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桃花山 一线天小道 日/外
鬼子挤在一起，却没有死伤。
军曹：尽量散开！
少尉：（看天上流弹）算了，不必！
21-2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齐志武观察敌情，笑。
于副官：有什么可笑的？
齐志武：你们就这么打仗？
于副官：那你想怎么打？
齐志武：军官都是干什么吃的？畏战、怯战者杀无赦，这道理你不懂吗？
于副官为难。
齐志武：（冲于副官冷笑）算了，也指望不上你，老九，把鬼子士气给我打下去！
贼九：老齐，先把我忘了吧。
齐志武：哦对，瞧我这记性。李四，你来！
齐志武跑出，冲上阵地。
李娴淑起身，抓起狙击步枪。
于副官：（对李娴淑）你要干什么？
李娴淑：军人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于副官：不行，你不能上阵！
李娴淑：闪开！（勾住手榴弹拉弦）
于副官：好吧，就在这打，行吗？别让我为难。
李娴淑走到瞭望口前，举枪。
21-3 桃花山 一线天小道 日/外
机枪手被爆头，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望着尸体，日军紧张。
少尉：隐蔽！
日军卧倒、找掩体。
21-4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于副官：一枪爆头？（看李娴淑，惊讶）
李娴淑闪身换弹。
贼九：多远？
副官：一百五。
贼九：妹儿啊，还能牛点不？
李娴淑：没问题。
换左侧瞭望口，举枪。
21-5 桃花山 一线天后 日/外
日军回撤。
少尉：打掉地堡！
掷弹筒兵装药，被爆头。
日军恐惧。
少尉：快去叫中佐！
通讯兵：了解！
没跑几步，通讯兵被一枪撞出。
21-6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副官：二百六十米，漂亮！
贼九：转移！
李娴淑端枪移动到右瞭望口，仇恨表情。
21-7 桃花山 一线天后 日/外
树干被击穿，军曹甩出。
少尉躲到树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怔怔看枪眼，恐惧。
日军：小心！
少尉要转移，子弹打在他脚前，停顿后再次转移，再次被曳光逼回。
少尉骂句“巴嘎”
21-8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副官：哎？别玩啊？赶快弄死他！
李娴淑：（移位，换弹）过瘾呐！
贼九：子弹不要钱吗？
李娴淑：要不你来？
贼九：我......（看伤口）算了！
21-9 桃花山 一线天后 日/外
少尉紧张得死去活来。
日军：发信号！
信号弹升空。
21-10 桃花山 白石滩 日/外
真田、长泽看信号弹。
长泽：糟糕，他们有神枪手！
真田：撤退！
通讯兵：了解！
长泽使用观测仪。
21-11 观测仪视野 日/外
日军退下。
少尉刚要动，又被曳光逼回，吓得浑身颤抖，
视野移动，扫视阵地一圈，在地堡处发现狙击镜反光。
切换焦距，确认是狙击步枪。
21-12 桃花山 白石滩 日/外
长泽：九九式！
真田：锁定！
长泽：了解！
观测。
21-13 桃花山 一线天后 日/外
子弹穿透树干，打在少尉腿上。
少尉倒地哀号。
少尉：支那人，打死我吧！
21-14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闪到墙后，瞑目静气。
副官：（观测）完，干崩溃了。（看李娴淑）你就不能一枪打死他？
贼九：（想到什么，点头）明白了。
同李娴淑对视，李娴淑微笑。
21-15 桃花山 一线天后 日/外
少尉边向旧工事匍匐，边回头望地堡，表情恐惧。
子弹打在身边。
少尉加快爬行速度。
子弹再次打偏。
少尉痛哭流涕。
21-16 桃花山 白石滩 日/外
长泽：（观测中）三百米，打偏......中佐，他是外行。
真田：确定吗？
长泽：补射也没中。
真田：（点头）上面有死角吗？
长泽：有！
真田：找射位！
长泽：明了！
21-17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副官：（对李娴淑）你都浪费几发子弹了？
李娴淑：（微笑）是吗？
贼九：别管她，让她打。
副官：嗯？
21-18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在前，跑下工事斜坡。
长泽：五百米，中佐，视野开阔！
真田：测风！
长泽：了解！
计算。
少尉还在爬动。
真田欲上前接应，突然一愣，脸色骤变。
真田：不好！
21-19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快速举枪，对准射孔。
副官：你还玩？
21-20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隐蔽！（藏进单人掩体）
长泽跟进。
长泽：怎么啦？
真田：（指身后）没救了。
少尉被击毙。
掩体周围是开阔地
长泽：他使诈！（惊慌）这里也不安全......
21-21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瞄准。
贼九：（对副官）乱放枪，那是忽悠真田，把他引过来干掉。
副官：啊？
看李娴淑，惊讶。
李娴淑：可惜，还是被他识破了。
21-22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野狼沟迫击炮阵地，离他多远？
长泽回想。
【插入】：掷弹筒兵后仰，八九式掷弹筒对空垂直。
榴弹拖着青烟升空。
21-23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长泽：四百米......
真田：四百米能一枪爆头，他三百米会打偏？
长泽：（冒汗）怎么办？
真田：（看坡顶）烟弹掩护！
长泽苦笑。
真田：没带？
长泽点头。
真田：（紧张）那就动不了了......
21-24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贼九：五百米有把握吗？
李娴淑：把握不大。
贼九：真田这鳖犊子，太他妈鬼了。
副官：现在怎办？
贼九：（对李娴淑）不要轻易开枪，一开枪，他就能猜出你实力。
副官：继续忽悠？
贼九：对。
21-25 观测仪视野 日/外
射孔中，枪口很稳。
21-26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放下观测镜，长泽坐到真田身边，胸口起伏不定。
真田：镇定。
长泽：信号弹也没带，无法请求增援。
真田：（咬牙）判断他实力！
长泽：有必要吗？
真田：有，因为他不是山贼。
21-27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指尖在扳机上弹动，显得很轻松。
贼九：不许瞎得瑟。
李娴淑：（低声）别给我施加压力。
贼九：记住啊，不能用手腕搂扳机，你们女人玩枪，最容易犯这毛病……
李娴淑：你烦不烦？
贼九闭嘴。
李娴淑舔嘴唇。
21-28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用枪托举钢盔送出掩体。
21-29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他在试探我。
贼九：确定吗？
李娴淑：枪口下，你敢随便伸脑袋吗？
贼九：那就别理他。
李娴淑：拖？
贼九：就这么办。
李娴淑：给我搬个凳子吧，站酸了。
副官推过桌子。
李娴淑入座。
贼九：打黑枪还臭讲究，唉......
