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番外)

作者:非天夜翔



    那日子枯燥得简直令人发指,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数学公式和一堆完全看不懂的英语简直就像……蒙烽实在不愿意再想起了。

    然而那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涯,却隐约又有种令蒙烽无法忘记的暧昧与魔力,似乎每次发布年级排名时垫底的嘲笑感,令人看得想去撞墙的教科书与练习册上,鸡飞狗跳的字,词不达意的作文字里行间中,藏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浪漫在里头。

    蒙烽适应了不开灯的宿舍夜晚,抬眼时看见刘砚带着笑意的双眼。

    “你记得么。”蒙烽坐在床边用毛巾抹干脚上的水,认真地说:“读高三那会。”

    “读高三那会怎么了。”刘砚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

    蒙烽:“小考进步十名……”

    刘砚马上道:“别说了,我要睡觉了。”

    蒙烽:“就可以和你接吻,抱着你睡觉。”

    刘砚:“你怎么还记得?够了。”

    蒙烽:“大考进步二十名以上,不包括二十名……可以和你干一炮……”

    刘砚:“……”

    蒙烽:“进了年级前十,你说每天晚上随便我干……”

    刘砚:“谁没有过个把黑历史?再聪明的人也有中二的时候,我还不是想督促你学习,念同个大学……”

    蒙烽:“哟呵!所以我拼了命地学习,就是为了能多睡你几次,当初我怎么就这么白痴,这么蠢,会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条件动心?那紧张的哟,光等着周五下午的测试……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

    刘砚反唇相讥:“是啊,你怎么这么蠢呢,直到现在还是朽木不可雕,明明念书是你自己的事,搞得我还得用……”

    蒙烽:“用什么来发奖励?”

    刘砚:“你够了,再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蒙烽也不脱裤子,便那么躺在被子上,抬头望着窗外漫天繁星,璀璨银河,又道:“你给我解释数学题总是不耐烦,我还记得你说sin和cos的那会……”

    刘砚道:“我已经很耐烦了,亲。”

    蒙烽怒吼道:“但是你明明就说错了!那道题你自己也不会!”

    刘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蒙烽:“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我不会念书,但没有了我……”

    刘砚:“啊哈,原来这才是今天的真正话题,你想听点什么吗?不如我表达一下对你的崇拜?”

    蒙烽:“你总是这么强势,我总是被你码着欺负,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像隔壁的小明那样?我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就不值得你崇拜?”

    刘砚诚恳道:“我实在是崇拜得你五体投地。”

    蒙烽嗤之以鼻:“我保护了你这么久,你连一句谢谢也不说,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刘砚:“哦,谢谢。”

    蒙烽道:“你看,说谢谢的时候也……”

    刘砚:“你保护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你爱我,我也爱你,你除了保护我,还想保护谁?我除了让你保护,还会愿意跟着谁?像张岷他们那样,其中有一个活着另一个也活着,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毫无意义,这种事情还要说谢谢?决明什么时候对张岷说谢谢了?”

    蒙烽语塞。

    “很好,你终于承认爱我了……”蒙烽道:“这次不是开玩笑了。”

    刘砚话锋一转:“但相爱就一定得在一起么?”

    蒙烽道:“那不重要,我想我现在有资格了。”

    刘砚:“有什么资格。”

    蒙烽:“干你的资格。”

    刘砚:“你最好速战速决,不然待会林木森又来了。”

    蒙烽怒道:“他再来,我会一枪打爆他的头!”

    房中长久的静谧,刘砚道:“怎么了?”

    蒙烽道:“什么怎么了?”

    刘砚:“你不是要过来的吗?”

    蒙烽:“为什么你不过来。”

    蒙烽正想起身时,刘砚却过来了,他穿着背心和三角裤,跨坐在蒙烽的腰间,解开他的迷彩军裤。

    二人彼此注视,刘砚忽然道:“你很紧张。”

    蒙烽又被戳中了死穴,怒吼一声粗暴地把刘砚按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拉灯)

    一切终于告一段落,那场秋雨后,天气逐渐转凉,翌日刘砚让人把工作台搬到中庭的梧桐树下,就着满庭黄叶开始改装枪械。

    六把AK步枪交到他的手里,刘砚要负责把它们改装成练习用枪。

    他拆了其中一把,记录零件图纸,陷入了漫长而全神贯注的思索之中。

    决明不用在房间里躲着了,林木森只见了他一面,恰到好处地表达出对他的喜爱,却没有表示过度的热情,仿佛生怕触了张岷的霉头——他听过部下汇报,丝毫不怀疑张岷有能用狙击枪隔着百步远,从天台上狙爆他脑袋的本事。林木森想了又想,要怎么给决明找一份既有事做,又不至于太累的活儿,最后让决明去帮厨。

    蒙烽和张岷则依旧负责巡逻,作为带回武器的奖励,每人得到了一包烟,一瓶轩尼诗的XO。

    当天中午,外面一声枪响,被张岷注射过血清的人,有一个变成丧尸了。

    刘砚出去看过,叹了口气,再看王晖,他的情况也很糟,已经无法行动,腰部的伤口朝着全身开始溃烂。

    张岷坐在石头上,双眼通红,盯着河水不吭声。

    “没有用。”张岷说:“血清没有效果。”

    刘砚说;“你尽力了。”

    张岷沉默点头,又问:“是不是剂量不足?”

    刘砚说:“你再放血会死的,别想了。晚上我找方师姐问问。”

    张岷叹了口气,双手十指交扣,揉了揉眉毛与鼻子,说:“有的时候,给人一个生还的希望,却又让这种希望破灭,显得很残忍。”

    刘砚笑了笑,道:“不尝试一下,你又怎么知道呢?去找决明,他才是最需要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