁。
许褚听令之后,立刻躬身领命,转身跨上马,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的离去。
曹操也没什么心情再观赏了,带着曹彭返回了巨野。巨野,正好是在济阴郡和山阳郡的交汇地。
如今已汇聚了十余万兵马,同时山阳太守满宠。也在源源不断的为曹操输送兵力。
曹操在府衙中,屁股还没坐稳,就见荀攸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见曹操。荀攸就大声道:“丞相,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公达,何事惊慌?”
“董,董他……遇刺了!”
这本来是一个大好的消息,可不管是说这话的人,还是听这话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如纸。
曹彭在一旁不免感到奇怪。
董遇刺了?
这不是好消息,怎么丞相和荀军师。都是这样地表情?
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看着曹荀二人,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