李娴淑：你希望我枪口乱抖吗？
贼九：也是。
李娴淑：那就闭嘴。
21-30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放下钢盔）很有经验，没上当。
长泽：（观测）枪口抖了几下。
真田：换体位了？（略一沉思，微笑）很好。
长泽看真田。
真田：这说明，他训练度不够。
21-31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离开狙击镜，眨眼，稳定心神。
贼九：糟了。
副官看贼九。
贼九：她没盯过香火，长时间瞄准，精神头容易分散。
副官：（紧张）会有什么麻烦？
贼九：下次枪口再动，真田就会反击。（对李娴淑）你要没把握打掉他，他肯定一枪挂掉你。
李娴淑呼吸急促。
贼九：稳下来！
李娴淑：不行，难。
贼九苦思。
21-32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长泽：（观测）动了！
真田起身，举枪射击。
21-33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躲在射孔下，轻轻拽动步枪。
子弹穿过射孔，击打在对面墙体。
贼九：还击！
起身扣动扳机，李娴淑换位，揉着肩，痛得倒吸凉气。
副官观察效果，没言语。
贼九：咋样了？
副官没说话。
贼九：说话呀！
副官：自己看吧。
贼九勉强起身，接过望远镜。
21-34 望远镜视野 日/外
单人掩体一切如故。
21-35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贼九：（哭丧着脸）露底了。
李娴淑伸舌头，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不安地看贼九。
齐志武：（跑进、瞪李娴淑）你行啊？没看出来啊？有胆有识啊？
李娴淑：（尴尬笑）嘿嘿，别挖苦我了，人家知道错了……
齐志武：错了？你李四念过大书，错得了吗？
贼九：老齐，说几句，差不多就行啦，李四再不对，那也是自家人，别让外人看笑话。
齐志武：（瞧贼九，不解）哎？我说李四不对了吗？
贼九：那你啥意思？
21-36 桃花山 残垣 日/外
真田、长泽惊愕，真田揉着手腕。
二人一侧几米处，狙击步枪躺在地上，枪管、护木之间嵌着子弹。
【插入子弹特写】：子弹冲出李娴淑枪管，呼啸旋转，左侧迂回逼近单人掩体。
真田做换弹姿势，弹壳跳出枪膛，在空中静止悬浮。
子弹击中枪管、护木之间。
步枪脱手。
21-37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他的实力，重新评估吧。
长泽：（看步枪）这还怎么打？
21-38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齐志武：（对李娴淑）行啊你！了不得呀！大口径缩头炮啊！
李娴淑吃吃笑，偷眼看贼九。
齐志武点李娴淑。
齐志武：你，记住啦，今后哪也别去，生是咱六连的人，死是咱六连的鬼，就这么定了。
李娴淑：哎，我是女的，怎么下连队？
齐志武：甭跟我打马虎眼，这事儿好办，弄个特批，给咱六连当媳妇！（意味深长看贼九）
李娴淑眯眯笑。
贼九：（对齐志武）哎老齐，你啥意思？
齐志武笑着离去。
贼九：（对李娴淑）不他啥意思？
李娴淑：自己想吧。（继续瞄准）
贼九：想什么呀？瞎猫碰死耗子，就你这枪法，还想在六连混？老齐他啥眼神？
李娴淑：（得意）不管怎么说，战术目的达到了，呵呵，什么叫天赋，学着点吧？
贼九苦笑，无语。
21-39 桃花山 单人掩体 日/外
真田、长泽躲在掩体后，紧张看天色。
真田：天黑就好办了。
长泽：怎么还不黑？
呼啸传来，炮弹砸落，尘烟四起。
真田：（意识到什么）好机会，快撤！
二人借烟雾掩护，跑向工事。
21-40 桃花山 地堡 日/内
李娴淑摇头，面带遗憾放下枪。
贼九：（观测）谁呀这是？咋净帮倒忙？
副官：（观测，惊喜）晋造13式？团座，是团座！
贼九：完，搅屎棍子来了。
李娴淑没吭声，想着什么。
21-41 桃花山 白石滩 日/外
在接应部队掩护下，真田、长泽跑进掩体。
日军与国民党军对射。
真田指挥战斗。
突然，日军侧后响起枪声。
真田：怎么回事？
长泽：（看侧后）八路，是八路！
真田：八路怎么会来？
通讯兵跑步上前。
通讯兵：报告，桃花村失守！
长泽：（大惊）什么？
真田：八嘎......
长泽：中佐，怎么办？
真田：（犹豫一下）撤！
长泽：明了！
21-42 桃花山 崖顶 日/外
齐志武把贼九背出地堡，李娴淑在一旁陪护。
国军将武工队员押出山洞。
贼九：（对李娴淑）都不用猜，就知道小白脸肯定奔你来。
李娴淑：闭嘴，再敢提他，我就跟你绝交！
贼九：好好好，你厉害，我怕了还不成？
李娴淑不理贼九。
贼九：哎，真生气啦？
李娴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懒得理你。
贼九：哥跟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啊。
李娴淑“哼”了一声。
贼九：嘿嘿，咱俩谁跟谁呀？是不？一块上过房，一块爬过树，一块堵烟囱……
李娴淑：还腆脸说呢，你堵的是我家烟囱。
贼九：谁让你爹往死了削我？
李娴淑瞪贼九。
贼九讪笑。
李娴淑：（想到什么）三哥，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
贼九：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李娴淑：我就想听你心里话。
贼九：（迟疑）那还用说？哥就你一个妹儿，你要有个好歹，哥不得哭一辈子？
李娴淑：那嫂子呢？嫂子不在了，你能难过多久？
贼九：（犹豫）不知道，我……（一愣）哎？扯那么远干啥？
李娴淑：（欣慰）三哥，在你心里，我其实很重要，对吗？
贼九：不是，你可别瞎猜，我……
李娴淑：（开心）不用解释了，“一辈子”和“不知道”，嗯！我懂的。
贼九：（怔怔地）你懂啥了？
21-43 桃花山 白石滩 日/外
八路军、国军夹击日军。
真田、长泽率日军杀出重围。
21-44 桃花山 崖顶 日/外
在卫队保护下，郭闻志登上崖顶。
郭闻志：娴淑，娴淑，你没事吧？
李娴淑不理郭闻志。
齐志武：（低声，冷笑）不问伤亡问红妆，了不起啊......
