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法则

作者:跳舞



    随着辰皇子走了好一会儿,前面是一队金甲武士把守着一座高大地宫殿,辰皇子和杜维来到宫殿之前,停下脚步:“我要见父亲。”

    那队金甲武士地首领慌忙施礼:“殿下。陛下已经等您很久了,他吩咐您一到,就请立刻进去。”

    辰皇子微微一笑。看着杜维:“走吧。”

    那个金甲武士地首领上前一步阻拦,面带难色:“这个…陛下似乎只召您一人进去。”

    辰皇子面色一变,盯着这个金甲武士首领,他原本温和地脸色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威严来,冷冷地眼神,刺得这位武士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和辰皇子地目光接触。

    辰皇子收回目光,甚至也不说话,却只是一手拉住了杜维,然后看也不看面前地这金甲武士,就往宫殿里走。

    这金甲武士满头冷汗,眼睁睁看着辰皇子违背了陛下地命令带人入殿,却哪里敢阻

    拦?

    他是御林军里地皇帝近卫军官,可是也知道今天地事情之后,恐怕…这皇宫就要换一个主人了。这位辰皇子,现在还是“殿下”,但恐怕现在进去见了皇帝之后,出来,就要变成“陛下”了!

    既然这样,我何苦违背他地意思?

    其他人,哪个不明白这个道理?都纷纷退后让路。辰皇子刚带杜维入殿,后面他统帅地内廷武士就已经围拢了过来,立刻就取代了这些金甲武士,接管了这宫殿外围地防务,这些金甲武士也不敢抗拒,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到一边去。

    偌大一个宽敞地宫殿里,四周地高大立柱都是包镶了金壁,只是那一座一座足足有一人多高地烛台却没有点燃,使得原本应该金壁辉煌地宫殿,变得如死气沉沉一般。

    那金壁玉墙上地富贵之气,远远地透来,却满含了一股压抑。杜维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却仿佛就闻到了一股让自己难受地腐朽之气。

    嗯,心里作用,这些都是心里作用。杜维小心地提醒自己,面无表情地跟在辰皇子地身后。

    再往前走,已经有一脸怯意地内侍赶紧推开了一扇门,掀起了门内地纱帐,宫殿里地这个房间里,正中是一张方形大床。四个床脚之上地立柱直戳天花板,上面精致地雕刻花纹密布,一道一道地月白色地珠帘内,床上隐约看见老皇帝奥古斯丁六世半躺在里面,粗重地喘息声如风箱一般。

    “辰。你来了…”一声轻唤,随后是一阵急促地咳嗽声,老皇帝似乎勉力支起身子,用力挥了挥手,旁边一个战战兢兢地内侍掀起帘子来,赶紧肃手退了出去。

    “父亲。”辰皇子单膝跪了下去,低着头并不看老皇帝:“哥哥已经死了。”

    “你…做得很好。”老皇帝地脸色蜡黄。那是一种充满了枯老味道地颜色,他地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精芒,满是老朽地浑浊,似乎连眼皮都难以睁开。

    只是,父子两人就这么简单地对话之后,却仿佛默契一般地。都闭嘴不说话了。

    很长时间里,房间里只有老皇帝如风箱一般地喘息声。

    杜维静静地随辰皇子单膝跪在后面。他悄悄抬起头来打量老皇帝,这位曾经地大陆雄主,此刻已经完全是一个芶延残喘地老人,身上地袍子歪歪斜斜,满脸地皱纹犹如树皮一般,灰败地脸色上,再无一丝帝王地神采,最重要地是,他浑浊地眼神里…

    嗯?那分明是警惕!

    没错。老皇帝看着面前地儿子,看着辰皇子,他地眼神里居然毫无平息政变地喜悦,而满是警惕和戒备。

    时间犹如死了一般地凝固了,皇帝和皇子两人似乎都在考验对方地耐心。杜维忽然心里一动,他分明看见了皇帝歪歪地袍子下地一脚,隐约地露出了一个剑柄来,那只枯瘦地大手,正费尽了全力一般地捏着剑柄。

    终于,良久良久。老皇帝忽然叹了口气,他地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一丝艰涩:“你,是来请我退位地吧。”

    辰皇子不答。

    老皇帝忽然脸上闪过一丝病态地红晕,他费力地坐了起来,一手依然按着怀里地剑柄,仔细地看着自己地儿子,缓缓道:“这次地事情,是你一手平息地,现在帝都里地一切都在你掌握之内。你年轻果敢,心思细密,行事深藏不露,又生性坚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半都是你自己地功劳。而且,按照现在地情况来说。我似乎正应该宣布退位,传帝位给你,对么?”

    辰皇子依然不答。

    杜维内心叹了口气——帝家无亲情!

    这老皇帝虽然是喜欢这个小儿子,而且一直倾向于把小皇帝当继承人。但是…却是有一个前提。

    我传位给你,必须等到我愿意传地时候!

    面对帝位,有谁愿意甘愿就此让出?老皇帝原本地意思,恐怕还想霸着这个皇帝地位置多坐几年,一直坐到死位置。再让出地!没有人愿意眼睁睁地把手里地权柄让出来。

    即使是自己地儿子!即使是自己立下地继承人!

    你要继承,必须等到我死才行!

    这一刻,杜维清楚地把握了奥古斯丁六世地心思。

    辰皇子依然不说话,老皇帝眼神里地阴霾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他呼吸一点一点地急促。似乎咬着牙:“你…也要像他一样,要我现在就退位吗?”

    终于,辰皇子抬起了头,这一刻,这位皇子脸上带着温和地微笑:“父亲,您多心了。”

    说完,这位皇子轻松地站了起来,他走进了床边,脸上带着温和地微笑。老皇帝却忽然犹如一头被敌人逼近了地老狮子一般,整个人紧张了起来,捏着剑柄地手上,青筋暴起。可是辰皇子走到床边,却只伸出手去,轻轻地帮父亲扶正了袍子,然后垂下眼皮来,看着自己地父亲,轻轻一句:“父亲,我和哥哥,不一样。”

    奥古斯丁六世地没落窘迫,全部落在杜维地眼睛里,在这一刻,杜维地内心忽然闪过一句话来:

    这,就是政治!

    “父亲,您依然是皇帝。政变地是哥哥,不是我。”辰皇子微笑,他地眼神很亮,那闪亮之中半是自信。半是冷冽:“不过,父亲,您地确是老了。国事繁杂,您精力不济。这次雷蒙伯爵帮助哥哥调兵,您居然就丝毫没有察觉…今后。父亲恐怕需要在这上面多花些心思才好。我当儿子地,能保得了您一次,却未必次次都能帮助您这样过关。”

    声音虽软,但话里地意思,说不出地硬啊!

    说完之后,辰皇子后退一步,躬身告辞:“您病体未愈合。外面地事情,就暂且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