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跟掌柜的来,还是一个人来?」
「没见她带着男人一起过来,她只带着一个小婢。」
总管老实回报,心里也觉得怪异,谁曾见过末出嫁的姑娘,只带着一个小婢女就来到都是男人的韩家?她跟少爷又没有煤灼之言,也不见得有多亲近,顶多就是韩家跟燕家有合作的关系罢了,她却不顾声名的来韩家。
「好吧,请她进来。」韩独古虽觉得怪异,但她毕竟是燕舞空的表妹,爱屋及乌下,自然也不方便给他表妹难看,要不然他忙得很,可没时间接见她。
「是。」总管应了一声,去请洪芬秀进来。
◇◇◇
这次韩独古把洪芬秀看清楚了。
只见她亭亭玉立,矫美的容颜虽然因为一夜未眠而眼睛浮肿,但仍是一个美艳的女娇娃;怪不得燕舞空以为他对他表妹有兴趣,她的姿色的确秀美。
但跟燕舞空比起来,还是差上一大截。燕舞空不但姿色妍丽,还别具冷冽气质,看起来总像是不近人情,但只有韩独古知晓他外刚内柔,内心脆弱得有如刚出生的雏鸟,让人更加万般怜惜。
一想起燕舞空曾经为了他表妹而嫉妒的脸色,韩独古不禁莞尔失笑,他知道他是十分在意自己,才会嫉妒心伤。
但是全天底下,根本没有人能像燕舞空一样让他倾心的爱恋着,他之前不过是为了背后的鞭伤气气他而已,怎幺可能移情别恋?
「表小姐,请坐。」
「请你斥退旁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韩独古笑脸迎人,洪芬秀则冷淡相对,甚至还看着大厅中的总管。
客人竟要求主人斥退旁人,可说是十分无礼的事。
但韩独古微一细想,他跟洪芬秀不结怨、不往来,她今日这阵仗可能是因为燕舞空而来;要别人下去,那代表她应该已经知道燕舞空跟他之间的关系,所以不愿别人知晓他们之间的谈话。
「好吧,你们都下去。」
总管纵然觉得怪异,还是遵命退下,而洪芬秀的小婢则根本就没有进到厅里。
「洪小姐,有什幺指教?现在已无旁人,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了。」
洪芬秀见着韩独古英俊的脸庞,一股气缓缓上升。这个无耻的人,他休想她会把表哥让给他。
「我要你以后不准接近我表哥三尺之内。」
韩独古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如重石落地:「你凭什幺?而且也不可能。」
洪芬秀啪的拍桌站起,她满肚子的火,自从见了天快亮时他们两人在后院做的那些丢人的事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怒火边缘。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们燕家的奴仆,我若将此事说出来,你在商场上就再也抬不起头来。要我不说,只有一个条件,不准你再接近我表哥。」
「就算你传得满城风雨,我也不可能放弃燕舞空。」韩独古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燕舞空是他的,他不会放弃;就算是要他失去名声。
洪芬秀气得咬牙切齿,「我知道,是你这无耻的人强逼表哥跟你在一起的,你若还有点羞耻心的话,就知道我表哥不但不喜欢你,而且根本是痛恨你,要不然他不会在五年前把你给打得半死。」
韩独古忽然大笑了起来。
洪芬秀气急败坏,「你笑什幺?」
韩独古拿起茶杯喝水,「我笑你一点也不了解舞,竟还大剌剠的来我这里要我放弃舞,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别在这儿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我很了解我表哥,比任何人都了解。」洪芬秀大吼。
她与他相处了二年,若说这世上有人了解燕舞空,一定非她莫属。
「你了解他什幺?你只知道他外表端秀,行事正经,你了解他的缺点,但你知道他的心事,你能捉摸他的个性吗?」
「当然能。」洪芬秀眼眶热红,她绝不会输给韩独古的。
「哼,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是你依自己的喜好幻想燕舞空所有的一切,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软弱、恐惧跟无人能比的自尊。」
顿了下,韩独古严厉地道:「你以为我能强迫燕舞空跟我在一起吗?他就算失去家产、沦为乞丐,也不会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去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他跟痛恨的人发生亲密的关系,他宁可自尽身亡。」
洪芬秀气怒攻心,她绝对不许燕舞空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在一起。「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我只要你远离表哥。」
「口口声声要我远离燕舞空,一副全天下只有你了解他的样子。」韩独古怒斥道:「你根本就只爱你自己,而不爱燕舞空,若是你爱他,怎幺会看不出来他有多爱我?你真自私!」
「是,我是自私,但是你忘了一点,你跟表哥都是男人,怎敢把情爱二字放在嘴边!你若不放弃,我就要你名声扫地,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不是什幺江南来的韩少爷,而是我燕家最低贱的奴仆。」
韩独古不屑与她一般见识,「随便你,我说过了,我不会放弃舞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不配得到他,只要我知道舞爱我,我就能禁得起任何打击。你若不怕消息传开后,舞会为我伤心难过,尽可去传。」
「表哥只是一时迷惑,我这样做是对的,只有这样他才能脱离你的魔掌,你就等著名声一败涂地吧!」话落,洪芬秀转身走了出去。
韩独古没理会她的威胁跟自以为是。
◇◇◇
隔日,京城里四处贴满了纸张,纸张上写的全都是韩独古的身世。
从他是一个被父母弃养、年龄不详的孤儿,到他在燕家做着低贱的劳役工作,以及五年前犯下大错,让燕舞空把他鞭打一顿弃之雪地的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幺大的事立刻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燕舞空隔了半日才知道消息,他要人撕下纸张,送到他这里来。
一见纸张内容,他立刻满脸发白,往韩宅赶去。
知道这秘密的人很少,他深恐韩独古会以为是他做的。
五年前他失去过他,五年后他不能再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