郭闻志发现贼九等人。
郭闻志：（指武工队，冲副官）怎回事儿？为什么不下枪？
副官：这......（苦笑）
贼九眯眯笑。
郭闻志：（点贼九）不用得意，这回，我看你能绑谁？来人，把他毙了！
贼九举起花口撸子，对准李娴淑。
郭闻志：（害怕）别冲动，别冲动，我错了，您高抬贵手。
贼九冷笑。
郭闻志：要不您冲我来，行吗？
贼九：别给我整事，听明白没有？（放下枪）
郭闻志：是是是。
副官：团座，为什么不下枪，您知道了吧？
郭闻志点头，脸色铁青。
李娴淑斜乜贼九，生气。
阎国鸣带人步入阵地。
阎国鸣：咋回事儿？谁想下我们的枪？
武工队群体看阎国鸣，惊喜。
齐志武：团长？
冲部下打手势，阎国鸣来到郭闻志面前。
阎国鸣：郭团长，久违了。
郭闻志不理阎国鸣。
阎国鸣：感谢您对我部下施以援手，阎某谢过了。
郭闻志看李娴淑，表情伤感。
阎国鸣：郭团长？郭团长？
郭闻志：（哽咽）娴淑，他拿枪指你，对你一点都不好。（流泪）
李娴淑：可他不会当汉奸。
郭闻志：（痛苦）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众人惊愕。
齐志武：（对阎国鸣）姓郭的没事吧？什么场合干什么，他不懂吗？
阎国鸣：算了吧，都憋屈成那样了，还说啥？（看众人）赶紧走吧！
齐志武冲部下使眼色，众人起身，站回八路序列。
贼九：（瞪郭闻志）小白脸，你给我记着，我老婆的账，咱迟早得算！
郭闻志：（冲贼九，冷笑）是吗？那我老婆的账，咱也得算算了。
二人对视，表情凶狠。
阎国鸣：老九！别给我惹事儿！
21-45 桃花村 民居 夜/内
武工队员集中落座。
贼九靠着柱子，同李娴淑坐在一起，谁也不理谁。
阎国鸣：（对贼九）我要不拦着，你得干了那姓郭的，对吧？
贼九：没错！（流泪）娶个媳妇容易么？爬了多少墙头，蹲了多少大牢？可他手指一勾，就把啥都毁了。你说，我不干他干谁？
阎国鸣伤感、沉默。
齐志武：哎呀.......男人翻脸，就为两个，要么为利，要么为情。
阎国鸣：（对齐志武）少说两句！
齐志武讪笑。
阎国鸣：（点贼九）这件事先放放，我问你，拿同志的命去要挟别人，谁给你这权利了？
贼九起身，掏出花口撸子对准自己太阳穴。
李娴淑：（惊叫）三哥！
阎国鸣/齐志武：老九！
群体：排长！
贼九扣扳机，枪没响。
众人吓一跳。
贼九把枪丢还给李娴淑。
阎国鸣：（点贼九，咬牙切齿）该去哪，还用我提醒不？
贼九点头，解下武装带交给战士，起身准备离去。
李娴淑：（流泪）团长，三哥这么做，是我的主意。
贼九：李四！
阎国鸣愣住。
李娴淑：（对贼九）说实话也不行么？
贼九：李四！别让哥背负太多。
张三、李四对视。
阎国鸣：（怔怔地）你俩搞什么？
21-46 桃花村 团指 夜/内
老焦翻阅文件。
阎国鸣走进。
老焦：（放下文件）听说那货又进去了，是么？
阎国鸣：我真希望他一辈子别出来。
老焦：心里话么？
阎国鸣不语。
老焦：（起身倒水）消消气儿，不就是报个私仇么？用不着上火。
阎国鸣：（接杯）我是担心他一冲动，把形势给搞乱了。
老焦点头。
阎国鸣：（气、笑）你别说，要不是他拖住真田，逼得鬼子抽兵，这桃花村啊，还真未必能攻下来。
老焦：这就是刺头作用。把他放到武工队，现在看来是对的，为此，老首长连说三声好。
阎国鸣：（喝水）哎，那下一步，是不是该打张庄了？
老焦：一鼓作气，趁胜追击。
阎国鸣：这回把他放哪？
老焦：（思索）唉......头痛啊。
21-47 桃花村 农舍 夜/内
齐志武推门走进。
贼九靠墙角休息。
齐志武：老九啊，又蹲墙角了，呵呵！
贼九：说啥呢？（起身）
齐志武：行啦，行啦，就在那待着吧，从今往后，所有墙角都归你。
白齐志武一眼，贼九耷拉脑袋想心事。
齐志武：跟你开玩笑呢，别闹情绪啊？
贼九：没有。（继续想）
齐志武：哎？怎么啦？你也会犯愁？
贼九：（犹豫）也没啥了……哎对了，李四咋样？
齐志武：一提你就蹦，现在还没消气。
贼九：不是，这不能怪我，是她让我绑的。
齐志武：那你就真绑？女人心，你到底懂不懂？
贼九无语。
齐志武：哎？咋又关心起李四了？
贼九：嗨！我不是她哥么，随口问问。
齐志武：那以前咋不随口问？
贼九：瞎说啥？我就问了，你能把我咋地？处分，还是枪毙？
齐志武：跟我还扯？老九，你这事办得不仗义。
贼九没吭声。
齐志武：哎呀.......以前呐，你张口闭口“小寡妇”，现在呢，又把李四挂嘴边了。说吧，这回是爬墙，还是上房？
贼九：不是，我……
齐志武：行啦，你也别解释了，一会儿啊，我豁出去不睡，就听你梦话里喊谁？
贼九不安。
21-48 张庄 民居 夜/内
日军翻箱倒柜搜查。
21-49 张庄 杨巧儿卧室 夜/内
屋里有被烧过的痕迹。
一块毯子铺在炕上。
真田坐在炕头苦思冥想。
长泽一旁小心伺候。
真田：这么大一笔货，不可能都带走。
长泽：中佐，您别急，慢慢来。
真田：（摇头）没时间了，我敢断言，八路进攻张庄，肯定迫在眉睫。
长泽噤声。
真田：在满洲，我处决个通匪分子，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财物。（起身）今天情况，跟当时极为相似。
21-50 桃花村 民居 夜/内
李娴淑、绫织羽睡在一起。
绫织羽：李羌，藏的东西，不会被发现吧？
李娴淑：不是我小瞧真田，让他慢慢找吧，呵呵，藏东西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找东西的人，帮你抹掉痕迹。
绫织羽：原来，你早就算准他们会放火。
李娴淑：鬼子杀人放火，这不很正常？不利用一下，我都对不起自己。
绫织羽无语。
李娴淑：我是说鬼子，你别往心里去。
绫织羽：不会的。
李娴淑：哎，以后有什么打算？
绫织羽：走一步看一步吧，（叹息）唉......日本，我是回不去了。
李娴淑：那就留下来。
绫织羽：留下来，你们能把我当中国人吗？
李娴淑没说话。
绫织羽：有些结果，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李娴淑：日本人就这点不好，什么话都往心里搁，不愿意跟别人讲。
绫织羽：那你呢，你会跟他说心事吗？
李娴淑：我已经跟他说了，可他却不愿意往心里搁。
21-51 桃花村 农舍 日/内
齐志武醒来，起身抻个懒腰。
扭头，发现贼九顶着黑眼圈呆坐。
齐志武：哎？怎么了这是？
仔细打量贼九，意识到什么。
齐志武：别告诉我，你一宿没睡？
贼九点头。
齐志武：（哭笑不得）嗨！你可真二，我说听梦话，那是逗你玩呢。
贼九：啊？
齐志武：啊什么呀？谁能整宿不睡，陪你扯这咸淡？
贼九：你早说呀！（倒头睡觉）
齐志武笑得快不行了。
贼九：（恼怒）哎，笑够没有？还让不让人睡？
齐志武：（憋住笑）睡啥呀？ 李四一会儿就来了。
贼九：（怯怯）她来干啥？
齐志武：你不换药？
贼九：（犹豫）让母鬼子帮我换，行吗？
齐志武：呀，真跟李四掰啦？
贼九没吭声。
齐志武：哎，忽悠国民党之前，你俩到底说啥了？
贼九沉默。
21-52 张庄 村口 日/外
日军撤出张庄。
八路军进入张庄。
21-53 张庄 团指 日/内
老焦、阎国鸣看地图。
老焦：奇怪呀，鬼子怎么不抵抗？这不像他们作风啊？
阎国鸣：派武工队摸摸情况。
老焦：好吧。
抓电话。
阎国鸣：哎？等等。
老焦：怎么啦？
阎国鸣：鬼子往哪撤？
老焦：北驿。
阎国鸣：为什么不回兆阳？难道......县城不要了？
老焦：这......
21-54 北驿 火车站 日/外
站台上挤满日军。
军官：（用喇叭筒喊）投毒队左侧集结，纵火队右侧集结，其余的跟我走！
日军集结、上车。
偷窥、围观的中国百姓被日本宪兵当场射杀。
21-55 张庄 团指 日/内
齐志武向老焦、阎国鸣汇报情况。
齐志武：鬼子见人就杀，车站根本进不去。
阎国鸣：不让进站？莫非......站内有秘密？
齐志武：（点头）我想也是。
老焦：不能再犹豫了，我马上联系内线，让他们尽快摸查情况。
阎国鸣：好吧。
老焦离去。
阎国鸣：（想到什么）这件事，那两位怎么看？
齐志武：哪两位？
阎国鸣：明知故问。
齐志武：（笑）还看啥？他俩都不说话了。
阎国鸣：（一愣）哎？咋回事？
齐志武：我也不清楚。
阎国鸣：你这教导员干什么吃的？
齐志武：就知道您得训我，可这事，我是真不清楚。
阎国鸣：了解过吗？
齐志武：试探接触过，不好使，人俩防我跟防贼似的。
阎国鸣：麻烦了，这是搞fen.lie啊......（对齐志武）你去，把老九给我叫来。
齐志武摇头。
阎国鸣：又怎么啦？
齐志武：您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21-56 张庄 坟地 日/外
杨巧儿、赵辰墓中间放着铺盖卷。
贼九系带血孝带睡在铺盖上，眼角挂泪，一旁放着空酒瓶。
阎国鸣、齐志武走近。
阎国鸣：哎？他咋睡这？
齐志武：一直在这睡，谁劝都不好使。
阎国鸣：这货呀，（点贼九）把他给我弄醒！
齐志武：是！
推贼九。
贼九悠悠醒来。
阎国鸣：老九，又闹啥幺蛾子？这是睡觉的地吗？
贼九：（看众人，哭泣）团长，我想连长，想战友，想老婆！
阎国鸣唏嘘。
贼九：狗日的小白脸，天杀的小鬼子。（抹泪）
阎国鸣：（平复激动）行啦，回去再说。
贼九：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
搂杨巧儿墓碑。
贼九：这是我家。
阎国鸣：不你这货......唉！
齐志武：团长，没事儿，回头我来陪他。
阎国鸣：嗯？
齐志武：不管生死，咱都一块陪了，万一能梦见老战友，还可以说说话。
贼九：我也这么想。
阎国鸣：不你这脑子......
李娴淑拎篮子走来。
盯着李娴淑，齐志武捅阎国鸣。
阎国鸣：又怎么啦？（看李娴淑，一愣）哎？这还有起哄的？
齐志武：哦，忘说了，李四也时常过来。
阎国鸣：你不是说，他俩不说话么？
齐志武：是啊，只见面，不说话。
李娴淑上前，冲首长敬礼。
阎国鸣：（看篮子）这怎个意思？
李娴淑：（瞥贼九）给他送饭。
阎国鸣：哎？老九，睡坟头还有专人伺候，你这待遇比我强啊？
贼九没吭声。
李娴淑：他悼念战友亡妻，可把别人折腾苦了。
阎国鸣：怎么，给你添麻烦了？
李娴淑：还用问？一日三餐，我得来回折腾三趟，辛苦点不要紧，关键是人家不领情，整天气我。
阎国鸣：怎么气你？
李娴淑：叫我给他当徒弟。
齐志武：不老九，你这玩的哪一出？
贼九没说话。
李娴淑：瞧瞧，他就这样，一来劲谁都不理，整得像我欠他的。
贼九蒙被罩头。
李娴淑：（恨恨地）闹吧！把我闹死，你也省心了。
阎国鸣：李四，可别这么说话，他毕竟是你哥。
李娴淑：我哥？（苦笑，摇头）算了吧，咱够不上。（看天）唉......老天也是，下场雨很难吗？他想见小寡妇，就不能送送他？
阎国鸣、齐志武对视。
阎国鸣：完，张三、李四要分家。
21-57 清溪镇 外宅东厢 日/内
留声机播放着感伤乐曲。
郭闻志倒在炕上，郁郁寡欢。
小红：还没缓过来？
郭闻志：山贼对她一点都不好。（落泪）
小红：（叹息）唉......爱美人不爱江山，你就不能改改这毛病？
郭闻志：难呐......（握住小红的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副官声音：报告！
郭闻志：有事明天说！
小红：（皱眉）叫他进来。
郭闻志看小红。
小红：这是你自家产业，拖得起么？
郭闻志：进来吧！（低声）帮我打理。（闭目养神）
小红摇头。
副官走进。
小红：什么事儿？
副官：鬼子屯兵北驿，有消息说，是要攻打我们。
郭闻志起身，额头见汗。
副官：团座，您看......
郭闻志：坏了，一定是来报复的，早知如此，唉！就不该跟他们开战。
小红皱眉。
郭闻志：这可怎么办？
小红：（摇头）没那么简单。
副官、郭闻志看小红。
小红：想报复咱们，干嘛去北驿集结？北驿、清溪镇之间，难道是一马平川？
副官：（恍然）对呀，那不成了先打八路，后打我们？
小红：他跟八路交火了？
副官：没有，奇怪的是，还主动让出了张庄。
小红：（皱眉）鬼子会怕八路？
副官：我想也不至于。
小红：（想到什么）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想获得更大利益。
郭闻志：什么？
小红：北驿通哪？
郭闻志：冀中。
副官：明白了，那里八路不下六万，直接威胁着北平。
21-58 张庄 会议室 日/内
老焦、阎国鸣交代任务。
齐志武、贼九、李娴淑在场。
贼九、李娴淑隔得很远。
阎国鸣：鬼子在冀中发动大规模扫荡，目前形式对我方极其不利，两万余我军危在旦夕，必须马上突围。
齐志武：我们该怎么做？
老焦：驻兆阳的108联队也要参战，我们的任务是，想方设法拖住它，不让它参战，为突围部队减轻压力。
齐志武：好吧，我去扒铁路、炸隧道。
老焦：这活不用你干，你们另有任务。
齐志武笑了笑。
阎国鸣：好了，都回去准备吧，哎，老九留一下。
李娴淑头也不回离去，出门前，齐志武看贼九一眼。
阎国鸣、老焦打量贼九。
贼九不安。
老焦：听说，你现在跟鬼走得挺近，有这回事吗？
贼九：（犹豫）有，可我没耽误作训。
老焦：别解释了，说吧，在一线天，跟李四怎么啦？
贼九：没......没咋地。
老焦：瞧瞧，嘴都拌蒜了，还在这死撑。
阎国鸣：老九，你信不信，我都不用问，就知道你犯啥邪了？
贼九：我......我......我......
阎国鸣：你什么呀？不就亲过李四吗？大不了监狱一待，这算啥，对不？家常便饭嘛。
贼九解武装带，垂头丧气，伸双手示意上铐。
老焦：干嘛呀？
贼九：送我进去啊？
老焦：说过要关你吗？
贼九：妈呀，我都习惯了。
阎国鸣：回去坐好！
贼九入座，不敢抬头。
阎国鸣：你说你哈，一老爷们，敢做不敢当，非用死人来掩盖脆弱。（点贼九）行啦，以后出门，别说是我部下，跟你丢不起这人。
贼九：我错了，真的错了，当时啊，这脑子也不清醒，就觉得李四像我媳妇，结果鬼迷心窍，就......就......
老焦：要不是你俩关系特殊，今天，（点桌面）咱就不会在这谈了。
21-59 兆阳 城门口 日/外
于副官便装上前，把证件交给马武。
马武打量于副官。
马武：过来走亲戚？
于副官：是。
马武：（把证件丢还）进去吧。
于副官行礼，入城。
马武目送于副官。
21-60 张庄 团指 日/内
贼九抹汗。
阎国鸣：说吧，你什么打算？
贼九：我......我......我......
老焦：（扭脸，不耐烦）太磨叽了，实话跟你说吧，李四有特批，你自己看着办。
贼九：特批？她咋弄来的？
老焦：这不用你管，就说你什么意见。
贼九：不行，不行，我已经对不住老婆了，不能再犯错。
阎国鸣：你犯的错还少啊？
贼九：可这回不一样，我一直拿李四当妹妹，真要娶她，我......我配不上人家。
阎国鸣：得了便宜还买乖，真想一脚踢死你。
老焦：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一路人，别进一家门？
贼九拼命点头。
阎国鸣：那你还跟人家......那什么？
贼九：我......我......
阎国鸣：行啦！我就要你一句话，该不该给她一个交代？
贼九：我......我......
阎国鸣：痛快说！我哪有时间跟你扯？
贼九哭丧着脸。.
老焦：老九啊，小杨是不错，可你俩真没缘分。至于李四，我不多说了，要没她，你还能坐在这？早就生蛆了。
贼九捂住脸。
老焦：原本，我不想干涉你的事儿，可我是真看不下去，一个女人为了你，什么都豁出去了，单凭这点，不该娶她么？对她不好，你都罪过。
贼九：（犹豫，咬牙）这样吧，给我点时间，行吗？脚合不合适，只有鞋知道，啊不，说反了.......
阎国鸣：行，就给你点时间。（收拾文件）别再跟李四闹别扭，能不能拖住鬼子，全看你们俩。
贼九：是是是......（一愣）哎？不对呀？
老焦：又怎么啦？
贼九：李四肯定不会卖我，我跟她的秘密，你们咋知道的？
老焦：（笑）呦，对李四还挺了解？哎呀.......可惜，没有不透风的墙。
贼九：（翻愣眼睛，拍大腿）明白了，母鬼子！（咬牙切齿）我咋就忘了，她跟李四横穿一条裤子。
21-61 张庄 六连连指 夜/内
齐志武、贼九、李娴淑在场。
齐志武：明确任务啦？
贼九：（点头）打掉那汉奸。
齐志武：为啥要打掉他？
李娴淑：他是新任伪军司令，没有他掣肘，内线同志才可顺利起义，把鬼子拖在兆阳。
齐志武：（拍贼九）兄弟，你这一枪，关乎两万条命，打好了，我请你喝疙瘩汤。
贼九：你啥时候也这么抠？
齐志武：（憨笑）没法子，家境艰难，当省则省。
21-62 兆阳 街头 日/外
李娴淑化装成村姑，贼九扛着面袋。
李娴淑边走边狼顾。
贼九：（低声）别总往后看，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你上过战场。
李娴淑：控制不住啊。
贼九：忍忍吧，实在不行，先找个墙角靠靠。
二人走到墙角蹲下。
贼九解开面袋，露出面粉。
马武来到二人面前。
马五：怎么卖？
贼九：（点头哈腰）三块一斤。
马五：贵了吧？
贼九：要不您开个价？
马五：一块。
贼九：（冲李娴淑点头，对马武）两块吧，别让我折本。
马五：好吧，能给我送家吗？
贼九：行行行！
二人跟上马武。
李娴淑：三哥，咱赔了。
贼九/马五：（瞧李娴淑）嗯？
李娴淑：拿到人市，这一百斤面，能换七八个河南壮劳力，还不算金戒指、金镯子、金锞子......
嘴被贼九捂上。
马五打量李娴淑，惊愕。
21-63 兆阳 书房 日/内
李娴淑坐在椅上，很尴尬。
贼九：（怒视）咋回事？掉钱眼里啦？对个暗号也讲价，你还行不行了？
李娴淑：习惯了，不讨价还价，心里难受......
贼九：（点李娴淑）你呀你......
冲马武陪笑。
贼九：让您见笑了。
马武：没事，没事，这个......呵呵！都说张三、李四奇葩一对，领教了。
二人尴尬。
马武：鄙人姓马，叫我马武就行，你们随便坐，我去去就回。（出门）
贼九从面袋中取出步枪零件。
21-64 兆阳 庙顶 日/外
庙顶能看到车站和检票口，庙后是枝叶繁茂的许愿树，树在随风摇曳。
21-65 兆阳 庙前 日/外
旁边停着轿车。
李娴淑扮作富家千金，贼九伪军打扮。
贼九蹲在庙前呕吐不止，李娴淑帮他揉耳后，马武焦虑。
李娴淑：好点了吗？
贼九：晕。
李娴淑：几分钟的车程，能晕成这样，（苦笑）丢死人了，下次再也不跟你进城了。
贼九：（抹嘴）我不没坐过汽车吗？
马武：（看贼九，对李娴淑）他这状态......还能执行任务吗？
李娴淑：没事，乡下人，皮实。
21-66 张庄 团指 日/内
老焦、阎国鸣看马蹄表，神情严峻。
阎国鸣：火车几点到？
老焦：九点四十。
阎国鸣：这货，怎么总让我提心吊胆？
21-67 兆阳 庙顶 日/外
枝叶剧烈摇动。
贼九开始组装狙击步枪。
李娴淑把单筒望远镜固定在左臂，一边观察环境，一边做图。
李娴淑：射距560，（回身看树）哎，今天风大，你可稳着点。
贼九：瞧背后没用，关键是站台，得找到参……参啥来着？
李娴淑：参照物。
21-68 望远镜视野 日/外
站台挤满欢迎队伍，没有任何参照物可确定风力、风向。
21-69 兆阳 庙顶 日/外
李娴淑：（遗憾）没有可参照的。
贼九：凭感觉吧，妹儿，万一失手，你先撤，别管我。
李娴淑：又想把我甩了？
贼九：说啥呢？哥为你好。
握住贼九的手，情意浓浓。
贼九：干啥呀？执行任务呢。
李娴淑：我知道。
贼九：那还不放手？
轻轻挣两挣，贼九没挣脱。
李娴淑：别离开我，好吗？
贼九：握得这么紧，我跑得了吗？
脸贴在贼九手背，李娴淑轻轻摩挲，很开心。
贼九：（颤音，哀求）别撩闲，行不？
李娴淑：不行。
贼九长吁短叹。
李娴淑：有时候，我是真恨你，可恨着恨着，最后又恨不起来了，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贼九：你到底想说啥？
李娴淑：我以为自己看不到希望，走不出怪圈了，可谁知，命运还是眷顾了我。
贼九无语，摇头，挣脱李娴淑，瞄准。
李娴淑：（伤心）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
贼九：（瞄准）我到啥时候，都这德行。
李娴淑：不是的，以前不管我要啥，你总能变着法满足我，可为什么现在，你总拗着我来？
贼九：这能一样么？
李娴淑：有什么不一样？
贼九：我问你，一个老粗，要啥没啥，你喜欢他什么？
李娴淑犹豫。
贼九：别说我人好，真的，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东西。
李娴淑：我喜欢你坏。
贼九：有病吧？
李娴淑：你才有病呢。
贼九：行，就算我有病，可你要想好了，跟我过一辈子，你能忍多久？
李娴淑：那嫂子跟你，能忍多久？
贼九：她和你不一样。
李娴淑疑惑。
贼九：嫁过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她不会挑。
李娴淑沉默。
贼九：（一愣）嗯？
李娴淑：怎么啦？
贼九：（放大焦距）他怎么来了？
李娴淑举起望远镜。
21-70 望远镜视野 日/外
一队日军跳下卡车。
真田、长泽走出轿车。
马武等伪军军官在一旁伺候。
轿车上插着一面日本国旗。
旗帜随风飘动。
21-71 兆阳 庙顶 日/外
李娴淑：注意车上的旗，那就是参照。
贼九：要坏......
李娴淑：有点自信行吗？
贼九：（苦笑）说得轻巧，咱联手跟他斗，人家不照样能吃能喝？
李娴淑沉思。
贼九：这都奇怪了，咱也不比他笨，可为啥就弄不死他？
李娴淑：他优势在哪，想过没有？。
贼九：啥都瞒不过他。
李娴淑：（点头）对，细节决定成败，你要瞒不过他，就永远讨不到便宜。
贼九：我是不行了，找个人帮忙吧。
李娴淑：你认为谁合适？
贼九：（想了想）没有了。
火车汽笛声......
21-72 张庄 团指 日/内
老焦：（看马蹄表）时间差不多了。
阎国鸣：退路没问题吧？
老焦：两个备用方案，能不能回来，得看他们自己。
21-73 兆阳 站台 日/外
车靠站台停泊。
一群便装男子鱼贯下车，服饰，高矮胖瘦都一样。
21-74 兆阳 庙顶 日/外
李娴淑：糟糕，怎么确认目标？
贼九：看真田跟谁握手。
21-75 望远镜视野 日/外
真田上前鞠躬，与来人一一握手。
21-76 兆阳 庙顶 日/外
撂下望远镜，李娴淑摇头。
贼九：这马武也是，咋不整张相片？
李娴淑：马武不认识他，上哪整去？
贼九：派的是谁，还不知道么？
李娴淑：鬼子没通报。
贼九：早说啊，这不耽误事吗？
李娴淑：看马武手势吧，我们约定好了。
贼九：那得尽快，鬼子不会等你。
21-77 兆阳 站台 日/外
真田、长泽引领群体走向汽车。
马武打量每一人，拿不定主意。
真田拍拍一个人，友善请他先上轿车。
此人一愣，走向轿车。
21-78 狙击镜视野 日/外
火车开动。
马武站得笔直，拇指偷偷一点轿车。
视野移动。
一个便装男子正要上车。
21-79 兆阳 庙顶 日/外
李娴淑：打吗？
贼九：等等。
李娴淑看贼九。
贼九：他愣一下，不觉奇怪吗？
李娴淑：说明没想到真田会请他先上车。
贼九：要是目标，还至于想不到？
李娴淑：（焦急）这回麻烦了......
贼九敲着额头，想主意。
21-80 兆阳 站台 日/外
马武冒汗。
真田冲长泽勾手，长泽上前。
真田：（看寺庙）包围那座庙。
长泽：这......（看轿车）有必要吗？
真田：去吧，他比你想得要聪明。
长泽：了解！
21-81 狙击镜视野 日/外
长泽带人迎面冲来。
21-82 兆阳 庙顶 日/外
贼九：坏菜！坏菜！这是圈套！
李娴淑：怎么办？
贼九紧张、思索。
21-83 兆阳 站台 日/外
便装群体等候上卡车。
马武绝望、闭眼。
呼啸划过，汽车轮胎被爆。
人群四散逃窜，日伪军找掩体防御。
真田：不要乱！原地待命！
日军胁迫人群蹲地。
真田：（对日军）再去调一辆车！
日军：了解！
真田：（冷笑、自语）没叫我失望，你果然来了。
21-84 兆阳 寺庙前 日/外
长泽带人包围寺庙。
一队日军破门而入。
长泽：机枪兵！
正副机枪手出列。
长泽：警戒！
正副机枪手：了解！（分散）
21-85 兆阳 寺内 日/外
僧人抱头蹲地，几个日军登上庙顶搜查。
庙顶空无一人。
日军群：没有！/没有！/没有！
长泽：（疑惑）奇怪，他会飞吗？
一旁许愿树摇曳，日军机枪手冲树冠开枪、换弹夹。
枝叶坠落，无任何异状。
长泽：（对僧人鞠躬）对不起，打扰您清修了。
僧人没敢说话。
长泽：布岗！
群体立正。
日军撤出寺庙。
机枪主射手和副手趴在屋顶警戒。
21-86 兆阳 站台 日/外
日军用人墙掩护便衣群体。
便衣群体惊慌。
真田：不要动，也不要跑，一跑就会暴露自己。
便衣群体蹲地、抱头。
衣袖滑落，纷纷露出手腕。
长泽走到真田面前。
长泽：跑了。
真田：（皱眉，摇头）不会。
长泽一怔。
真田：这一枪提醒了我，打掉他，八路就有机会翻身。
长泽惊讶。
真田：全城戒严！
一队日军：明了！
离去。
真田：（指伪军群，对长泽）逐一排查，不许漏掉一个。
长泽：查什么？
真田：内鬼。
长泽：这......
马武咽唾沫。
真田：目标死了，谁受益？
长泽：他手下。
真田：（点头）要跟八路无关，人家凭什么帮他升迁？
长泽醒悟、紧张。
真田：如果皇协军变成了八路，你说，108联队还能走吗？
长泽：（敬礼）了解！
马武瞥真田一眼，迅速恢复常态。
21-87 兆阳 寺内 日/外
日军站在许愿树下，一滴血溅在他钢盔上。
摸摸血迹，日军抬头观望。
贼九倒挂垂下，用匕首刺死日军。
步枪脱手，僧人飞身上前，及时接住步枪。
贼九合恃拜谢。
僧人还礼。
日军机枪手没有察觉。
贼九后背镶着子弹。
李娴淑拨开枝叶。
树干被打透，还嵌着子弹。
摸摸树干弹孔，看看贼九，李娴淑感动。
21-88 兆阳 站台 日/外
日军：（上前）报告，没发现可疑。
真田苦思，瞧瞧寺庙方向，敲敲额头，猛然意识到什么。
真田：（指许愿树）树检查了吗？
长泽：机枪扫过。
真田：（醒悟）不对......（对日军）马上回去！
21-89 兆阳 许愿树 日/外
树在摇动。
李娴淑：这晃来晃去的，怎么锁定？
闭目深吸一口气，贼九睁眼，快速举枪。
21-90 【子弹特写】
子弹拖着气流打出，呼啸旋转掠过鬼子机枪手头部，从右侧向便衣人群接近。穿过鬼子人墙，击中一人脸部，打出数枚牙齿。
21-91 兆阳 庙顶 夜/外
机枪手怔怔看往身后，一颗子弹将他击毙。
副手欲夺机枪，也被立毙当场。
21-92 兆阳 站台 日/外
日军冲树开枪，向寺庙包抄过去。
真田盯着尸体。
长泽：是他吗？
真田点头。
长泽：（看寺庙）奇怪了，他怎么能猜出身份？
真田上前，用战刀点尸体手腕，一块清晰的表痕。
日军从尸体裤袋中掏出金表。
真田：在支那，能戴起手表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21-93 兆阳 检票口 日/外
李娴淑、贼九走向检票口。
贼九背行李箱掩盖伤口，但表情有些痛苦。
李娴淑：（低声）还疼吗？
贼九：（低声）疼也得忍。
李娴淑：（低声）你又替我挡一枪。
贼九：（低声）别说话，逃命要紧。
开始检票。
21-94 兆阳 铁道线 日/外
齐志武率六连守候在铁道一侧。
21-95 兆阳 站台 日/外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声。
长泽：请中佐放心，他跑不了。
真田摇头、思索。
火车进站，乘客准备上车。
真田：（想到什么）真跑不了吗？
长泽疑惑。
真田：（看乘客）截住他们，逐一核对身份。
长泽：了解！
日军上前堵住车门，对乘客排查。
乘客群：咋回事？/还让不让上车了？
日军：肃静！
举枪。
乘客群噤若寒蝉。
贼九、李娴淑在车头附近车门排队，前面还有几位乘客。
李娴淑：（低声）你有良民证吗？
贼九：（低声）你看我像良民吗？
李娴淑：那怎么办？
贼九盯着火车头，火车“哧哧”冒汽，缓行。
贼九：开溜！
二人向车头方向跑去。
日军：站住！（举枪）
贼九、李娴淑淹没在白汽中。
日军鸣枪报警。
贼九、李娴淑从车头前跑过。
车身挡住日军。
李娴淑一路小碎步。
贼九：你倒快点啊！
李娴淑：衣服不方便！
贼九：把它撕开！
调头跑到李娴淑身边，准备扯旗袍。
李娴淑：哎，这衣裳很贵。
贼九：（扯开下摆）拉倒吧，逃命都不忘节省，真不愧是你爹闺女！
敲贼九的头，李娴淑骂句“流氓”。
二人向一侧跑去。
客车开过，日军冲过铁道线，但贼九、李娴淑已然消失。
日军枪杀中国乘客。
21-96 兆阳 铁道线 日/外
火车汽笛声传来。
齐志武：准备接应！
群体举枪。
火车呼啸而过。
望着远去的车尾，齐志武发呆。
机枪刘：糟了，排长没出来。
21-97 兆阳 马武家 日/内
于副官焦急等候。
马武匆匆走进。
于副官：情况怎么样？
马武：得手了。
于副官松口气。
马武：可他俩没出来。
于副官紧张。
马武：老于，咱们得提前动手了。
于副官：怎么？
马武：真田怀疑有内鬼。
于副官：这我不意外。老马，手下都联系好了？
马武：还有几个军官，态度一直暧昧。
于副官思索。
21-98 兆阳 小院 日/外
院外枪声、惨叫声不绝。
鬼子枪杀一家人后离去。
李娴淑、贼九从屋顶跳下。
李娴淑：鬼子开始报复了。
贼九：把衣服换了。
李娴淑：干嘛？
贼九：藏起来，等天黑。
21-99 兆阳 站前广场 日/外
狙击手领队向真田敬礼。
狙击手领队：报告，区域清理完毕！
真田：很好。
领队离去。
长泽：动用狙击手，有必要吗？
真田：据我所知，他没打过巷战。
长泽：明白，您是想拿他练手。（看狙击手队）可这些人，都要调往太平洋战场，万一出现损失......
真田：淘汰不合格的，能叫损失么？
21-100 兆阳 小院 夜/外
一队日军从院前经过。
李娴淑、贼九躺在尸堆中装死。
日军没发现二人。
李娴淑：鬼子见人就杀，这怎么出去？
贼九：那就别出去，上房！
把望远镜固定在李娴淑左臂。
21-101 兆阳 屋顶甲处 夜/外
二人小心翼翼上房，背靠背搜索。
贼九：妹儿，哥后边归你了。
李娴淑：放心吧。
贼九：多长几个心眼。
李娴淑：还用你说，我也怕死。
贼九：（看到什么）小心！（撞倒李娴淑）
曳光从李娴淑站位上划过。
21-102 兆阳 屋顶乙处 夜/外
日军狙击手换弹，随即被爆头。
21-103 兆阳 屋顶甲处 夜/外
李娴淑向屋下滚动。
贼九快步上前，拽住李娴淑手臂。
李娴淑悬在空中，身下是木工用具箱，箱口敞开，凿刃冲上。
砸门声传来。
李娴淑：快放手！
贼九咬牙坚持。
李娴淑：你想一起死？
贼九：少废话，张三、李四不分家！
李娴淑摇头，向贼九手臂咬去。
贼九惨叫。
21-104 兆阳 屋顶甲处院内 夜/外
大门被撞开，日军冲进院子。
李娴淑、贼九已然消失，日伪军搜查。
长泽：八嘎，人呢？
21-105 张庄 团指 夜/内
阎国鸣拳掌相击，喜上眉梢。
阎国鸣：干得漂亮，我给他请功！（想到什么，对干事）哎，等那货回来，先把人看好了，不许让他离开视线，明白吗？
干事：是！
阎国鸣：灌醉也行，反正......我不想在牢里看见他。
干事：明白！
敬礼、退出。
老焦：（走进）老阎，坏菜了。
阎国鸣：（胆战心惊）那货......又犯事啦？
老焦：（摇头）不是。
阎国鸣松口气。
老焦：他跟李四没出来。
阎国鸣：（紧张）这还不如犯事了......
老焦：老首长来电，问他们安全有没有保障？
阎国鸣：你怎么回答？
老焦：尽力。
阎国鸣：打官腔哪行啊？你不等着挨剋吗？
老焦：那你让我咋说？咱这一个团，攻得下兆阳吗？
阎国鸣：攻不下也得攻！（想到什么）哎哎哎，你是要......圈拢首长打兆阳？
老焦：不打，怎么救老九？
阎国鸣：不是，你们还行不行？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惹祸？
老焦：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老首长已经答应了。
阎国鸣惊呆。
老焦：没事吧？
阎国鸣：老首长没事吧？这个决定，是不是草率些?